雷月儿蹙起了眉头,心中诽诋:这家伙真是无赖,居然躲在水汽中不出来。
难道本姑娘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她使用感知力确定了樱宇星的位置,而后速速朝着他行去。
其实,她有些*之过急了,樱宇星的雷元矛含有的电能是有限的,总是用尽的那一刻,到那时水汽自然就会散开。
雷月儿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但她认为樱宇星不够强大,不至于她畏首畏尾,就算樱宇星在水汽里设好埋伏,她只要小心行事就能迎刃而解。
她进入白色的水汽中,谨慎地朝樱宇星接近,并分出一部分感知力,渗入土层之中,探一探里面有没有地伏咒。
她的这一举动可谓是先见之明,果然在土中发现缓慢潜行的符文,心中一阵鄙夷:难道你制造水汽就是来掩盖你释放地伏咒的行径吗,以为这样就能迷惑住本姑娘,你也太小瞧我了。
她绕过那些潜藏在土中的符文,很快来到樱宇星的近处。两者距离不到三米远了。樱宇星也平凭借感知力发现了她——在这白茫茫的水汽中,双方的眼睛等于失去作用,根本看不清一米外的物体,就只能利用感知力确定对手的情况。
雷月儿发起进攻,一出手就是六级法技雷鞭舞。
长长的电鞭疯狂地舞动,幻出无数道炳烁的光影,搅得眼前的雾气四溢飞散,打乱了斜飞的雨线。
无数雨点与舞动的电鞭接触,迅速转化为新的水汽。
烁闪的鞭影交错,如同一张爻错杂乱的网。但这张网是闪电织成的,再没有章法也是一件杀人的利器,普通人若是被它沾身,必定被电得灰飞烟灭。
这张“网”朝着樱宇星扣过去。
在这张网面前,一个普通的人体就似一条小鱼,无论怎么蹿游,都逃不出它的范围。
樱宇星就是这条小鱼,他即将被这张“网”扣住。
雷月儿就是捕鱼人,她似乎看见“鱼儿”难逃“法网”,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意。
烁闪的电网扣下,却捕到一片虚无。
“鱼儿”不见了!
只见一片紫色光影乍现!
紫色光影向着雷月儿疾速移动,透过电鞭交错成的网,透过雷月儿的身体,瞬时就到了雷月儿的身后。
紫化影透!
樱宇星释放了紫印法衫传给他的法技。
雷月儿倒抽一口冷气,旋即反应过来,身体猛地向前跃出,凌空来了个急转身。
可当她转过身时,却见眼前一片电闪,伴随轰隆隆的雷鸣。
雷元爆!
那片电闪发自一个硕大的雷球,这个硕大的雷球已经贴到了雷月儿的身上。
若不是她刚才向前跃出,这个雷球此时就已把她完全吞没。
雷球上泛益着电芒,在接触到雷月儿身体的那一刻,电芒飞速地窜到她的身上。
噼噼啪啪一阵爆响,似火烧干柴的声音,雷月儿身体剧烈的颤抖,体表满是流布的电芒,小脸迅速变得黢黑,衣服冒起了焦烟。
但雷月儿刚才向前一跃,,身体仍在往前飞进,只和那个雷球接触了一瞬,就分离开来。
硕大的雷球在矛尖上绽放,樱宇星持着雷元矛的右手伸的笔直,身体尽量前倾,以使这个雷元爆向前轰击得更远。
樱宇星感觉到雷元爆触及到一个身体,但却一触即离,显然雷月儿已经脱离雷元爆的攻击。
樱宇星急疾地发出感知力,在前方的白色水汽中搜索,很快就触到了雷月儿的身体。
他快速地奔过去,同时在体内蕴结紫印僵直。、上空注雨倾泻,拍打着此间的水雾,地面满是雨水,四溢横流。
樱宇星一路疾奔,踩踏着雨水前行,噼里啪啦的,溅起一片片浊浪。
雷月儿受伤不轻,气血十分紊乱,体表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但她却不甘失败,尽量压制紊乱的气血,让自己体内的状态平静下来。
听到噼里啪啦脚步声,雷月儿知道樱宇星正踩踏着雨水*近自己,攻击马上就会袭来。
她不由得攥紧了双拳,体内法力奔涌,向着右手中的钨金钗攒聚。
她准备全力一击了,不成功便必败。
钨金钗泛起了电芒,灼灼闪烁,愈来愈盛。
脚步临近,伴随着水花声,已到了两米之外,雷月儿发动攻势了,把钨金钗插入地面的雨水中,电芒顺着雨水传导,飞快的向前延伸。
雨水可以导电。电芒炽烈,乃雷月儿所有法力转化而成。
樱宇星急疾而来,知道雷月儿就在两米外,然而他却看不到她。
因为眼前是一片白色的水汽,遮蔽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用感知力感觉雷月儿。
他的感知力行于地面以上,没有触及到地面的雨水,所以他感觉不到雨水正在传导电芒。
又一脚踩踏在雨水里,樱宇星感觉到有所不同,一股栗栗的触电感顺着他的大腿上窜,瞬时充满他的身体。
樱宇星剧烈颤抖起来,浑身电芒流转,如刚才雷月儿一般,变得焦糊黢黑。
他一屁股坐在雨水中,手中雷元矛插在地上,与满是电芒的雨水接触,居然泛起蓝色的光华。
不错!雷元矛一接触电能就有这样的反应,它此时虽然不能升级,却能吸收电力补充自身。
于是,它开始汲取雨水的电力。
樱宇星身上的触电感立刻减轻,但仍令他很痛苦,不过对他已造不成重伤。
他回复了一些自控力,体内的紫印僵直以紫火状态推至掌心,并分解成数个小火点,旋即抛洒出去。
但在触电的状况下,他的发挥比较糟糕,只将小火点抛出两米远,洒在了地面的雨水中,距离雷月儿还有一米远。
但紫印僵直幻化成的紫火是可以在任何物体上传染的,就如同先前紫火沾染在许多雨点上那样。
数个小火点落在地面的雨水中,犹如漂浮在水面的油火,迅速向四周蔓延,很快就触及到雷月儿的身体。
紫色火焰窜上她的身体,她立刻变得僵直,变成了一个紫色的火人。
她的呼吸停顿,血液滞塞,外泄的法力中断。
地面雨水中的电力消失,樱宇星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然而他一时半刻却站不起来。
但他知道他发出的紫印僵直只能维持五秒,五秒后雷月儿就能恢复行动,他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制服雷月儿。
他站不起来,就开始横滚,一路碾压雨水来到雷月儿身边。
就在此时,雷雨儿身上的紫火消失,恢复了行动能力,恢复了六觉,却看见一炳短矛抵在自己的鼻子尖上。正是樱宇星的雷元矛。
她面色一变,心知自己已经败了,对方的雷元矛如果继续往前刺,她的脑袋必定被穿透。
但她实在不甘心,两次对战樱宇星,两次都以失败告终,不是对方实力强横,而是对方狡猾多端。
这令她很难服气,输给这种人简直是她的奇耻大辱。
她心中气愤难平,情绪愈发的冲动,蓦地愤叫一声,脑袋就朝着雷元矛撞过去。
她这是找死,她这是自杀,樱宇星却不能让她死,毕竟两人之间的决斗不是生死之战,开始之前主持这场决斗的裁判就告诫双方点到即止,雷月儿若是死在他的手上,他肯定被判故意杀人,到时雷云鹤定是饶不过他。
他心电急转,猛地回撤雷元矛。但雷月儿的鼻子还是撞在了矛尖上,扎出一个小小的血口。
把雷元矛置于身体左侧,樱宇星看到雷月儿一头撞过来。
他来不及躲避,被雷月儿的脑袋顶翻在地。
脑袋触到了稍微柔软的胸膛,身体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雷月儿略觉有异,抬起头一看,自己竟然把樱宇星压进了泥水里。
樱宇星胸口疼痛,很是憋闷,愤怒地望向雷月儿:“死丫头,你疯了,想自杀我不拦着你,但你别死在我手上。”
雷月儿怔了怔,随即大怒,挥舞着双拳向樱宇星砸过去。
樱宇星用双臂护住脑袋,嘴里愠恚地大喊:“你已经输了,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雷月儿根本不听他喊什么,拳头砸得更猛了,打得樱宇星一阵嗷嗷叫。
樱宇星火气上涌,骤然挺身扑过去,把雷月儿扑倒在地,用双手按住她的两个手腕,两腿骑在她的身上。
一个男人骑住一个女人,通常会令人想象到另一种情景。然而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发生那种情景。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雷月儿挣扎着、嚎叫着,却力有未逮——她在最后一击的时候耗尽了所有法力,体力在战斗中也用去多半,再加上她受伤颇重,就实在难以和樱宇星抗衡了。
樱宇星沉声说:“我可以放过去,但你不准再与我缠打。否则…。。嘿嘿…。。”他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吓一吓雷月儿。
“有种你杀了我!”雷月儿被樱宇星压在身下,却仍是很强横。
“如果你老子不找我报仇,我不介意杀了你。”樱宇星肃然地说。
雷月儿继续叫嚣,仍要和樱宇星拼个你死我活。在这种情况下,樱宇星自然不敢放开她。
大雨仍在挥洒,纷霏迷乱,将白色的水汽冲淡。
但外面的人仍是看不清水汽里的情景,只听到有一个女子叫喊,至于喊的是什么就听不清了。毕竟雨声嘈杂,影响众人的听力。
这些人都在推想,发生了什么情况,好像是那位雷云帝国的郡主发出的声音,莫非她被对手打伤了,所以发出嘶叫。
雷云鹤蹙起了眉头,深深为女儿担心,但比斗还未结束,他就不好上前查看。
凡是为樱宇星担心的人,心中都是一喜,觉得樱宇星可能是击伤了雷月儿,胜利有望。尤其是水湘云、明纤纤、馨成公主三人。
但若是让她们知道樱宇星骑在雷月儿身上,她们可就要满脸愤怒了。
白色的水汽里面,雷月儿仰躺在地上,怒视骑在她身上的樱宇星,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脯一起一伏的。
她胸中怒意仍在翻滚,但大脑却已清醒了许多,再与对方纠缠也改变不了她已败的局面,她必须面对现实。
樱宇星见她不再叫嚣,便婉言说:“雷大郡主,平时你不是最注重理义嘛?既然受制于人,就爽快的认输,你这样不依不饶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有失你耿正磊落的风范。”
“呸!你少教训我,你这个无赖。”雷月儿愤愤地说,但眼神里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倔强。
樱宇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也不能总这样按着她。
雷月儿冷漠地开口:“放开我。”
樱宇星认真地观察她,见她似乎冷静了许多,说:“你现在放开你,你可不要再动手。你要时刻铭记,你是一个讲理的郡主。”
雷月儿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松开雷月儿的双手,樱宇星就迅速向后跳开,防止雷月儿攻击他。
雷月儿不屑地瞥了樱宇星一眼,慢吞吞的坐起来,湿浊的小脸上隐显出惘然的神情,鼻子上的小小创口还在向外淌血。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满身都是泥水,显得狼狈憔悴,眼睛里没有了昔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侘傺。
她脚步蹒跚地朝白色水汽外面走去。
待她走出几步远,樱宇星才跟着她向外走,情形也不是很好,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见到二人一前一后从白色的水汽里出来,为他们担心的人都长舒一口气,看来是分出胜负了,还好没有出人命。
水湘云和明纤纤跑过去,去迎接樱宇星,馨成公主依旧坐在轮椅上,用关切的目光打量樱宇星。
雷云鹤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看出女儿受了伤,心头不由得一紧。
他向前一挥手,身旁的两名随从就奔了出去,片刻就到雷月儿身边,都用手去搀扶雷月儿。
雷月儿双手往两边一挥,拒绝这两人的帮扶。
水湘云和明纤纤赶到樱宇星面前,一左一右扶住他,水湘云问:“你受伤了?”
明纤纤也向他投来探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