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起豪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放马而行,越往前走地势越发险要。刚到主峰脚下,便见到一座高大的寨门,十几名张弓搭箭的守卫站在门墙上齐声呐喊:“来者何人?快快通名下马。不然,我们就要开弓放箭了。”
方起豪翻身跳下坐下的那匹“菊花青”,朗声说道:“我乃哈密中华武学促进会的方起豪是也,请你们马上转告哈喇腾图坛主,就说我方某人特地前来赴约。”
工夫不大,寨门徐徐打开。哈喇腾图亲自率队前来迎接。他一见方起豪,离远儿就满脸堆笑地开始打招呼:“方会长果然是守信之人。老朽迎接来迟,还请方大侠多多海涵。”
“坛主不必客气。”方起豪以礼相还,随即以调侃的语气说道:“方某乃嘴馋之人,既蒙贵坛赏光,肯赐酒宴相待,我焉有不来之理?”
哈喇腾图笑容可掬地打着哈哈:“好说、好说。大侠真乃豪爽之人,快请里面一叙。”
方起豪毫无畏惧,径直随哈喇腾图走进议事大殿。大殿正中摆着四张客桌,每张桌上都放满了各色干鲜果品。
一干人等刚刚落座,又有人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奶茶。哈喇腾图对方起豪显得十分客气,假惺惺地说:“大侠一路远来,蔽坛无啥佳品相待。不过这奶茶倒是天山一带的特产,大侠不妨品尝一下。”
方起豪端起奶碗呷了一口,说道:“味道果然不错。”又闲谈了一会,方起豪见哈喇腾图东拉西扯,老劲儿绕圈子,便说道:“方某乃一介武夫,说话办事都喜欢直来直去。坛主约在下前来,不知有何教谕?”
“老朽虽比大侠痴活了几岁,可论文韬武略都难望大侠项背,教谕二字岂不折杀我也?”哈喇腾图呷了口奶茶,接着说:“请会长阁下前来,主要是想与你交个朋友。”
“原来如此。”方起豪点了点头,追问道:“只是为何不直接约我,而却先将在下的小徒强行掠来?难道这也是贵坛交朋友的规矩吗?”
哈喇腾图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敷衍道:“只因你方大侠太过尊贵了,实恐不肯赏光莅临,故不得不出此下策,先将贵徒接请了来。”
“难得坛主如此费心。”方起豪趁机问道:“不知小徒现在何处,能否让在下一见?”
“哎呀呀!你看看我?大侠一来光顾高兴了,竟把这事给忘了。”哈喇腾图冲殿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摆手,说道:“快去,赶紧把方大侠的高足请来。”
工夫不大,由门外走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个头虽然不高,却长得十分结实、匀称,特别是那两道剑眉下的一双虎目中,炯炯有神、隐含精光。来者正是那塔族长之子布朗。方起豪见徒弟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一颗悬着的心顿时回落了不少。
小布朗走进大殿后,一眼看到了方起豪,犹如危难之中突然见到亲人一般,不由得惊喜交加,连忙叫了声:“师傅!”随即走上前去,双膝跪地就要参拜。方起豪急忙摆了摆手说:“免了吧。”
这时,几名从人正在往桌上端放酒菜。哈喇腾图连忙招呼说:“快给加一副碗筷来,请这位小贵人也一道入席进餐。”
此刻,方起豪尚不知对方到底要搞啥名堂,也不晓得在酒菜中做没做什么手脚。故暗中向布朗使了个眼色,并借故说道:“坛主盛情厚意在下承领了,按我们的规矩,师徒不能同席,还是让小徒到外面等候吧!”
“也好。”哈喇腾图冲手下人说,“去,先安排方大侠徒弟到客厅待茶。”
不大一会,每张桌上都摆满了菜肴。除了烤全羊和烧牛尾等新疆名菜外,还有众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山珍野味。哈喇腾图亲自为方起豪满上一大杯存放多年的西域陈酿,说道:“难得会长阁下莅临,薄酒素菜不成敬意。来,我先敬大侠一杯。”
酒过三寻以后,突然由旁边桌上走过来一个满头红色卷发的大个子,冲方起豪一抱拳,抄着生硬的汉话说道:“我叫木吉措杰,乃坛主手下的三个监教之一。久闻方大侠英名,为给饮酒助兴,吾想借此机会领教一下中原武林高手的绝技。不知方大侠能肯赏光否?”
方起豪没有直接作答,侧转身来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哈喇腾图。“这个——”哈喇腾图预言又止,摆出一种不置可否的架势。
方起豪心里明白,对方是有意要考较自己的武功。一则他从来不肯在强敌面前示弱,二来也正想趁机摸摸对方的底数。便顺水推舟地说:“承蒙这位主人能看得起我,方某便献丑了,只请监教阁下手下留情才是。”
“方大侠不必客气,请!”
方起豪由座位上站起,也一摆手说了声:“请!”
随即,两人双双来到大殿内的空地上,当场动起手来。
木吉措杰人高马大,拳重腿沉,是西域有名的大力士。一伸手就使出了大力金刚掌中的拿手杀招,“力劈华山”、“双风贯耳”、“撞胸捣肋”、“撩阴蹬腹”,一招紧是一招,招招不离要害。而方起豪则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借助灵巧的身法,拆招化式、闪展腾挪,并未真正还手。十招过后,木吉错杰见忙活了半天,竟连对方一根汗毛都没有碰着,甚觉脸上无光。不由得恼羞成怒,“哇哇”怪叫着,把看家本领都施展了出来。方起豪见火候已到,矮身躲过对方一记兜胸重拳,顺势疾探右手两指,“啪”地一声点在木吉措杰的软肋上。虽只用了四五分力气,仍迫使对手踉跄着接连退出去六七步。两个下人见状,急奔上前去搀扶。没想到,正在负气窝火的木吉措杰大吼一声:“滚开!”随即双臂一抖,顿将两人摔倒在地。接着,头也不回,“噔噔噔”迈开大步直奔殿外走去。
“站住!”哈喇腾图冲木吉措杰说道:“武林同道间互相切磋,胜负本乃常事。况且,在威震武坛的方大侠面前,你能走上十几个回合,已然是很不错的了。还不快些回来,谢过方大侠的指教之恩。”
木吉措杰闻言,一声不响地转身回到桌前,冲着方起豪一抱拳,满脸涨红地说道:“大侠武功盖世,在下承教了。”
话音刚落,另两个监教又先后站了出来,分别与方起豪进行了一番较量。结果,均没过十个照面,便都相继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