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从小便晕船,就是功夫再高再强,也扛不住这一点,一上船立时连打了六天瞌睡。不睡觉行么?若果不睡觉,他就会呕吐个没完。这样下来,就连令狐冲也被连累了。
这天,霍海仍是躺在床上瞌睡,睡梦中依稀看到了一张秀气的少女脸孔,这少女约莫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熟悉而又陌生,两片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凑到自己耳边,道:“醒醒,快醒醒!”
“醒醒,快醒醒!我们靠岸了!”霍海只觉一只温润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不住摇晃,转过头,是盈盈在催促自己!也真是奇怪,她居然与梦中的女孩子说出了相同的话。
霍海听到后,忙翻了个身,穿好衣物,从船上走下来,总算是见到了久违的陆地与港口。
他们与葡萄牙的骑士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将这些胡椒、犀角、黄金、象牙装载到了雇佣的负重运输车上。
众人拉着负重车从港口出发,当天傍晚便到达了罗马城附近,见天色已晚而此地恰好有一个村落。众人走上前去,只见这个村子寂静无人,小迪亚士壮着胆子将门推开,只见这户人家已经荒废,里面结满了各种蜘蛛网与潮湿生长的霉菌。众人心知此处无人,便退了出来,将门掩上。
再去另一家,只见这门开了一道小缝,向里面一看,刚好可以在柴房中看到两具僵死的尸体,眼眶与鼻孔之中隐约可以看出白色的蛆虫正在蠕动,小迪亚士看见后吓得赶忙向后退缩,脸色也变得煞白。
一名骑士见状上前将小迪亚士扶起,用快速的葡萄牙语问道:“怎么了?为何弄得如此害怕?”小迪亚士用手指了指里面,还是说不出话来。这勇士随后一脚将门踢开。只听“砰”的一声,众人的眼前显出了两具生蛆的尸体!死者好像是一男一女,看不出年龄,可是老远便能闻到一股臭气。
老迪亚士见到这两人已死多时,不忍心再叫他们尸身暴露于荒野忙令人将尸体火葬。火焰不曾烧尽,众人又听得对面小屋“嘎吱”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用罗马语惊恐的道:“你们是谁?教皇征税的么?难道是大天使来救我离开这个世界?”
老迪亚士被这个老妇人问的没头没脑的,见状解释道:“这位女士,你一定是认错了,我们是葡萄牙帝国来罗马城送贡品的使人!”
“不要抓我!我从来没有见过《十日谈》那种禁书,伟大的上帝会证明我的清白的!”这老太太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什么话也听不下去,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些。
“老人家,清醒些!教皇的人早就走了!”一个骑士将这名老妇人的身子轻轻地摇了两下,想要大声的将她喊醒。
这骑士摇了摇,这老太太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这才恢复理智,又看到这些人确实不是本地人,又没有丝毫恶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问:“这位大人,请问您是要去罗马城么?”
“是的,请问老人家有什么事么?”老迪亚士见这老妇人似有求于他,却又好似不敢说,便仔细问道。
“你们如果在罗马城见到我儿子的话,请告诉他‘他的妻子与儿子达芬奇都一切安好。’……哦,我现在只希望上帝不要过分的惩罚我们这些无知的人。”那老太太说罢,又像是发了疯一样自语道。
“老人家,我们又不认识您儿子,我们怎么联系到他呢?”老迪亚士船长走近,问道。
那老太太冷笑数声,道:“我的儿子,列昂纳多,因为存有禁书《十日谈》,前天刚刚被罗马教皇的人抓走。后天正午就要在鲜花广场被处以火刑了!”
“居然是这样,上天保佑罪恶的灵魂。”以为骑士听到这话,微微一惊,叹道。
一旁的小迪亚士,交投侧过来,问道:“《十日谈》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危险?”
一个骑士故作轻松的道:“没什么,是一本禁书而已了,只要不去看,不会有事了!”但还是可以看出这家伙的面部肌肉紧张起来。
这话刚说完,便听得一个声音轻轻地飘过:“‘只要不去看,就不会有事’不知道是那个家伙以前偷偷地看过着东西呢?”
“谁看过?你冤枉好人!”刚刚那位骑士辩解道,已经可以听出他的声音正在发抖。
“瞧你这样,就你从来没有看过似的。”又一个骑士从一旁说道。话音刚落,刚刚那人的气焰全收,背上不由得冒出了一阵冷汗,口中结巴道:“你……你说什么?”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飘来:“我倒是看过,觉得挺真实的,确实反映了某些家伙们的嘴脸。
“你说什么?竟敢侮辱伟大的教皇大人,小心我斩了你!”一名骑士听到声音突地上前,拔出剑想要与刚才那名“出言不逊”的家伙决斗。
不料刚刚那名其实见到对方拔剑,竟丝毫不惧,道:“你不去看那禁书,又怎知里面有对教皇大人侮辱的话语?要动武么,你可嫩了点!”说罢将自己配有的马刀拔出,两人一刀一剑乱作一团。老迪亚士船长见状,生怕自己人伤到了自己人,忙拔出佩刀将两人兵器挑开。二人后退了两步,回过神来,只见老迪亚士船长一张在了两人中间,道:“可否容我说一句话?”
两名骑士互相瞪视一眼,并不在说话。老迪亚士趁机道:“我曾经听一位智者说过,‘我们这些做教徒的,一不靠教皇,二不靠圣礼,归根来说总是离不开《圣经》一书的,至于《十日谈》这东西,也是刚刚被列为禁书的,我们看在先,被列为禁书在后,因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错误。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又转过头对那位老太太道:“刚刚真是打扰您了,倘若我们这次去了罗马城见到了您儿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救他的!”
完后,众人休息到了第二日,辞别了老妇,继续向着罗马圣彼得大教堂进发。
众人走进罗马城中,只见罗马城内街市密布,各种建筑各种特色琳琅满目,豪华奢侈成都甚至超过了大明帝国的几大顶尖城市,城市的最中心是一群群一座座宏伟的教堂,在这些教堂的中间,又有一座高于城中任何建筑的教堂,金碧辉煌浑然是一座城池!据说,这里就是罗马教皇所住的地方,圣彼得大教堂!
众人看着罗马城仰慕了半天,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了小迪亚士的身影。虽然如此,老迪亚士却一点也不慌张,道:“管他呢,这小子玩厌了,总会回来的!”
小迪亚士在城中,东走走西逛逛,竟寻不见了父亲与随行众人。小鬼毕竟是小鬼,经不起这么独自一人的寂寞,不一会儿,便着了急,在城中左转右转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忽听得“砰”的一声,一个瓶子登时破裂,小迪亚士只觉得几粒碎瓷片溅在了自己的腿上。接着又听到一个声音,道:“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打碎了我们家的陶瓷珐琅花瓶!”
小迪亚士转过身子一看,刚刚说话的竟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那孩子的双眼正不住的瞪视着自己,盯的自己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