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谁杀谁?
清音悠悠2015-10-25 09:164,260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没见过黄河的人永远不会想到,原来水也有如此奔腾汹涌的雄壮,黄褐色的浊流像是一条永不停息地盘蛇,曲曲折折地延伸着自己的身体,那滔滔的激流如同万千匹奔马,势不可挡的向着下流冲去,汹涌的浪花拍岸之间,不时会有白浊色的泡沫涌出,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

  站在岸边的楚皓远远地一眼望去,只见那破败的黄河渡口中,仅有一只孤零零的大船被数根粗重的麻绳捆缚在渡口码头中的木桩上,那河面上湍急的水流不时拉扯着它的身躯,似欲将这艘渡船拉扯到幽深的黄河水底中,化作一堆残木朽片顺着水流奔走到大海之中。

  匆匆丢下了几锭银子的船资后,楚皓随着郭嘉步上了这艘很有些年头的木船中,船舷边上的木板被他们踩的吱吱嘎嘎,让人很是担心他们脚底下的这艘老船,是否还有能力去闯过那多变的黄河,若是不幸行至半路上,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恐怕,到时候连具囫囵的尸体都保不住,不是喂饱了黄河中的鱼虾,便是被这滔滔的河水冲到了大海中。

  就算是天见可怜,将溺水身亡的尸体冲到河道两侧的岸边,也多半只剩下了残肢断臂,被河水泡的青紫肿胀,难辨面目的尸首,落得那般的结果,还不如从此葬身河底,消失于汪洋之中。

  水雾蒸腾弥漫之中,蹲坐在码头上抽吸着旱烟的船老大,看到今日的船客似是只有这些人了,他拿着手中的黄铜烟锅朝着脚下的木板上敲了敲,待到烟锅中的烟灰被他磕出来后,他才微眯着眼指使着蹲坐在一角的几名船夫开始解开缆绳,这年岁,想要在这黄河中讨口饭吃,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从他十二岁那年跟着他爹来到这考城外的黄河渡口,直至今日,他已经在这黄河上*帆弄橹了几十年,银子自是没少赚,可麻烦也不少,来来往往的除了普通的商客旅人,还有不少人是极其危险的武林中人,他开了半辈子的船,几乎这大半辈子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麻烦中度过的。

  有句古话说的好,“同舟共济”,可惜,那些自以为是的“侠客”“少爷”们从来都不懂得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们以为只要扔下了足够买下这条船的船资,便可以随意的在这艘船上为所欲为,殊不知,在老天爷的眼中,那些“侠客”“少爷”也好,普通的平头百姓也好,就算是把坐在那紫禁城中的皇帝老儿拉过来,该是船要沉的时候谁也跑不掉。

  其实说了这么多,只是因为船老大无意间暼到了有几个武林中人,盯上了刚刚才登船的那两位公子少爷,若是他选择袖手旁观,不理不管的话,那两人的下场多半是凶多吉少,只因在这黄河中杀了人,可以直接将尸首抛入到河水中,纵使官府中人想要插手管带此间事宜,也是死无对证的枉然。

  早些年,年岁不好的时节,这黄河渡口中夹杂着不少良莠不齐的船主,其中有些人根本就是匪贼之徒,他们将船开出上百里路后,便将呆在客舱中的船客们尽数围杀,一个不留地抛入到这黄河中,不少来来往往的旅客就这样憋屈的死在了船上,妄作了黄河水底的水鬼。

  后来,事情闹大发了,某只渡船的船主居然杀掉了微服回乡访亲的锦衣卫千户,这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整个考城渡口的四十七名船主,被官府围剿的只剩下了十来人,这十来人中又因为各种因由纷纷改了行,从此以后,这处黄河渡口竟只剩下他这一艘渡船,还在来来往往于黄河之中。

  细想了片刻后,船老大终是抵不过自己心底的良心,他这大半辈子从来就没做过亏心事,即使是当年那一本万利的杀人劫财的买卖,他也硬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一次,如今,他也不愿看到那两名年轻后生枉死在那些人的刀下。

  罢了!罢了!去给他们二人提个醒吧!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老汉我算是尽力而为喽!

  船老大似笑非笑地对着正准备步入到船舱中的楚皓和郭嘉二人说道:“两位客官,这黄河中“夜深水寒,霜冷露重”,还请二位多多保重啊!”,说到“夜深水寒,霜冷露重”这句话时,他特地咬重了字音,似是别有用心。

  待到船老大说完这些提醒的话语后,他便摇晃着手中的黄铜烟锅,独自向船后的橹仓中走去,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那两名后生是死是活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楚皓满脸迷茫的看着船老大离去的背影,他不知道那老汉为什么突然会对他们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可当楚皓深深的思索一番后,他却又觉得船老大所说的这番话语似是大有深意,只是不知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意思。

  这时,郭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进船舱中,待到两人步入到自己的客舱中后,郭嘉才开口言道:“主公,恐怕有人盯上我们了!刚才那船老大就是在用暗语提醒我们,注意防范某些人的别有用心。”。

  听闻了郭嘉说出的这番话语后,楚皓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刚才的那些话,好像是话中有话,可又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郭嘉轻抚着下颌的白须,来回踱步地说道:“主公,不知那些人是否是“天下会”的帮众,若是“天下会”的帮众的话,他们很可能是聂风或是步惊云派出的探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我们的麻烦要大了!”。

  再次听到“天下会”这三个字,一种无力抵抗的恐惧感浮现在楚皓的心头,他本以为随着郭嘉逃上了这艘渡船后,便能够彻底地甩脱“天下会”的追兵,可不曾想,百般算计还不如天意难断,要是被“天下会”的帮众堵在了这狭小的船舱之中,可真是陷入到打不能打,逃也不能逃的僵局中。

  若是打的狠了,万一这艘老旧的渡船会被他们的打斗牵连,说不准什么时候河上一个大浪打过来,这艘船就彻底地沉了。

  若是想要逃走,可此刻除了这黄河渡口,还有何处能有暂时的摆脱掉身后的“天下会”大股部队的追袭?

  一句话,难办了!

  楚皓左思右想之下,心底竟闪过了先下手为强的念头,他准备趁着此刻渡船尚未开走的时节,直接将那几名疑是“天下会”的探子干掉,免得到了河面上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中。

  于是,他开口对正在船舱中踱着步子的郭嘉说道:“奉孝,你看这么着行不?我们就趁着现在船还没有离岸的时候动手,免得等到船开到河中心后,我们对那些人是打又不好打,逃又不好逃,还不如现在干脆利落地直接动手,能少不少的麻烦。”。

  郭嘉低头沉吟了片刻后,默默赞同了楚皓的提议,他也曾想过要在此时先下手为强,以绝后患,可到最后,他为了保障身边的楚皓安危,而选择了放弃这条建议,不过,现在既然楚皓主动提出来要先下手为强,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打定了主动出击的主意后,两人又默默地走出自己的船舱,向正在鱼贯而入的众位商客望去,只见那一大群人中有几名汉子甚是扎眼,从他们眼中不时闪动的凶光,四肢矫健的身形,还有那蠢蠢欲动的神态,无一不证明他们就是船老大口中的“夜深水寒,霜冷露重”,似是看到了楚皓和郭嘉二人在看着他们,那几名汉子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一股杀机昭然可见。

  这时,捆缚着渡船的缆绳已经被岸上的船夫们尽数的解开了,此时的渡船除了坠在河中的船锚外,它与渡口再无任何牵绊,在滔滔地河水冲击下,左摇右晃的向河心中转去,而刚解开缆绳的那几名船夫,则趁着渡船还未离岸过远的时机,飞身越上了似是离弦之箭的渡船。

  “啊~!”,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那些刚刚纵身越上渡船的船夫身边飞过,带在一丝余音未了的惨叫声,噗通一声坠入到湍急的黄河之中,那人在甫一入水后连个旋儿都没打上,就被水中的暗流席卷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多半是葬身河底喂了河鱼。

  还不待那几名惊骇至极的船夫缓过劲来,船舱中又爆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他们的额头上缓缓地渗出了冷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难道是一伙强人上了船想赶尽杀绝船客,然后攉取他们的财物?

  不对啊!此时的渡船方才刚刚离岸,船头上的锚索还未取上来,这劫的是那般子的财啊?

  只要不怕死,他们随时可以冲回到岸边上的渡口中,何谈赶尽杀绝啊?

  就在那些船工们满脸惊惶,不知所措的时候,从船尾的橹仓中传出了船老大的喊叫声,只听得他高声喊道:“你们还愣着那里干嘛?赶紧给我升帆起锚!要是误了到岸的时辰,老汉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听到了船老大的招呼声后,这几名船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既然连帮头都说了不用管那些闲事,他们又何必咸吃萝卜淡*心呢?

  于是乎,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船舱中依旧是惨叫声连连,不时还夹杂着客商们的惊叫声,还有一些细碎的爆响声,可船舷上的船工们似是没有听到那些声音,自顾自地干着各自手头上的活计,若是不知内情的人乍一登船,恐怕还会误以为这是艘黑船。

  杀完人后的郭嘉站在一地尸骸中,微笑着向四周惊惶不已的商客们说道:“各位,我们兄弟两人本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可在几月前不幸地惹上了仇家,没想到那仇家为了杀掉我们兄弟俩,竟派人追到了这渡船之上,我兄弟二人为求自保,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若是惊扰到了各位,还请各位行个方便,多体谅体谅!”。

  一旁的楚皓从地上的一具尸体身上撕下了一片破布,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超强军刀,他可不想将满是鲜血的武器扔回到空间包裹中,刚才那一瞬间中,他用附加了“火焰强化”的弩箭射死了一名“天下会帮众”,弩箭强劲的冲击力甚至还带着那人的尸身飞入到船舱外的黄河中,刚才那几名船夫们看到的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便是他的所作所为。

  不待那些客商们反应过来,郭嘉和楚皓二人已经开始拖动着船舱中的尸体,向船舱外的黄河中抛去,他们可不想自己未来几天所呆的场所,会弥漫着一股血腥加尸臭的味道,那会把人*疯的!

  就在楚皓搬动某具尸体时,一方暗紫色的帛布突然从某具尸体的胸怀中滑落出来,他随手捡起了那方帛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后继续着毁尸灭迹的勾当,余下的几分钟内,瘫坐在船舱之中的那些商客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二人搬掉了所有的尸体,然后用着大块的抹布擦拭掉了遗留在船舱木板上的污血,直到整个过程结束后,他们才猛然醒觉纷纷地躲入到各自的舱室中,生怕招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

  渡船船尾的橹仓中,船老大透过前方幕墙上早已凿出的暗窗,亲眼目睹了楚皓和郭嘉二人杀人弃尸的整个过程,所以,他才及时阻住了正欲逃走的那几名船工,本来他只是希望那两名年轻后生能够知难而退,随便找个由头悄悄溜下渡船,没想到他们二人竟是如此暴烈之人,直接就痛下了杀手。

  唉,这真不知究竟是谁的命不好,不过,那几人也没算白死,船老大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就看出那些人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每个人手上若是没个两三条人命,当真是在唬孩子,像这种人死的越多,这世道才会越安宁!

  船老大转头看着船橹破开的风浪,无限感叹的言道:“时也,命也!天道昭彰,谁生谁死,自有定数,尔等又何必前来自寻死路?当真天意难测啊……”。

继续阅读:第28章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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