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管呼啸而下,可能是由于害怕,手里也没个轻重,这一下下去,肯定是会打死人的。陈子昂心念一动,钢管停在哭嚎混混的头皮上再落不下去半分。感觉到手中的阻力,这个小头目惊恐的看着陈子昂,不知道为什么鬼爷爷会阻拦。
“就你了,带我去。”陈子昂和上官清上了车。
“兄弟,大家都靠你了,这护身符你带着,兴许还能有点用。”出租车司机这个时候跑过来装好人,把自己的护身符戴在小头目的脖子上。
“帮我照顾家人。”小头目一咬牙,一跺脚,扔掉钢管,坐上驾驶的位子,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打着火之后,晃晃悠悠的带着陈子昂朝老板的家里开去。
路不远,可是这个家伙愣是开了小半个晚上,堪堪在天明之前来到老板的别墅前。下了车,陈子昂和上官清信步走向别墅,门口的警卫连看都没看一眼。这不是陈子昂多有魅力,而是他使了个隐身法,从天上飞过去,然后在远处显出身形,吓得小头目惨叫一声,转身就跑。
进到别墅之内,念力一扫之下,就很容易找到了目标,不过这家伙貌似睡的很死。陈子昂也没叫他,而是和上官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没多久,警觉性不错的老板提着一柄短管猎枪偷偷走出来,见到陈子昂和上官清在客厅沙发看电视,想也不想就是一枪。
然而,预料中的后座力却没有出现,低头一看,扳机就停在子弹屁股的前面,十分诡异的保持了静止状态。
“大清早的,不要乱开枪,会吵到邻居的。”陈子昂转过头,对他说道。
“大威德金刚!”男子一愣,借着电视的白光,看到陈子昂的面容之后,惊讶的脱口说道。
“你说什么?”陈子昂没听懂,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把枪扔到一边,随后打开客厅的灯,走到陈子昂的对面,恭敬的用汉语说道:“大威德金刚,难道你不认识我了,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听说噶尔迪跟随您去了欧洲,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哦?你是噶尔迪的手下?”陈子昂略作回忆,便想起这个人的身份。
“是的,老大走了之后,我接管了一切,我叫苏日格。”苏日格做了自我介绍,却并不敢坐下。
“哦,那感情好,我正要找一个认识噶尔迪的人。”陈子昂说到这里有些悲伤,放弃偌大家业跟随自己闯荡欧洲的噶尔迪,最终没能活着看到今天的日子。
“愿听您的吩咐。”苏日格说道。
“恩,先帮我翻译下这几句话的意思。”陈子昂从记忆中调取当初噶尔迪弥留只是说的话语,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圣者,你再次向我展示了奇迹,可惜我不能追随你了。”
“圣者,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追随你吗,我记得你问过我,但是我说谎了。”
“我小时候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所以我知道我下辈子一定会坠入无边地狱,但是一个高德告诉我,我会遇到一个有着神力的圣者,追随他,我就会得到救赎。”
“圣者,我得到救赎了吗?”
苏日格翻译完之后,陈子昂的眼角湿润了,而上官清早就泪雨滂沱,泣不成声。苏日格现在也知道,噶尔迪死了,作为曾经的老大,他心中一时间也不是个滋味。
“是的,你得到了。”陈子昂低声说道,随后又接着问:“苏日阁,你知不知道当初指引噶尔迪的高德是哪位?”
“呃,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老大总是去一家寺庙,那座庙建在山上,规模不是很大,我可以带你们去。”苏日阁说道。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苏日格匆匆洗漱之后,穿戴整齐,带着陈子昂和上官清开车去那座寺庙。门口的保安很奇怪,什么时候这两个人进入到别墅之内的居然不记得了。不过看老板的样子,不像是受人劫持,他们清楚老板的脾气,很暴,哪怕是死也不会这么让人轻易带走的。
离开市区之后,苏日格问起陈子昂是如何知道到他的,陈子昂把他手下打劫他的事说了一遍,苏日阁笑了笑,随后给那个出租车司机打了个电话,要他过来陪罪。
“非常感激大威德金刚的宽容,那个开车的是我的弟弟,我会让他给您陪罪的。”苏日阁十分恭敬的说道。
不久之后,离开了公路,汽车拐进了土路上,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来到一处偏远的地界。由于刚下过雪,大地上一片银装素裹,没有结冰的小河上飘着淡淡的水烟。
“寺庙就在那里。”苏日格指着山顶上一座不大的寺庙说道。
三个人找到上山的路,经过一路跋涉,陈子昂来到这座寺庙面前。轻轻震掉三个人身上的残雪,陈子昂率先走进庙内。
“圣者,师傅有请。”陈子昂刚一进门,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口双掌合十说道。
陈子昂点点头,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后院,门口洞开,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喇嘛端坐在一尊佛像之下,正满眼笑意的看着陈子昂。
“你终于来了。”喇嘛高兴的说道。
“你在等我?”陈子昂坐在喇嘛的对面道。
“是,也不是,想必噶尔迪回来了吧。”老喇嘛道。
陈子昂从身后的背包里把噶尔迪的骨灰拿出来,放在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喇嘛。
“多谢。”老喇嘛道了声谢,头一低,气息全无。
“子昂,怎么会这样。”上官清一惊,怎么陈子昂一来,这老喇嘛就圆寂,这也太巧合了吧。偷眼看看苏日格和小沙弥,两个人都在顶礼膜拜圆寂的老喇嘛,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悲。
“就应该是这样,神鹰,还不现身。”陈子昂在见到老喇嘛的那一刻,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发生些什么,老喇嘛和噶尔迪本属一人,都是自己作为神灵时候的一名手下,名叫神鹰侍者。
一个有着和噶尔迪七分相似的灵使出现在陈子昂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说道:“神鹰侍者参见吾主。”
“起来吧,没想到是你。”陈子昂唏嘘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苏日格说道:“这里也有你的机缘。”
说罢站起来,拉着上官清就往外走,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无论是骨灰坛还是圆寂的喇嘛都消失了,而苏日阁则是淡淡的坐到老喇嘛的位置,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念佛,居然立地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