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问出什么事了,朱炳坤却没有说,直接挂断了电话。陈子昂想了想,看着陈美琪道:“小琪,我送你回去吧,家里出了点急事,我要过去一下。”
“我跟你一起过去,既然是急事,还不抓紧时间。”陈美琪干脆利落,抓着陈子昂的胳膊就朝小区外跑。
跑了几步陈子昂想想也是,脚下发力,速度陡增,这次换成陈子昂拖着陈美琪跑了,幸亏她穿的不是高跟鞋。
打了一个出租车,陈子昂直奔自己的住处,今天小区保安似乎擅自离岗,门卫室里亮着灯却没有人。突然,陈子昂发现地上有点点滴滴的血迹,一路朝前。心中莫名的颤动了一下,连忙朝家里跑去。血迹一路前行,和陈子昂是一个方向,然而到了楼梯门口,血迹一下子增多起来。陈子昂放开陈美琪,一个人急速的朝三楼跑去,那是自己住的楼层。
血迹在自己家的门口断掉了,门虚掩着,陈子昂冲进屋内,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人体躺在客厅的中间,朱炳坤脸色铁青的站在一边。
“怎么回事?这是谁?”陈子昂急吼吼的问道。
“你女朋友,她是自己爬到三楼的。”朱炳坤颤声道。
陈子昂连忙蹲下身,翻过满身是血的身体,是包子!脸上似乎画过妆,但是又被血抹掉了,难看的糊糊就像上次在小区门口用矿泉水洗脸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用的却是血。
“包子!”陈子昂大喊一声,抱着包子已经变冷的身体放声大哭。
为什么哭!都说人这一辈子真正落泪的时候不多,但,这次,陈子昂是真的伤心了。陈子昂没谈过恋爱,过去一心扑在学习上,是老师的乖宝宝,好学生的楷模。而现在,回忆,不可抑制的从陈子昂的心底翻涌上来,汹涌的就像是一座怒吼的火山。
“玩什么?装失忆啊?老娘还没吃饭,请我。”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她逐渐远去,陈子昂想抓,却抓不住。
“都给你了。”那是最后一支香烟,依稀中,还能记得烟雾后那张浓妆的俏脸。
“啊————,包子!”陈子昂撕心裂肺的晃动包子的尸体,眼泪流成一条河,打湿了包子脸上血水和化妆品混合的糊糊。
“我以为你会死在我怀里……”还记得第一次毒瘾发作后包子留下的纸条,可是结果为什么会是相反的“子昂,你真的是妖怪吗?会不会吃了我。”少女娇憨温柔的声音还在昨天。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因为自己一句话,包子每次来这里都会把妆洗掉,哪怕是寒冷的冬天用冰冷的矿泉水,或者,用血。
陈子昂从未如此悲伤过,他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撕裂,痛!痛!痛!痛!
陈美琪站在陈子昂的身后,看着他颤抖着,疯狂的嚎叫,紧紧的,搂着满身血污的尸体。一股莫名的悲伤似乎传染了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个无比奇怪的念头在脑中闪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有人能这么为我悲伤,这一辈子也值了。
“节哀吧,该告诉警察了。另外她托我转告你一句话。”朱炳坤劝慰道:“她说,她希望下辈子能清白做你的女人。”
“啊——,包子,傻包子——”陈子昂哭的更惨,突然,陈子昂张大嘴巴,呼吸急促,脸色涨红,似乎喘不上气一样。
“不好。”朱炳坤上前一步,一掌砍在陈子昂脖子后边,把他打晕了过去。
朱炳坤报警以后,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立刻封锁了陈子昂的屋子及地面的长长血迹。包括陈子昂在内,相关人都被警察带到了局子里,在没有摆脱嫌疑之前,他们不能离开。
“你不相信,那个小姑娘走了三里多的路,血迹一直延伸到小区外边两站路那么远。”一个女警察对身边的同事道。
“不会吧,受了那么重的伤,能走三步就不错了,血迹有没有造假的嫌疑?”另一个警察道。
“没有,有目击人证明是那个小姑娘自己走过去的。”女警察继续道。
“唉,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警察也不禁唏嘘,这是一个不能被宣扬的奇迹。
三天后,陈子昂,朱炳坤和陈美琪被释放回家,案件还在侦破中。三天之间,陈子昂两颊干瘪,脸色发暗,双目无神,自从回到家里之后一句话没说过。
高振宇那里,陈子昂好几天没去了,朱炳坤怕老爷子误会,特意跑去告诉了陈子昂的情况。高振宇知道后大怒,立即通过关系把话传到了受理此案的警局,警局没想到一个坐台小姐的命案居然关系到这么多的大人物,立刻加派警力,组织了专门的调查组,日夜寻找破案的线索。
张卫国和高振宇都先后来看过陈子昂,只是陈子昂胡子不理,脸不洗,憔悴不堪,若是劝慰的话说多了,他就会来一句:“为什么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之后便不再说话。
“高老爷子,你看,子昂的情况,怎么才能缓解,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张卫国焦急的道,这些天,他也不好过,眼圈都黑了。
“唉,人生忧、思、惊、恐、伤,是练武的最大忌讳,遇到这种事,就的看他个人的意志了,别人帮不了。”高振宇叹着气道,陈子昂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自己也很看好他,这大概就是劫数吧。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陈美琪偶尔过来,就只有朱炳坤照顾陈子昂。睡不成眠,食不知味,大概就是说陈子昂现在的生活。
朱炳坤看着一天天颓废的陈子昂,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想来想去,朱炳坤想到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
“起来,打我。”朱炳坤扛着陈子昂来到清水河边的沙滩上,一把把他扔在地上,大声吼道。
陈子昂躺在地上,看都不看朱炳坤一眼,蜷缩起身体,像个怕冷的婴儿一样。朱炳坤上去就是一脚,蹬的陈子昂横着飞出去两米多远,他自然不会往死里弄,下手只是痛而不伤。
“起来,看你现在,像个什么,猪都比你强,呸,拿你跟猪比都是侮辱猪。”朱炳坤一边骂,一边打,但是陈子昂仿佛死了一样,任凭朱炳坤折腾。
“你以为装死就能解决问题吗,别忘了,你还有异能,你知道你的异能最高境界是什么吗,那是造物,当然也能复活一个死人。”朱炳坤靠在陈子昂的耳边低声道。
陈子昂闻言动了一下,眼中亮起一股光芒,随后转瞬消失:“你骗我。”
能说话,那就不是问题,朱炳坤见话语起了效果,继续道:“是真的,别忘了我是佣兵,我见过很多你不能理解的东西,不信你可以去问曾道长。”
“再有,包子不会希望你是现在这个德行,一个坐台小姐能改过自新,死前以血洗面,你为什么不能,你比她差远了,我觉得包子那三里多的路白走了……。”
“闭嘴,不许你说包子,不许说她是坐台小姐,不许说!”陈子昂忽然如一头发怒的小野猫,抬着头冷冷的看着朱炳坤。
“啪”朱炳坤上前就是一个大巴掌削在陈子昂脸上,口中嘲讽道:“以你这副德行,你还好意思提她,有本事打我,连打我都不敢,以后别提包子的人是你。”
“我不是!我要杀了你!”陈子昂张嘴就咬向朱炳坤的小腿。
朱炳坤抬脚蹬在陈子昂的胸口,口中叫嚣着:“垃圾,站起来跟我打都不敢吗?”
陈子昂眼珠子通红,嚎叫着扑向朱炳坤。一个小时后,朱炳坤扛着鼻青脸肿的陈子昂回到家中。
“好一点了没?”朱炳坤捂着被打破的嘴角道“好多了,多谢。”陈子昂倚在沙发上,眯着青肿的眼睛道:“我要找到杀害包子的凶手,亲手杀了他,把他施加在包子身上的全部加倍偿还。”
“那你可能需要一份尸检报告和充足的体力,这种事,最好是找张卫国帮忙,黑社会总比警察对黑暗了解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