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旺盛四岁了,小家伙圆个楞登的脑袋,扑闪闪两个眼睛十分的激灵,旺盛和三老姨的孙子满娃在炕上跳,俩个人为争个拨浪鼓,在炕上打了起来,旺盛知道这是大大给他的,小子力大,把满娃按倒愣是抢了过来,满娃在床上大哭,三老姨赶来,满娃哭的是满脸的鼻涕,三老姨让旺盛把拨浪鼓给满娃耍耍,旺盛死拽着就是不给。
“这个憨娃娃,让满娃耍一下给你,老姨给你做好吃的。”三老姨咋个哄,旺盛就是不上道。
儿子亮堂此时进了门,手拿个糖葫芦,满娃看到糖葫芦扑了过去,亮堂刮着满娃的鼻子,让满娃给哥哥吃,满娃把糖葫芦递到旺盛嘴边,旺盛馋的直流口水,禁不住上去咬下一个,满娃吃一个,递给旺盛一个,旺盛把拨浪鼓给了满娃,俩个小家伙又和好了,三老姨和亮堂看得直笑,想着银柱的艰难,看着玩耍的旺盛,三老姨疼爱的又湿了眼窝子。
银柱自从当了伙夫,人也像变了样,人也精神话也多了,近晌儿又穿上了灰布军装,银柱上街上买菜,见银柱穿起了灰军装,乡亲们都向银柱打起趣来,新市场沟里如今变了样,商贩云集,各式的店铺也开了起来,银柱在卖布的店铺歇脚,店老板赵四招呼着银柱喝茶。
“银柱,这婆姨的不在了,也不想着张罗一个?”。
“张罗甚呢?自己都顾不下自己,还张罗啥个婆姨。”。
“银柱,不是俺给你张罗,你看人家卖布料的万惠嫂,我打眼看,人家对你有那个意思哩。”。
“意思个甚?我穷的一满子不着个调,人家看我作甚。”。
“那万惠嫂老汉死的早,跟你我看蛮好的。”,赵四向对面布店的万惠嫂招了招手,万惠嫂见银柱在店里赶了过来。
“人家可过来了。”,赵四坏笑着。
银柱见万惠嫂真的过来了,脸一下窘得通红,万惠嫂进店看到通红着脸的银柱笑了。
“银柱,这坏赵四咋把你弄得脸像个猴屁股。”,她不禁哈哈的笑起来,万惠嫂三十出头,发髻高挽,笑起来又甜又好看,银柱被她笑的脸更红了。
“没事,没事,这赵四一满子坏水水”。
“这咋个坏水水?”万惠嫂听得一头雾水。
赵四“噗”的一下笑喷了,万惠嫂看到坏笑的赵四和窘得通红的银柱,一下子好像明白过来了,拿着布尺子照着赵四的肩上打了一下,也羞红着脸过去了。
从银柱在凤凰山打工那介儿,万惠嫂就关注着银柱,银柱高高大大,又是满身的力气,万惠嫂男人死的早,拉扯个碎女子,日子过得艰难,还好万惠嫂是一把好裁缝,开了新市场沟,她让本家的四哥帮忙弄了个门面,这时间一长,万惠嫂手艺好,人又公道,万惠嫂的布店生意挺好,万惠嫂和赵四婆姨提起过银柱,不晓得这多嘴的赵四真是用到了时候。
银柱今晚上没睡个踏实,婆姨这走了快四年了,旺盛托付在三姨家,这没个娘的娃光景还远着哩,银柱想着前一阵儿给文协的首长做衣服,来到万惠嫂的店里,这婆姨热情的走了样,不时的瞅着银柱,看得银柱麻麻的。
这婆姨问长问短,了解到银柱的苦,跟着一旁抹眼泪,银柱走时,这婆姨非塞给银柱一把红枣和几双绣花的袜垫,银柱客气时手碰在万惠嫂暖暖的手,像是触了电,银柱感受到这婆姨像是想和自己好,可银柱想自己也算参了军,部队对士兵婚姻那可有规定,好容易进了这个门,银柱怕再有人说闲话,荒了他的光景。
银柱的美好只是一闪念,脑子里又全是心爱的旺盛,前些日子,银柱请了假回去看儿子,看旺盛两个小脸蛋红彤彤的,健康又是可爱,银柱把攒下的边币全放下给三姨,银柱期望旺盛在三老姨那儿有个好生活。
银柱从党岔刚逃荒过来的德宝叔那儿知道,大大身体好着哩,锁柱和彩秀成了婚,只是根柱现在不知道歪好,根柱这小子胆子大、脾气躁,当土匪这小子我看行,小子谁也打不过,谁也不好惹,没准这小子能混出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