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接下来的一幕更加打击了凯特的热情,也证实了希尔的话。当凯特走到村落里去的时候,佣兵们已经分散开来。之所以说是村落,因为是几个村子聚在一起的,相隔不到千米。每个村子里面,也有几十户人家。
村子里的建筑,也跟凯特映像中的不同。和冰风领地的小村不一样,这些居民的房屋都是一块块石头砌成,有的房屋墙壁上,甚至还有拳头之宽的裂缝;整个村落里面,像坟墓一样寂静,在月亮的笼罩之下,还带着死亡气息的灰白色!;想到死亡气息,凯特真的在靠山的位置,看到了大片的坟墓!
夜色才刚刚降临,这个灰白色的村落里已经没有人在活动,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村落里显得异样的宁静。希尔带着分散的佣兵们,挨个敲着房门,可是都是无动于衷。希尔也是迫于无奈,因为冰风领地暴风雪的原因,三百来号佣兵被耽搁了,预备的干粮在今天就消耗完了!今天已经赶不到城市里面去了,只能在村落里面寄宿一晚。
在敲了十多户人家,终于敲开了一个房门,而其他分散在村落各地的佣兵们还在努力着。破旧的房门打开,伸出一个蓬头遮面的人,借着月光,往外面瞅了一下,又赶快将房门紧闭。在这一刻,凯特真的在怀疑这个世界了,因为就那么一瞬间,他看清了这个村落里居民的样子:蓬头遮面,身上穿着单薄的粗布衣;粗布衣连肩膀都没有遮挡完,露出了带着污泥的肩膀!
猎人的眼睛是敏锐的,可是凯特转过头,发现身边的玛莉同样那副神色,第一次怀疑手无缚鸡之力的玛莉,也打过猎?希尔在房门没有关牢的那一刻,伸出手顶住了房门……
“别紧张!我们只是路过的佣兵……喏,这些金币就算是今天的借宿费,怎么样?”
希尔一只手顶住房门,另一只手心里,展现出一枚古朴的金币。房子里的主人盯着金币犹豫了片刻,终于将房门打开,然后迫不及待的将金币往自己身上揣去。凯特也趁机扫望了一下周围其他的佣兵,发现他们有些都成功了。这些佣兵好像不是第一次和这些村民们打交道,反正很有经验的样子!
进入房间之中,一股发霉的味道扑进凯特的鼻子当中,玛莉和希尔也跟着走了进来。一户村民里面最多有三四个佣兵进来,多余的又继续敲着其他村民的房门……他们相信自己能够打动这些村名们。
进入房间之中,凯特先忍受了一阵发霉的气味,然后漆黑的房间被灯光照亮。房间的主人撑着一支蜡烛放在了桌子上,凯特也借着蜡烛的灯光打量房间里的布置:整个房间内部都是粗狂的石头砌成,大小不一黑色的石头,砌成了两三个房间,而挂在房门的布帘则充当了内部的房门;房间里杂乱无章,没有凯特所熟悉的兽皮,有的只是那些腐久的柜子、床、桌子等……
一个同样蓬头垢面的身影从房间里的布帘探了出来,在看到希尔等人的时候,立刻又缩了回去,去被先前那位一把拉住:“丫头!躲什么躲?快去洗干净,服侍佣兵老爷!”
被拉住的身影,比玛莉还要小。那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瘦弱不堪,明显的营养不良!而拉住她的那个人,分明也是一位女性的音调!母女?她们的关系是母女!瘦弱的女孩开始挣扎,却被自己母亲呵斥着,流露在头发外面的眼睛,只有是恐惧!接触到那个女孩的眼睛,凯特的心中颤抖了一下,而他的衣角也被旁边的人拉住了。是玛莉,她同样看到了那位女孩的目光,也看到了女孩瘦弱的手臂。
“贱人!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不能听下我的话吗?前几天已经错过一次了,你已经十六岁了啊!你已经长大成人了!”那位蓬头遮面的母亲又转过头看向希尔,“……佣兵老爷放心,我的女儿绝对是第一次!你只要再加一个银币,你就能……”
“不用了!你给我准备一些热水,我要好好的洗把脸。再给我备上一些食物,只要能吃的下去就行。”那个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希尔挥手打断。见状,女人气恼的扇了自己女儿一巴掌,去忙活食物去了。
女人走后,她的女儿还在那里呆呆的站着,一丝细不可闻的哭泣声传来。望着这个女孩,凯特无论也相信不了她有十六岁了!旁边的玛莉也是同样的神色,想去劝慰一下那个女孩,却被希尔拉住:“不要去自作多情,有时候好心的帮忙,反而成了她死亡的元凶……”
希尔说了一句深奥的话,玛莉的身体却被制止住了。蓬头垢面的女孩在哭泣了一阵,转而揭开布帘朝另一间屋里走去。房间里只剩下凯特、玛莉、希尔三人了,希尔却很随便的找张凳子坐下,只有凯特和玛莉还傻站着。
“不要一副惊讶的样子了,他们的生活还不错。附近就是塞俄城,塞俄城的执法部很严酷,只要你伤害了平民,你就会被带到牢狱里去。当然,自然灾害冻死的,或者正常的‘买卖’不算。只要你身上有金币,你就能得到一切满足……包括他们的性命。”
希尔一边解下自己的武器,一边对着凯特说道。凯特在思考片刻后,也和玛莉坐在了凳子上,三人围绕着桌子。刚才那位蓬头垢面的女孩进去的那个房间里,已经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听到水声,凯特不解的看着希尔,不是希尔已经拒绝了她母亲的请求吗?
“不是为我准备的,外面还有三百多兄弟们。他们也是个男人,对于他们的生活需求,我无权干涉……只要不涉及性命!如果伤害他人,我手中的剑,就会不客气!”
希尔说完,扬了扬手中的长剑。凯特却听得迷迷糊糊,什么准备啊?准备什么呢?那位女孩母亲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凯特一副不懂的样子,挨在他凳子旁边的玛莉却低下了头。看见玛莉这种样子,凯特分明知道她明白,就摇着她的身体询问着。
希尔突然愣住了,看凯特也不小了啊!怎么这样的小白呢?在回想了片刻,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哈哈……凯特,你是一位单亲家庭,难怪啊!”
这个问题纠缠了半天,玛莉不告诉凯特,就连希尔也不和凯特讲明。这场到底为什么,终于在房屋的主人将食物端上来之后结束了,而门帘那边的水声也停止了。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凯特饥饿的肚子一下子就没有了食欲。食物很简单,只有三碗汤和一盘面包。那漆黑无比的面包,凯特拿在手里,甚至都感觉到和房屋里一样的味道,一股霉味!艰难的放下黑面包,肚子里的饥饿却制止不住,凯特只好端着汤来充饥。还不错,汤里面漂浮着两片不知名的肉片,味道只有一点点咸,却能下咽。
玛莉和凯特一样,同样无法对那散发着霉味的面包下口,希尔却不客气,窸窸窣窣的却不吃进嘴里。在进餐的同时,凯特接着灯光盯着玛莉。有那么一瞬间,凯特觉得玛莉很漂亮,确切的说……很乖巧!好像是对比的关系,凯特把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孩来和玛莉来做比较,玛莉身上的兽皮、粗布衣,一下子就顺眼多了!
玛莉被凯特那审视一般的目光盯着脸更红了,偏过头,不去看凯特,却看到那个女孩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凯特顺着玛莉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站在凯特他们旁边,两个肩膀互相抱住,好像很冷;头发刚刚洗过,披散在肩膀上,遮住脸庞。水顺着头发不停的滴落。冷,是的,她很冷!冬天洗澡后的滋味并不好受!
正在那个女孩犹豫着怎样和希尔他们说话,他的母亲却突然钻了出来,拉住她的身体往外拖:“呵呵……小丫头!今晚我给你找了一个好买家,他付了我3枚银币呢!啧啧……快来!”
不容女孩反抗,已经被她的母亲拖拉了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玛莉继续埋头喝汤,而希尔也嚼着面包不语。约莫十多分钟后,一声少女的惨叫传进了凯特的耳朵,伴随着还有两个男性佣兵的狂笑!
凯特一下子坐了起来,希尔却一把按住他,旁边的玛莉也拉住他的衣角……
“凯特!你放心,那个女孩……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的兄弟们只想放松一下……”
凯特已经明白了一切,诺威的记忆正在疯狂的涌动!那一幕幕白花花的肉体交错,正在冲击着凯特脑海。捂住头,大声的咆哮一声,凯特站起来时,已经双眼通红。然而凯特并没有出去,或许希尔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买卖。
晚餐过后,那位蓬头遮面的女性又来张罗着凯特他们的洗漱、床铺。这个房屋里,一共有三间房屋,在收拾了一阵后,又多出一张床位。希尔走向厨房收拾好的床位,既然只剩下一架床了,凯特只能很自然的和玛莉走进一间房间。别多想,凯特现在没有那种心思,有的只是和玛莉亲如兄妹一样的关系。
夜深了……今晚对于凯特来说,却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