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白,洒向山野,清风吹过,竹影惬意地扭动着,池水泛起粼粼细浪,抚得人的皮肤一阵清凉,水底的萤石在条条摇摆的水草后若隐若现,田间、林里、坡上,夏虫的鸣叫此起彼伏,偶尔也配上一段鸟啼,轻快悦耳……就是这样一个平和宁静的夜。
池塘的中央,一间两层住楼搭建在水面,长长的竹桥通往岸边。少年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板上,嘴里咬着细草,痴望着月亮。
少年名叫明晨,也就是这间竹屋的主人,从他记事起,他就住在这儿,现在他还有一个小妹妹叫明小双。他记得从前有个被他称作秦妈的妇人时常来,但只给他做饭、洗衣,像是每天的职务,直觉告诉他,她不是他的亲妈。
五岁那年他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每日去一个叫野正庭的武场习武,但在那里他并未得到多少欢乐,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别的孩子总是扯着嗓子喊他野孩子、没人要,他也总在夜里悄悄流泪,看着别的孩子有母亲陪,有父亲一起练武,他又是羡慕,又是失落。
终于有一天,明晨起勇气问秦妈:“我母亲、父亲都去了哪里?”眼中满是肯求,没想到她却回答:“死了,让野兽吃了,你就是个孤儿!”那一刻明晨几欲瘫坐在地,泪水决堤一样涌出,他不信父母已经死了,就这么离他而去。
几月后,一位老者抱着一个女婴前来,把女婴递给秦妈,只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女婴在秦妈的大手中哇哇大哭。
此时明晨,还未走出伤痛,凑到秦妈身前,看了一眼,小女婴粉红的脸蛋儿,挂着两行泪珠,“刚才沈伯说是弃婴,叫我收养。”秦妈在旁边说道。
“是么,跟我一样。”明晨喃喃道,似是注意到了明晨,小女孩儿止住了哭泣,大眼睛望着明晨的眼睛。“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好么?我就叫你小双吧。”小女孩竞然在此时破涕为笑,不停地眨着眼。明晨心中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溢出,一扫面容的悲伤: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欺负,同样我要让别人都仰视我,钦佩我,我才不是什么野孩子。明晨在心中咆啸。
撇过头,明晨笑着轻唤了一句:“双儿,睡着了么?”嗯,晨哥哥,双儿睡着了!“楼上,传来乳气未脱的回答。
“哦,这样啊,看来捉了只小乌龟得明天给你。”明晨故意压低声音,“啊!小乌龟!”楼上,少女惊喜反应道,随后,啪啪,啪啪,一个清秀的女孩飞跑过来,一下蹦到明晨身边,紧抓着他的手臂摇个不停,急切道:“哪儿呢?晨哥哥,它在哪儿?”不用说,这小女孩就是明小双,大大的眼,小酒窝,长睫毛,浅眉薄唇,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双肩,肌肤白嫩,一看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呵呵,你这小丫头,竟调皮,不是睡着了么?”明晨左手习惯的掐了他一把,面露无奈,收回手枕在脑后。
“嗯~,晨哥哥,你总是骗我,不行,你得许我一只小乌龟!”小双噘着小嘴,不停撒娇。“好,好,好,就给你捉一只!”说完,噗嗵,翻身落入水里,溅起一串串水花。“哎~,你小心点儿,晨哥哥!”水面摇荡了几下,便又归入平静,只有一丝风吹过,微起波纹。
“晨哥哥,找到了没?”,小双扒着竹台向下望,头伸得很长,“晨哥哥,你到哪里了?”,小双焦急的望着,又把头伸出一大截,“晨哥哥,找不到就快上来啊,可以明天再找!”就在小双欲跳下去找他时,一条人影从水中一跃上了竹台,抖了抖身上的湿衣,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双,“呵呵,傻蛋儿,哥不是起来了么!”明晨哈哈大笑,对面小双双略显吃惊,然后双手插腰,脸气得鼓鼓的,“晨哥哥总是捉弄我,不跟你玩了!”说完,转过身去,双手插要,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好了,别生气了!”明晨微笑道,轻轻走过去。小双依旧不理采,撇过头,嘴噘得更高,气愤地哼了一声。明晨走近,把手抬起,一只浓绿色小乌龟安然躺在上面,此时它正紧缩着小脑袋。小双眼睛透过眼缝望来,猛地双手一夺,把小乌龟托在怀里,“哈哈,我就知道晨哥哥是最好的!”她喜形于色,如获至宝。
明晨不禁莞尔,溺爱地摸着她的脑袋,心想,这不知人间险恶的家伙,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抽回手慢慢走到竹台边,明晨赏天中的月,观水中的影,柔和的风吹过,带来阵阵不知名的清香。“双儿,我明天要去族里比武,你一个人怕么?”明晨突然道。“哥哥要去多久?”十天半个月吧,不确定。“小双跑到跟前,与明晨并肩坐下了。”不怕,那,晨哥哥一定得带点好吃的东西回来给双儿。“呵呵,就知道吃!”明晨刮了下她粉嫩的鼻子,又道,“我一定要打败所有竟争者,成为今年新武战士。”明晨脸露无所畏惧的坚毅,突然对着夜空吼道:“等着,你们这群';野孩子';,等着我把你们打败!”声向四周传播,远处吃草的獾猪,高树上栖息的鼠头鹰,深洞里安睡的银草兔,甚至低洼里的蛇鳝,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兽,都被惊了一下。
小双把玩了半天的小乌龟也露出了小脑袋,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嘿,小乌龟,你终于肯见双儿啦,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嗯~,”小双挠了挠后脑勺,“喔,就叫小竹吧,呵呵!”等我成了南疆战士,等我成为了强者,咱们犹一起去找你父母,好么?“明晨抚摸着双儿的脑袋问道。”嗯~,“小双突然停止把玩手里的乌龟,若有所思,抬头看着明晨---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轻点了点头,但又马上重重的摇了摇头,并说:”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好!“望着身边天真可爱的的女孩。也难怪,从小到大,她接触最多的人,也就是我和秦妈了,明晨心想。
“好了,不说了,双儿该睡觉了。”明晨微笑着说,小双很乖的把头靠在他怀里,小乌龟也安静的趴在她的手心。
“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嗯!“从前在大山深,有一个少年,他每天都去一条河的附近……月光皎洁,染得原本蒙胧的云雾更加蒙胧,竹林里一片宁静,不甘寂寞,萤石纷纷点缀着水中的圆月……就在百里外,一条蓝光划破长空,坠向大山后,茂密的森林惊起群群飞鸟。
山后,女子翩燃落在古槐枝上,树的臃肿,人的高挑,一头蓝色亮发自然下垂,紫色衣裙掩盖不了纤细的双腿,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迷人美丽。
她手贴着树干,对着丛林喊道:“小昭,你在哪里,快出来!”远方,竹屋内,明晨把熟睡的小双抱到床上,给她掀一张薄毯,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出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