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鲜血喷出,李虎不管自己的伤势,单膝跪地,“咳,咳,副庄主,没及时呈报这里的情况是我的失职,请您降罪!”中年人不理采他,转而对周哲说道:“早听说流云门的大弟子周哲已闭关五年之久,近日将要破关,看来果真是一鸣惊人啊!”呵呵,李老头儿,你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噢?怎么你还是个神境高手,当真叫人失望啊!“一柄细长的折扇啪地一声展开,他手执折扇,傲立云端,任流云飘过发尖,衣角飞扬,青丝缕缕随风荡,一副仙骨临天下,风流不羁,英眼俊眉不起波澜。
不等李老头儿反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五大仙道早已派高手前来了,估计他们已经闯到了地宫三层,毕竟忍天大帝已经逝去有百万年之久,纵使一道神识遗存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提到忍天两个字时他不禁表情庄重起来,这是对往惜无敌强者的追念,他仿佛在感叹:世间何为永生之道?
奋一人余力,览尽万千法道是永生?
振一世雄姿,留名万古史册是永生?
敛一生情丝,沉默万里红尘是永生?
就连忍天大帝也难面身死道消,究竟什么才算是道?
人间炼狱,巨石之上。伟岸男子已连续出枪七七四十九招,可在玉环的旋转之下竟如莽牛陷入泥坛,无声无响,“收!”张波一声轻喝,一股吸力外放,气流搅动成一个旋涡,热风不停地贯入玉环中。
伟岸男子双手紧握长枪,无奈红樱向着玉环摇摆。嚓,长枪应声被吸了过去,“呵呵,荒兽大人,看来晚辈三皮要险胜一招了!”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伟岸男子先是故作惊讶的神态,然后释然一笑,道:“那可不见得!散!”长枪在离张波还有一尺远时突然分解成一团团的炎浆,温度炽热,他立马大呼不好,强祭玉环倒转,一层光幕浮现,可距离太近,岩浆瞬间冲破阻拦,呲,呲,相继落到道袍上。
夹击之下,明晨匆忙一瞥,只见岩浆在道袍上留下大洞,可在没入一半时结成岩块儿落下,“他还穿了什么衣服竟能抵挡得住滚沸的岩浆,不可思议。”这时又一道神念传来,“是时候快下去!”明晨一面挥剑闪躲,一面思量着如何下去,“除非把那臭道士的内衣扒下来穿在身上!”正这样想,他却突感三人的力道在逐渐变大,大刀无章法的从空中落下,明晨横剑于胸前,铛~,久久的回音。嘭,壮汉收刀身体紧,一脚正中明晨胸膛,他的身影离地抛出,顿觉胸口一闷,头晕沉,热感涌上全身每个脚落,他被一脚踢入岩浆中,呲,熔化衣物的声音响起。
心中骇然,张波忙回头望向被明晨激起圈纹的浆面,面色阴尘。“呵呵,你徒弟这般不济啊,现在轮到你了!”伟岸男子笑道。
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我死了么?”一睁眼,清澈的水抚过肌肤,与巨石之上的热感比照鲜明,抬头,可以看到张波以及久人被扭曲的画面。原来岩浆下面是一潭清水,刚才只不过是幻觉而已,“选为天帝衣钵的继承人,我还是蛮幸运的嘛!”他不觉会心一笑。
水潭底部清撤无比,而先前他站立的巨石则像浮在水面,潭底无物,可就在明晨快要着底的一刹那,光彩突生,浮悬的暗红巨石一闪一闪,轰,就在明晨冥思苦想入口在何处时,巨石底部轰然大开,一根玄青和一根纯白的石柱生长向下,足有两丈长时停了下来。
每根石柱上都凹陷下去一个剑印,明晨第一个就是将手中的木剑印了上去,“应该它就是钥匙,对!”要知道在地上的时候,天帝陵寝就对木剑有着非一般的感应,“这把玄木圣剑应该不只用来封印冥祖神兽吧,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想罢便将木剑安放在与其相似颜色的玄青石柱上。
等待了片刻,“一点反应都没有?”咕噜,一个水泡从他口中冒出,他已在水下待了三十多息的时间,要是再不上岸就会溺水而亡,“换个石柱!”啪,木剑还未贴近纯白色石柱,一股吸力拽着木剑前移,浓绿色木剑,洁白无霞,一种不相称的美,咕隆,明晨再也别不住气了,清凉的水流注入嘴中,一连串的汽泡向上浮去,明晨的身影像水流般被冲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暗红巨石之上,九人围绕一人,张波将真元强行贯输到玉环中,玉环尖锐的鸣叫响彻整个空间。光华骤起,心悸的气息弥散开来,伟岸男子不禁道:“圣兵!”与此同时,周围的岩浆泛起了一连串的汽泡,虽然不起眼,但张波还是注意到了。
“冥祖息怒啊……青元烈波,快退!……五岳山镇……明族首……葬蓄敢尔!……剑英你怎么来了……寒蚕冰网……兽为恶,人慈而悲之;人为恶,佛悯而渡……玄-木-封-印……虚神--解体……释天,定神珠……孩子,对不起了……就给他取个单字晨吧!”又是熟悉的画面,虽未亲身经历过,但却是这般刻骨铭心。
“遇九属,拥玄冥,逆天改命,晓万法之始,通古今之变……遇红颜,拥尘世,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弘亮的朗颂声把明晨从梦中唤醒,好像是对灵魂的呼唤,他并没有报怨这声音吵醒自己,而是要感谢它将自己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他双眼张开一条细缝,朝阳撞了进来,一个宽阔的背影就在前方,那人端正的盘坐着。
“这里是雪山?为何我一点儿都未感到冷呢?”他瞥见那人端坐于白净没有一丝污浊的雪地上,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一个雪山之巅,寒云浮动,滑过那人不可逾越的双肩,一身青衣,简朴淡雅,却又不失威严,看背影应是正值壮年,三十岁左右。
只一个背影,恐怕能教明晨终身难忘,没有哪个背影能有这样的宽阔,容纳世间万物,道之巅峰,法之巅峰。因其背影,茫茫雪山显得渺小;因其背影,千层浮云显得孤单。只一刹那,明晨仿佛看到他披坚执锐,纵行天下,横扫三界之霸气,无边的豪情让人深深折服,在其光辉的照耀下,纵使身在雪山,明晨也未感寒冷。
明晨挣扎着爬起来,拍落衣衫上的雪尘,木剑斜插在雪地里,在寒风中摇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他不知谁在问,刚要回道,那个声音又接着道,“你丢失了什么?”啊?是你么,前辈?“他以为是前方那个在问。
“你在哪里?”你可曾寻找?“你该去向哪里?”你又会归向何方?“是真义,还是迷茫?”反复确认过后,明晨肯定那不是在问自己,而是某人在自顾自的发问,但那一字一句又是像在针对自己发的问,“如若这些问题真的是问我,我怎么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