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之外,便是混沌之地。混沌之中,无根无源,无始无终。即便是圣人修为的人到此也不敢随便进入。可就在这漫无边际的混沌深处,却有着一块净地。这里阴阳有序,五行生克衍化天地万千。不知道是被哪位大能以无上的力量创造出来的。
一处云台氤氲而起,紫气冲天。云台之中端坐二人。其中一人不知年纪。面露祥和。神情宽容浩博。与之对视的话,无论神,仙,妖,魔,鬼几乎都会产生一种错觉。确切的说应该叫感觉,感觉到此人无论前生后世都将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正襟而坐,身形似虚还实。虚实之间早已超然物外,超然于天地之外。
另一人身形精瘦,面皮干瘪犹如万年古松之皮。一对眸子深沉犹如万丈深潭,一身布衣看似平淡无奇,周身却又有无限的生机外溢。
二人的中间置一棋枰。二人的身形不动,手亦不见动作,但是棋枰上的棋子却却飞快的变幻着。二人只是以心念下棋。念出子落,速度之快,已非人眼所能看顾。
一局已终。那身形干瘦的老者哈哈一笑道:“师兄,你我二人一年之中一共下了十万八千盘棋。你也只不过赢了我半子而已。”
那被唤作师兄的人捻髯微笑到:“能赢得你陆压半子,已经是大幸了。”
陆压道:“仙界流传,先有鸿钧后有天。师兄亘古一人无人能及。”
师兄接着道:“师弟又何必断章取义,我记得后边还有一句是‘陆压道人还在前。”言罢,二人抚掌大笑。
原来这位师兄就是鸿钧。就是神仙界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就是那传说中的鸿钧老祖。
笑罢,陆压对鸿钧说道:“不知道师兄在人间所布置的那颗棋子如今进境如何?”
鸿钧道:“师弟,你错了。那孩子子并非我所部的棋子。”
“噢?”陆压不禁有些诧异。
鸿钧又道:“天劫将至,此子应劫而生。乃是道意化形。周身不受因果业力,气运之宏伟,古往今来无人能及,若论辈分,恐怕还高出你我半辈。”
“竟然如此?”陆压的白眉一翘,道:“五千年来,我未入俗世,想不到居然出了一个如此惊才绝艳之辈。我老陆久居天外,五千年来早已经大感寂寞。莫如我再入俗世,考校此子一番,师兄以为如何?”
鸿钧道:“想不到师弟仍是如此的猴儿心性。此刻你的凡心已动纵然是我阻你不去,恐怕又要另生事端。你既然下凡去考校那小子,切记凡事当有尺度,不可过分。须知道,天道苍苍,即成定数便不可逆转。
陆压笑道:“我准备考较他三次,若果他能过关,我就送他一些好处。也算是一场因果吧。“言毕,云台上早已不见了陆压的影子。
鸿钧起身,目注下方道:“欧飞扬啊欧飞扬,碰上了老猴子,就看你自己的了。“、、、、、、一团黑色的球体穿山绕林一直向西而飞。前面正是一座大山,主峰的峰顶凹陷,中间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烟囱。那黑色的球体直接就飞了进去,一直向下又飞了将近上千米,。地面上显露出一块青石,青石中间有一处磨盘大的入口,入口旁边有一行字,写的是“无底洞”。黑色的球体从青石入口中钻了进去,又向下飞去。只见这无底洞内,迂回曲折,通道犹如古树乱根,错综交杂,不下千万余条。互相交叉向下,又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黑色的球体又向下飞了大约万余米,在一处亭台前落了下来,黑气散开,显出了一个人的身形,此人一头乌发披散,看不见面孔。身材颀长,双手枯瘦犹如鸟爪。只见他负手立于亭中,轻轻长叹了一声。
“见过先祖!”一个声音自他的背后传来。
披发人转过头,只见一个英俊的少年正跪在他的身旁。那少年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双目之中血光隐隐。白皙的皮肤比之女人尤为娇嫩。
披发人目视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然后只见披发人一抬脚,一下子就把这年轻人给踢了一个跟头。那年轻人从十米开外的地上爬起来,英俊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跪爬了几步,又来到了披发人的身前跪倒。
“哼”披发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不在的时候,你私自出去过了?”
“禀先祖,我的确是出去过。”年轻人说道。
“干什么去了?”披发人怒吼道。
年轻人静静的跪在那里,轻声道:“先祖常说欧家的那小子如何神奇,我不服气,去找他了。”
“结果如何?”披发人问道。
年轻人道:“我在白河上面偷袭他未能成功,于是全身而退。”
披发人道:“以他现在的修为,当场擒住你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你又是怎么脱身的?”
年轻人道:“俗话说得好,攻敌之必救。当时我一见不好,就斩断了白河大桥的铁索,他为了救人,也就没时间去追我了。”
“嗯,好!攻敌之必救,你小子还算有些脑子,比你的那两个哥哥强多了。”披发人又道:“小三啊,下不为例,你记住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你再也不能离开这里。要知道,你现在是我们刘家最后的血脉。两千多年了,我刘重楼都还没能报的大仇,你难道就不能再等等。这座无底洞一直通到地心,你只要坚持吸取地煞之气,便能练成失传多年的《玄阴修罗魔功》,到了那时候再报仇,还不是易如反掌。”
原来这披发人就是刘重楼。
小三道:“先祖放心,我一定谨记教诲,勤加修炼。争取早日为两个哥哥报仇。”
刘重楼仰天叹道:“我们和欧家的仇,还不只是你两个哥哥的性命。在两千年前就已经仇深似海。”
小三道:“不知道两千年前,欧家是怎么和我们结仇的。”
刘重楼双眼一瞪道:“这个你先别问,还不快去练你的功。”
小三磕了一个头,转身去了。
刘重楼仰天而笑,笑声犹如鬼哭,凄厉的哭笑之中,只听见他对着天空喊道:“师妹!师妹!两千年了!两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