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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鹏伸出手拍拍宋子聪的肩头,正色道:“你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辈练武,只为强身健体,可练不出那么吓人的效果。比如我辛苦练了二十多年武,一纵之下,最多只能纵起两米多高。一拳打出,最多只能打断三层木板的。至于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掌打出开碑裂石什么的,那只有评书中的侠客才有的本事,我是自愧没这个能力的。”
宋子聪犹不死心:“老杜,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比如你说那个得了‘一百零八针*’的武林最高手段一鹏……”
杜鹏看了神一针一眼,很隐晦地说了一句:“这个求人办事么,总得说点好话吧!咳,咳,这个段一鹏年纪还小,若再过得几年,能打赢我也说不定。”
宋子聪切了一声,又问老杜:“那你一个打八个总行的吧?”
杜鹏有些不确定地道:“如果是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应该行吧?”说到这儿,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肚子,岔开了话题:“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中午了吧,老钱你管不管饭……”
杜鹏话还没说完,宋子聪大叫一声,跳起身来,飞快向门口走去。
杜鹏不由愕然:“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不会是受了刺激突然疯了吧?”但也没忘自己贴身保镖的职责,站起身来,跟随宋子聪而去。
宋子聪当然没有发疯,他只不过忽然想起,自己偷偷跑出来一上午,宋夫人一上午没见自己,只怕又会以为自己失踪了。
宋子聪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在医馆见到高文雅时的情形,心里有些疑惑:“这高文雅双目红肿,分明是大哭过一场的样子,高文雅为什么会哭鼻子呢?这婆娘非同于一般女人,可是比男人还要强悍的。”
宋子聪想了一会不得其解,也就放下不想了。
等宋子聪回到家里,宋夫人果然正急得跳脚,家里的下人,早被她赶去大索宋子聪了。只不过没人想到宋子聪会跟神一针在一起,因此,近在咫尺的神一针医馆,反倒没人前去寻找。
宋夫人一见宋子聪,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连声埋怨:“聪儿,你去哪里了?一个上午都没见人影的,担心死我了!”
宋文儒也皱眉说道:“聪儿,你后脑的伤还没全好呢,怎么就跑到外面胡天胡地了!”
在宋文儒想来,宋子聪之前因为受伤,迫不得以在家老实了一段时间。今天肯定是憋不住了,偷偷溜出去找相识的粉头相会的。
宋文儒叹了口气,心里无比失望:“原以为聪儿变得懂事了,想不到伤才一好,又回复了本性。”
宋子聪大声叫屈:“亚爹,你冤枉我了,今早我哪儿也没去,只是去找钱大夫喝茶罢了。”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刚才钱大夫还想留我吃饭的,我怕亚娘担心才推了的!”
“钱大夫留你吃饭?”宋文儒不屑地看了宋子聪一眼:“你就吹吧!”这小子不但没有变好,还变牛了,吹牛的牛。这神一针在祥云城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但却性情高傲,很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法眼。你老子我想请他吃饭,这老家伙都不给面子呢!就凭你,这神一针哪只眼瞧得上你了?
宋子聪便很是郁闷,看见在身后看热闹的杜鹏,连忙一把扯过来:“亚爹,你不信问老杜好了。”
杜鹏见热闹看不成了,只好冲宋文儒一拱手:“见过宋老爷子。”
宋文儒这才注意到杜鹏,有些疑惑地拱手回礼:“阁下是……”
杜鹏冲宋文儒一笑:“在下杜鹏,是贾自在介绍,准备来宋老爷子门下混碗饭吃的。”贾自在就是贾半仙的本名。杜鹏来做宋子聪的贴身保镖,就是贾半仙牵的线。
杜鹏之所以不先来见宋文儒,而是偷偷去见宋子聪,本来也有着考察的意思在内。若是宋子聪太不象话,杜鹏自然也就不稀罕来当这个保镖了。
宋文儒听了杜鹏的自报家门,不由大喜,上前抓住杜鹏的双手,使劲摇着:“原来是杜大侠当面。杜大侠你这就不对了,来也不事先说一下的,好让老朽有个准备,摆酒为杜大侠接风洗尘。”
杜鹏连道不敢:“落魄之人来混碗饭吃罢了,哪当得宋老爷子如此大礼。”
两人见面,好一阵寒暄,大有相见恨晚的模样。
宋夫人却在这时瞧见了宋子聪包得厚厚的右手,惊呼一声:“聪儿,你怎么又受伤了?”
回来之前,宋子聪早就想好了借口,连忙道:“亚娘不用担心,钱大夫发明了一种去疤痕的药,要孩儿先帮他试试效果的。”
宋夫人一听就信了,也就把心放下了。
宋子聪见宋文儒和杜鹏还没客套完毕,不耐烦道:“你们有完没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老整这些酸不拉叽的干啥子?我可饿死了!”说完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抓起一只蹄膀,就那么汁水淋漓地咬了起来。
宋文儒略有些尴尬,悄悄瞧了杜鹏一眼,只怕杜鹏生气,就此拂袖而去。却见杜鹏丝毫不以为忤,大大方方走到饭桌边坐下,嘴里道:“小聪说得对,宋老爷子就甭跟我客气了,我会不习惯的。”
“小聪?”宋子聪浑身打个激棱:“这老杜,怎么把老子的名字叫得这么恶心的?老子两辈子的年龄加上来,可比你大。”连忙大叫一声:“老杜,且住。”
杜鹏不由愕然,抬头看向宋子聪宋子聪不满地道:“老杜你换个叫法。你是我们家请来的,怎能如此没大没……”
“聪儿住口!”这回轮到宋文儒出口喝止了:“聪儿,杜大侠是看得起我们,才会来我们宋家的!以后主人仆从之类的话休得再说!”向杜鹏一拱手:“老夫痴长几岁,杜大侠不嫌弃的话,老夫就叫你一声杜老弟可好?”
杜鹏眉花眼笑:“这当然好啊,怎么会不好呢!”将头转向宋子聪:“小聪啊,以后我就是你叔了,叫你一声小聪可当得?”
宋子聪欲待反对,却被宋文儒一眼瞪了回去。宋子聪只好郁闷地低头啃蹄膀。失策了,之前应该先跟老杜把这称呼敲定的!这下好了,无端端整出个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