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文儒的问话,宋夫人却吓了一跳,还以为宋文儒要跟宋子聪算一下逃婚的帐,哀求地看一眼宋文儒:“聪儿都还没好呢,能不能迟点再说?”
宋文儒给了宋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向宋子聪:“聪儿,将那天的情形详详细细说出来。”又担心宋子聪胆子小,受了那人的威胁不敢说,便给了宋子聪一个定心丸:“聪儿放心说出来就是,就算天塌下来,爹也给你扛着。”
宋明倒是听明白了宋文儒的意思,沉吟了一会:“亚爹,这件事你不要过问,我自己会处理的。”
自己的麻烦当然自己解决了,哪好意思让老子为自己出头呢?自己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那就把属于这具身体的所有都扛起来吧。
“你自己处理?”宋文儒和宋夫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聪儿竟然说要他自己解决麻烦了?我们不会是听错了吧?聪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担当了?”
宋子聪平日里很怕宋文儒,见了宋文儒就象老鼠见了猫似的,在宋文儒面前,一向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完整,这时竞然很豪气地说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由不得宋文儒夫妇两人不惊奇。宋文儒甚至想跑出外面看一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了。
看了宋文儒和宋夫人那惊诧的神情,宋明不由苦笑:“这宋子聪以前确实太不争气了。”想了一下,便用手指着自己脑袋道:“摔了一跤,把许多事情都想清楚了,也想明白了,我也老大不少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亚爹你来帮我解决吧?”
宋文儒听了,几乎有了要流泪的冲动:“儿子终于长大了!也终于开窍了!自己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宋文儒激动过后,重重点头:“聪儿,你放手去做,就算把天捅破了,爹去找女娲给补上!”
宋子聪听了,不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便宜老爹,却皱起眉头道:“亚爹,你去找女娲不好,听说女娲可是个美女,我怕亚娘吃醋。”
李文儒不由哈哈大笑,宋夫人轻轻给了儿子一个爆栗:“聪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爹娘调侃。”
一家三口说笑了一会,宋子聪实在是想弄清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年代,便问道:“亚爹,现在外面情形怎么样?”
宋文儒神情沉重:“现在外面乱得很,各方军阀割据,为了各自的利益,可以说征战不断,没一日安宁。好在咱们云南,先有蔡公为咱们云南定下休养生息的政策。现有唐公坐镇云南昆明,令外敌不敢轻犯,保得境内一方平安,少有战乱。虽然纳税捐颇重,但总能让民生喘上一口气,不致活不下去。”
宋子聪听了,不由在心里骂一声:“我日*你个贼老天,怎么把老子穿越到民国了!这民国,实在是比群雄割据的三国还要乱,在这样乱世,让老子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宋明知道,宋文儒口中的蔡公是蔡锷,唐公是唐继尧。
宋明的历史知识虽然不是很好,但好歹也当过兵,对历史有一点涉猎。他之所以记得蔡锷和唐敬尧这两个人,是因为在民国时期,从中央政府到地方官员,每天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而担任云南省政府的主要领导,前后却只换了四个,这在省级政权是绝无仅有的,可以说这在民国时期是个异数。
这四人分别是蔡锷、唐继尧、龙云、卢汉。
蔡锷,原名艮寅,字松湖,南松阳人。是辛亥云南起义以后,云南省第一任都督,他担任都督两年,对云南进行了一系列资产阶级性质的改革,为云南以后的历史发展打下基础。
第二任唐继尧,云南省第二任都督(以后称督军、省长),担任云南省主要领导职务十四年。
第三任龙云,原名登云,字志舟,彝族人。担任云南省主席职务达十八年之久。
第四任是卢汉,字永衡,彝族人,彝姓阿普。是云南省最后一位领导人,担任云南省主席职务四年。
宋子聪在心里沉思:“不知今年是哪一年?抗日战争爆发了没有?不过,唐敬尧既然还在,想必还没到1937年吧。”
宋子聪记得,唐继尧是被自己的马仔龙云兵谏赶下台的,那一年是1927年2月6日,史称‘二六’政变。
“二六”政变后,唐继尧被迫交出政权。5月,唐继尧抑郁愤懑、吐血而亡。
不过,龙云虽把唐继尧赶下了台,想接手云南,却也困难重重。
龙云是伙同另外三个镇守使胡若愚、李选廷、张汝冀把唐敬尧赶下台的。等赶跑唐继尧,问题就来了,云南省督军的位子太诱人了,谁都想坐上去,却谁都不肯相让。于是,接下来,便发生了‘六一四’事变,四个镇守使之间狠狠打了一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宋子聪刚想问一声宋文儒:“亚爹,今夕是何夕啊?”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进来的人是高文雅。
高文雅看见两老也在,脚步不由略为迟疑了一下。不过,也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向二老弯了弯腰,算是行过了礼,然后径直来到宋子聪床前。
看见高文雅出现,宋子聪偷偷松了口气。他之前倒真的有点担心,这高文雅会想不开,在外面找棵歪脖子树上吊自杀了,自己昨晚做的,确实有点*蛋。
高文雅走到宋子聪近前,掏出一张纸来,递到宋子聪眼前,冷冷道:“你把名字签了,咱们就两清了。”
宋子聪就着高文雅手里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心里不由苦笑:“这高文雅够狠!”
这张纸上,虽然写的都是繁体字,好在宋子聪不是原来的宋子聪,算得上是不学有术,那张纸当头写着的‘休书’两个繁体字,宋子聪倒还是认得的。显然,高文雅这是要宋子聪把她休掉。
在民国初期,休妻这种事还是有的。不过,象高文雅这样拿着一张休书来要丈夫休妻的,只有象高文雅这样彪悍的女人才会做得出来。
高文雅的狠,是对自己狠。毕竟,在这个年代,一个被丈夫休了的女人,以后很难找一个好人家嫁了。这高文雅倒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