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郑无缺闭关三个月有余。
这一日,莫羽裳正在烟雨轩里侍弄一株刚刚收购回来的灵草。忽觉得灵天峰周遭灵气变得紊乱起来。神识扫去,发现灵天峰半山洞府疯狂吸收灵气。正是郑无缺闭关之处。
莫羽裳二话不说,凌空飞去,在距离洞府五六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不一会儿紫凝也御剑而来。脚下踩的真是最近给的法宝翠柳,一把下品法宝飞剑,貌似才刚刚炼化。
紫凝满脸忧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娘,无缺师叔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要不要发个传音符进去”
莫羽裳也是一脸忧色,抚摸着紫凝的头发道:“你师叔这是在结丹……。”
紫凝扭头道:“不是吧,别人突破进入结丹的情形我也看过,却不是这个样子。”
莫羽裳皱着眉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不过是胎息期向结丹期的突破,不过这阵势也太过唬人了些。你我好好守在此处,以防别人过来打扰到他。”
紫凝咬咬嘴唇,点了点头。一脸警惕,神识不知不觉向四周扫去。
两人立于郑无缺的洞府之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会儿,陆续飞来好多修真者,有散修,有宗门弟子。看修为不但有炼神、胎息期的弟子。就连结丹期修士也有好几位。炼神、胎息期的弟子来此可能是为了学习观摩,而那些结丹期的弟子来此,只怕更多的是好奇而已。
不一会儿,万毒门的花澜一行人也飞临郑无缺的洞府不远处。身后却是万毒门长老老毒物蓝云拓。蓝云拓见了不远处的莫羽裳。张口道:“莫仙子,这洞府里闭关冲击结丹的是你门下哪位弟子啊,看这声势,也未免太大了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灵天峰有一位修士正在突破元婴呢。”
莫羽裳冷哼一声道:“蓝老怪,你什么时候也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看后辈突破了?”
蓝云拓撇了撇嘴道:“我这不是有几位晚辈好奇,要过来瞧瞧,老夫自然跟着过来给指点一二。再者也怕某些人不然近前一看。”
莫羽裳不在接话,表情严肃的看着郑无缺的洞府半空。整个洞府因为被他布下了不少禁制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灵天峰的灵气在洞府上空慢慢聚集,并渐渐实质化,变得仿佛云雾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绚丽异常。并以洞府为中心,形成一个倒着的漏斗形状。仿佛有个巨大的吸力牵引,无数灵气纷纷进入漏斗之内慢慢进入洞府。
许久之后,漏斗停止吸收多余灵气,自己开始慢慢缩小。原本十几丈高的漏洞渐渐缩小到一丈大小。继而压缩的速度越来越慢。而那漏斗灵云的颜色渐渐变得红艳欲滴。等到高度达到半丈大小的时候,似乎变小的难度更加巨大,始终无法彻底缩入洞府之内。
如此持续可一盏茶的功夫。那灵云抖动了一下,忽然膨胀了起来,接着缩小,又膨胀。如此开始变得忽大忽小,仿佛是个漏斗的口袋里裹了一个怪物一般。
莫羽裳见此,忍不住喊道“糟了,小师叔这是元神不稳,神识枯竭的征兆。”刚想有所动作。忽然头顶飘过一片青云。仔细看去,却是青尘子刚刚赶了回来。
只见他凌空双手挥舞,打出无数青色法诀到下面灵云上。灵云仿佛受了压力一般。慢慢稳固下来。
青尘子刚刚立定,神色凝重看着寻常伞般大灵云。莫羽裳携着紫凝走了过来。紫凝张口问道:“师父,不知道师叔祖他……。”
话没说完,忽听的嘭地一声巨响,那朵压缩到极致的灵云终于彻底爆裂开来,掀起滔天气浪,许久之后,洞府周围慢慢烟消云散。
附近观看的蓝云拓见郑无缺终究没有结丹成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凌空冲着青尘子说道:“青尘子道友,我那万毒门最近炼出了一炉固气丹,你们清风观的门下如果有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大家邻居,总会给个优惠的。啊哈哈。”
青尘子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蓝云拓倒不以为意,对身后弟子淡淡说道:“好了别看了,郑小子结丹失败了。你们也都放心了都给我乖乖回去。”
花澜众人自然跟着蓝云拓向万毒门飞去。临走前,忍不住向郑无缺的洞府看了一眼。心中嘀咕道:“结丹阵势这么吓人,我倒希望他结丹成功,免得将来在那件事情上又跟他打交道。”
蓝云拓众人一走,其他几批好奇的修士也纷纷御器回去了。有人微微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有人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幸灾乐祸。有几家将店开在灵天峰的小店主或散修门向过来安慰安慰青尘子,一看他冷冰冰的表情,也很识趣的远远作揖便离开了。
莫羽裳挥了挥手,元竹见了,也带着烟雨轩的众位弟子纷纷回去了。
不消片刻,郑无缺的洞府之外,只留下了青尘子、莫羽裳一家三口。整个洞外,除了山风猎猎,再无其他。紫凝一会儿揉揉衣角,一会儿又抬头看看安静的洞府禁止。
“哎……!”许久之后,洞府里撤了禁止,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就像一滴水低落坚石,溅出水花无数。
青尘子上前一步道:“小师叔,你可无恙?”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洞府里传来郑无缺的声音。
“青尘子来晚了一步,不然,有了司寇前辈刚刚赐下的养神露,想必又会增加几分成功的几率。”
“你见过司寇师傅了么?不知他老人家可好?”
“司寇、元痴两位前辈都见过了。只是师祖跟他们两人似乎还有其他事情,匆匆离开了清风观,也不知去了何处。”青尘子低头说道,单手一拍储物袋,青光一闪,滴溜溜飞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瓶来。
青尘子打出一个法诀,捏个法诀向洞府一指,白玉瓶滴溜溜飞向洞府。
青尘子用秘术穿音道:“此瓶中之物乃是司寇阁主赐下的养神露,对师叔你后期结丹会有帮助。至于元痴前辈,他说已经有安排,到时候就知道了。”
洞府内倒再没传出声音来。青尘子又朗声道:“烟雨轩还有数颗造化丹,这是结丹必备丹药,师叔出关后,再备上一颗,有备无患。”
洞府内传来郑无缺的声音道:“造化丹我有,上回奖励的那颗我还没用。”
青尘子、莫羽裳一听脸色一变,有些吃惊道:“师叔刚才莫不是在结丹?”
郑无缺道:“嗯,是尝试了一下结丹。不过是熟悉一下。没打算一次成功。至于造化丹,我自然没有使用了。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下去吧。”
青尘子、莫羽裳两人不可思议的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一揖,转身就走。紫凝看着洞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自己有些悻悻的转身飞去。
忽听到郑无缺传音过来:“手链还在我手上,因为魔气的污染,无法还给你了,改天师叔祖送你件上品法宝做补偿。”
原本失落的紫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像开了花儿一般,心中欢喜。脚下用功,飞剑如离玄之箭,嗖地一下,超过了莫羽裳夫妇,遥遥向烟雨轩落去。
洞府里,郑无缺双眼盯着洞府石壁,等到洞外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才收回了目光。双眼中,两团紫雾随着他的收功消失不见。
郑无缺捏了捏下巴,自语道:没想到因为魔气的缘故,现在居然能够穿透寻常石壁和普通禁制看东西了。这倒不错,就是看的还是有些进啊。师傅说,天魔瞳还在我体内,只怕跟我在识海里看到的乃是同一个东西。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郑无缺一拍储物袋,拿出一面铜镜,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现在异常明显的火形印记,皱了皱眉道:“此印记现在怎么这么清晰,出门行事只怕不方便了。”
忙完这一切,有伸手拿出刚刚青尘子给的养神露看了看,突然笑道:“幸亏给的晚,不然我可是真的浪费了。我这体内灵力结丹,只怕前无古人的经验可借鉴了。怎么会有两个金丹的趋势。幸亏及早停了下来。”想到此处,郑无缺忍不住又内视了一番丹田动静。
只见丹田内,原本五色灵力,现在只剩下乳白色灵力和紫色灵力。两种灵力各占据了一半空间。形状近乎椭圆,分别有半颗黄豆大小。已经由液体逐渐凝实近乎固态。可惜终究没有结成金丹。
原来,郑无缺在昏睡中不知不觉解决了魔气侵体后,十多天才清醒过来,顿觉得自己精力彻底恢复。干脆又是打坐修炼稳固胎息末期修为。中途不但消耗了不少灵石,而饮了几滴从玄虚镜中带出来的灵液。
这一日忽然觉得心有灵犀,福缘将至。随着回身感觉开始尝试结丹。谁知一开始,就搅动附近灵气运动。体内灵力告诉运转,并以此为中心,开始聚集身外灵气。谁知就在这关键时刻,外界灵力疯狂进入体内,原本金色、银色和青色灵力眼里倍增。本源之力突然间被白色灵力一个个吞噬过来。一鼓作气下同化的一干而尽。
郑无缺无论运用玄天诀、三法印,还是玉阳经,都是白色灵力运转。再也无法产生,具有佛门或儒家特征的灵力来。郑无缺仿佛明白什么,干脆继续结丹,哪知道,白色灵力和紫色灵力这时候达到一个平衡,各不相让。最后,居然有结出两枚金丹的趋势。
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而且自己只有一颗化尘丹,不知道对结两枚金丹会有什么影响,心中忐忑,干脆停了下来。反倒是中途青尘子祝他一臂之力,反而让他乱了打算。还好,最终还是彻底释放了灵力。
郑无缺检视了一边身体。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三位师傅又忙别的去了,看来我这徒儿没人关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