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十一长假,有三分之一的同学表示要回家,大概是尚未习惯独立生活的缘故,还有三分之一则是去旅游。剩下的一部分,包括岳鸣羽在内则是留在学校,宅在宿舍了。
长假第二天早上,岳鸣羽刚晨练回到宿舍,看到王冲刚刚起床,便问道:“懒猪啊,你看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今天我们干点啥呢?”
王冲半醒不醒地道“听说潘家园市场有很多好玩的,咱俩去淘淘宝吧。”
岳鸣羽想想左右也是无事,就痛快地答应了。
二人吃过早饭便坐上了去往潘家园市场的公交车。
到了潘家园市场,二人都惊呆了,里面各种古玩艺术品玲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王冲道:“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给我爸买个好点的镇纸,他平时喜爱书法。羽哥,你呢?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岳鸣羽道:“没什么特想买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买的老书。”
王冲道:“那我们先分开,各自看看自己喜欢的东西,12点的时候还在这里碰头。”
“好的,你小心点钱包什么的,这里人多。”
“放心吧。”
岳鸣羽和王冲分开后,便朝市场北面卖旧书的一篇摊位走去。
岳鸣羽边走边看,发现这里还真有不少国术和道家的老书,而且大都是民国和建国初出版的,但是一问价格,都贵得出奇,少则几十,多则数千,这对于一个刚踏入大学校门的学生来说着实难以负担。
岳鸣羽买不起,就想到干脆就在这里看得了,就拿了一本纸张发黄的《太极拳讲义》看了起来。
“我说年轻人,你到底买不买,这书可是老书,禁不起你这么翻。”摊位老板鄙夷地说道。
“哦,对不起,我就是想了解下内容,看看是否值得买。”说完,岳鸣羽摇摇头就走向另一个卖书的摊位。
突然,岳鸣羽发现了一摞书页泛黄的线状书,上面写着“伍柳仙宗”四个篆字,不自觉地就蹲下翻看。
这是一套十册的古书,上面写着“光绪十年木刻印”。岳鸣羽翻了翻,发现这是一部道家的内丹修炼典籍,是明代伍冲虚真人和清代柳华阳禅师的著作合集。翻着翻着,突然在第二册的书页中间发现了一张日历,是1992年10月4日,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的。岳鸣羽看到这个日期,感觉非常熟悉,便很是纳闷,怎么这里会有一张日历呢,估计是以前的收藏者用作书签留下的。
突然,岳鸣羽眼睛一亮,“呀!这天不正是我出生的那天吗?看来这书和我有缘。”岳鸣羽激动地问道:“老板这套书多少钱?”
“看在这套书纸张破损处较多,小哥你也确实喜欢,这样吧,一口价500块。”
岳鸣羽听后一愣,这也太贵了,便犹豫起来。
“小伙子,这书和你有缘,你就买了吧,神仙难道还不值500块。”一个苍老但很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岳鸣羽转身一看,一个留着山羊胡子,鹤骨龙筋的老者立在自己身旁。岳鸣羽很是吃惊,自己旁边来了这么一个人,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先生,您好。”
“小伙子,买了吧,这套书500块不贵的,我也很喜欢,而且对这个书看过好多遍了。有机会我们还可以交流交流。”老者道。
“老先生太客气了,我还是个学生,在您面前当不起‘交流’两字,向您学习了。”
岳鸣羽看看这个老者不像是托儿,而且这个书也确实和自己有缘,便一咬牙,拿出500元买了下来。
“嗯,不错,轻财好道,是个好苗子。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可以找我聊天。”老者说完便离去了。
岳鸣羽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当反映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走远了。于是,收好书籍和名片,继续逛了下去。
逛市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比平时快,当岳鸣羽再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11点50分了,于是便连忙向市场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岳鸣羽就看到王冲手里拿着一个镇纸、一个砚台在四处搜寻,便向他招了招手。
“哎呀,我说羽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半小时了。买了什么?”
“买了一套书,呵呵,中间忘了看时间,实在不好意思。”说着,岳鸣羽提了提手里的书。
王冲看了看,很惊奇地说道:“这种破书你也买,多少钱啊?”
岳鸣羽道:“别瞎说,我可是花了500块大洋买的。”
王冲瞪大了眼睛,“什么!500块,我的天哪,I服了You。”
岳鸣羽冲他笑了笑,便不再说话。看来自己要摆脱“异类”的范畴,还是有困难地。
两人,在潘家园随便找了个饭馆吃了午饭,就一同乘公交回学校了。
回到宿舍,王冲不停地给他的亲人啊、朋友啊打电话,然后就是上网。岳鸣羽则是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拿出刚买的“仙书”看了起来。
整个下午,岳鸣羽看完了《伍柳仙宗》第一部《天仙正理直论》的序言和“道源浅说篇”。这个是整个伍柳丹法的总纲,共分:百日筑基、七日大药过关服食、十月怀胎、三年哺乳、九年面壁等步骤,且一步有一步的验证,而整个修持过程有包含小周天、大周天等十八种火候。
岳鸣羽越看越觉得自己买得值,便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这就是所谓的“法喜”。
“我说羽哥啊,你一下午就那么精神恍惚地看书,不会是中邪了吧。快些下来,吃饭了,待会还要练功呢。”
“噢,好的。哎,不对啊,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啊。”岳鸣羽边说边把书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到柜子里。
两人吃过晚饭,一同去了校园西北角的“专属练功区”。
练完太极,岳鸣羽又指点了一下王冲不规范的几个动作。
“羽哥,你说太极练得这么慢,这每个动作都怎么打人啊?”王冲疑惑地问。
“说实话,我也不会。我老师去世了,我只是学了拳架子,推手和打法都没学到手。我只记得顾老先生说过‘太极是绵里藏针之艺术,要多盘,在松沉里找’”
“那你是怎么打倒咱们教官的啊?”
“那次或许是凑巧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他了。”
其实,这就是盘架子的作用,当盘架子练到一定的程度,周身的反映会慢慢由自觉转化为下意识,当遇到攻击的时候,周身会自动做出反映。岳鸣羽还没学推手和打法,如果学全的话,对付军体拳就会是老翁戏顽童了。
……转眼间,十一长假过了近5天,岳鸣羽也在宿舍看了近3天的《伍柳仙宗》,想想自己书是看了近四分之一了,可是里面很多地方还是一知半解,就觉得要学成“神仙”谈何容易啊。
想着想着,岳鸣羽忽然想起了在潘家园遇到的老者。对了老先生不是还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嘛,也许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岳鸣羽找出老者的名片,看到上面写着:“清虚道人曹圆礼”。岳鸣羽不禁又想起当天的情景,老人无声无息地就到了自己身后,而且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衰老,尤其是老人的眼睛,如同点漆,炯炯有神,看来自己是遇到道家高人了。
于是,岳鸣羽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曹老先生的电话。不一会手机里便想起了曹先生的声音:“喂,你好。”
“曹老先生吗?我是潘家园买《伍柳仙宗》的小岳,您还给过我名片。”
“噢,我想起来了,你怎么才想起找我啊,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岳鸣羽连忙答道,“对了,曹老先生,我这几天把那个《天仙正理直论》看完了,虽然解决了以前的很多错误观念,但是又增加了不少新的疑惑。我能够向您请教吗?”
“嗯,果然是个好学的好孩子。我没看错你。这样吧,你可以来我家,我们当面聊。
“这样会不会打扰您休息?太不好意思了。”
“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随时过来,我老头子一个人住,很方便。”
“那太感谢您了,请问您住在哪里?”
“我在西四广济寺附近的一处四合院住,你找到广济寺就可以找到我了。”
“太好了,我们学校离您很近。我什么时候去合适呢?”
“随时都可以,我老头子一个人,没有不方便的时候。你现在来都行。”
“好的,那待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