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作为当事人的夜月已经回到了木屋前,他在呆呆地看着门前的两棵树。而后重重叹息了一声缓缓走进了屋里。
夜晚的暮色如时降临,本来相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日子的流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规律,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一年半载也许只是匆匆睁眼,更不伦说一个早晚的交替。
但夜月却不同,因为相对于他来说,这几天的每一刻时间都是一段记忆,是在这个世界最后几天的记忆。喜与悲都是一个结局。
夜月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深了,有一种厚重的迟暮之感。他静静地走进了木屋。
这个夜晚,夜月想了很多,他回想着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一个个音容笑貌或者是憎恶脸孔,还有与芈老伯与芈莹在一起的欢快,再有就是在璇光门这里受到的照顾。每一点每一滴都清晰的浮现在夜月的脑海中。
但记忆毕竟是记忆,现在,一切都远去了。
唉…
夜月不禁长叹。
“就此离去吧!剩下的这几天就让我孤独而去就可以了。”夜月心里这样想着。
环顾着身后的木屋,这里有着和猥琐老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两年多以前,夜月就是在这里,学会了修行。而两年多以后的今天,夜月又在这里褪去了修行的外衣,这真是一个生命的轮回。
夜月一寸寸抚摸着屋里的一切,事实上这里的一切都蕴含着夜月的记忆,说是不舍也无不可。
咳咳!
一口血顿时咳在了手心,夜月脸上的皱纹不禁变得更加苍白了,身体变得遥摇欲坠。
看着手心中的血丝,夜月不禁苦笑了一下,“迟暮的心,点缀凄惨的意,我就这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夜月缓缓关起了木房中的们,但当他看到门前的两棵树的时候,夜月不禁惊呆了。
只见两棵树仿佛也已经到了秋日的迟暮之感,丝丝落叶在飘零,泛黄一地,树的枝丫也是颓败一片,一根根都呆拉在地,整棵树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也在…为我悲伤吗?”夜月一脸黯然,慢慢抚摸着树的枝干,一滴泪缓缓自眼眸中流出。
“你又何必这样!我离去只是因为生命的迟暮,而你作为一棵神树,拥有恒久的生命。”夜月总有一种感觉,这两棵树是有生命的。但现在,夜月却不得不离开这里了,看着这么一幕场景,夜月却不禁觉得心酸无比,心情不禁变得沉重了。
“唉!”夜月缓缓叹了一口气。
夜月一步步迈了出去。每一步对于夜月来说都太过艰难了,因为他现在全身都已经没有力量了,命脉的全部凋零影响的不仅是自身的修为和生命,而影响得更深的却是力量。
夜月迈着老迈的脚步,一步步步出了璇光门的山门。
狼牙月、人憔悴,无觅秋风催人老。
“再见了!璇光门。”夜月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了。
呜…
“父亲!你为什么不拦着夜月…为什么…”在璇光门山门的高山中,几道身影巍巍地站立在上面。
“嫣然!你不懂,夜月此刻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在这里,徒增他的只是悲伤,看着一个个师兄师姐甚至是师弟,再想到自身的境况,他回事怎样的一种感受?”
“对啊!嫣然!夜月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这副摸样,我们作为朋友的只能站在这里目送着他远去。”这个时候,方杰再也不是一个浮夸的“桃花眼”,而是一个能成为知心朋友人。
旁边,影中信等人定定地看着远去的萧瑟的背影,脸色布满了忧愁,心情都沉重无比。
可能这一别就是永远了…
这个时候,本是多么晨曦的时光,但天空下却无一丝日光,好像什么都被遮盖了,天空灰蒙蒙的,有一种压抑之感。
而在一处山路上,夜月持着一支树丫在艰难地行走着。
此刻的夜月确实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他头上的白发已经变得干枯无比了,似乎一抓就能一把而下、他脸上的皱纹一簌簌的,深沟密布,看起来是多么的恐怖。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身体一拐一拐的,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夜月脸上却无半点表情,看过了潮起潮落,见惯了人生起伏,经历过了太多,夜月的心绪早已变得成熟了。甚至可以说是看得淡了,人生一世都是浮云,一闭眼就是一个结局。
午后,天空整个黑了下来,有一种可怕的气息在蔓延。
哗哗…
就在下一瞬间,雨滴缓缓降下,戚戚沥沥,满世界变得更加模糊了。
夜月拨开额头上的白发,仰看着天空,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涩。在这个雨地迈步,夜月感觉到脚步似乎更加无力了,夜月跌撞着行走,身体越发无力,有一种落寞之感。
雨滴沥沥,沾衣欲湿,夜月苍老的脸颊上现出了一种痛苦之色、他不禁站立在了原地,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满脸的皱纹都皱成了一个囧字,额头上有着丝丝汗珠冒出。微风拂过,夜月头上的发丝被刮下了几缕,随意飘到了半空,而后被天空中的雨滴压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夜月脸上的痛感似乎已经过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夜月艰难地迈动着脚步。
喀嚓!
这个时候,一道闪电突然横亘天际,像一条巨蛇一样婉转游动,整个天地瞬间变得如同白昼一样,每一幕景物都变得如此清晰,映照着洞中的景物如此凄惨。
看着洞外天地自然之力的如此伟大,再相对比于自身的如此渺小,夜月不禁微微一叹,脸上更加颓废了。
在这个山洞里,夜月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思绪也沉浸到了回忆的惨淡中。
“父亲,乡亲们,对不起了,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救你们了!还有小倩,我多么想再一次寻觅你的身影,在一次听到你的笑声,还有你的可爱脸颊!但我已经不行了。”
滴!
感慨良多之后,夜月眼眶中的两行泪水不禁缓缓滑下,一滴滴折射在洞外如同白昼的天空下,紧接着一滴滴消散。
“天不容我,我意逆天,但我自身却实在太过渺小了,在天道之下,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只蝼蚁,我也终于是失败了,败在了天意之下!”
夜月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但他却无能为力了,自身的实力太过渺小,相对于需要仰望的天道,自己真的翻不起一毫风浪。
感慨良多之后,夜月缓缓睡去了,他是真的累了,现在这样活着的方式真是太累了,夜月多想就这样了结自己的一生。
吼…
远处的山岗,有着无数猛兽在大叫,嘶吼,声声响彻山林,大地也不禁震动了起来,万山皆惊,一些弱小的野兽不禁纷纷逃离而出,顿时形成了一幕万兽奔腾的壮观景象,树梢上万千的鸟儿在飞舞,在欢欣。
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一缕阳光投洒而下,在日光的照耀下,天空中渐渐挂起了一道七色的彩虹。大地却再也变得不再安宁了,雨后的大地却是吵杂一遍,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生的气息,每一角大地都布满了希望的源泉。
而在一个山洞里面,夜月渐渐被惊醒。
但此刻夜月脸上呈现出的却是一脸的惨淡,皱纹都已经褪了色,每一寸肌肤都像干裂的土地,头上的白发仿佛一触就能落下一簌。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