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商会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还有一匹全身通红马。这些人是来给曲心婉和秦云送行的。今天曲心婉和昨天一样还是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衣服。面对着前来送行、哭的唏哩哗啦的母亲,还有一堆抹眼泪的长辈,一向不知道愁滋味的曲心婉也是眼睛红红的。
秦云看到这一幕,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眼睛一湿,差点儿流下泪来。他转过头去不让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他高声叫了一声:“天云。”远处一声马嘶,那是天云对秦云的回应,“得,得,得,得……”一阵马蹄声,天云跑了过来,在秦云面前停下。秦云亲呢的拍了一下天云,天云也轻嘶一声,这一人一马的感情让周围那些满脸悲戚的人们露出了一丝笑容。
秦云把自己的包裹往天云身上一放,然后翻身上马,对曲心婉道:“曲小姐,上马吧,我们该走了。”
那曲心婉横了秦云一眼,似乎在怪罪秦云不让自己和父母多待一会儿。曲心婉的父亲到底是救走江湖的人,他道对曲心婉道:“秦公子说的不错,时间不早了,你该上路了。”曲心婉的母亲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曲心婉点点头,翻身上马,从下人手中接过了缰绳。她虽然未曾出过商会,但自小弓马娴熟。她的马上也有一个包袱,不过却比秦云的大了一倍不止,不知装了一些什么。她的那些亲戚及商会中的人,特别是她的母亲一个劲的告诫她要小心。转而又来嘱咐秦云一定要照顾好曲心婉,秦云也点头答应。
秦云向商会中的人一一告辞之后,一调马头,伸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天云,道:“老朋友,走了。”天云迈步前行,曲心婉见状,催马跟上。后面曲心婉的妈妈忍不住叫了起来。曲心婉心中一痛,忍不住就要回头,谁知耳边却传来了秦云的呵斥:“不准回头。”
曲心婉的嘴翘得老高:“你凭什么管我,我愿意回头就回头。”
秦云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瞪着曲心婉,曲心婉没有江湖经验,只感到心中一寒,不敢再顶嘴。终究没有回过头去。
秦云走了,帝都中关于他的讨论却一直没有停。皇宫中,皇帝正在和一个老人议论着什么。皇帝的话头一转,问那老人:“大长老,对于秦云,您怎么看?”
大长老略一沉吟,答道:“看不清,好像一团雾一样。”
毕家,毕家主正在和一干长老议事。突然,一位长老问毕家主:“家主,你觉得秦云有可能达到师祖的高度吗?他能帮我们找到师祖的踪迹吗?”
毕家主沉默了良久,当才道:“至少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希望。”一时间,众长老集体默然。
加德林商会,长老堂。三家首席长老再一次聚在一起。陈长老问道:“老曲,你觉得心婉那孩子能打动秦小子吗?”
曲长老摇了摇头,道:“年轻人的事我也说不准,一切都是造化。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韩长老插嘴道:“他们两个,心婉好动,秦小子好静,凑到一起想不发生故事都不行。嘿嘿嘿……”韩长老说到最后奸笑起来。曲长老和陈长老都对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无语,只能苦笑。
而在商会的另一个院子里,曲心婉德的母亲正伤心的哭泣,她的丈夫在劝他:“别哭了,心婉只是出去历练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曲心婉德的母亲还是直哭,他丈夫已经束手无策了。正在此时韩三林溜了进来。曲心婉的父亲指了指妻子,韩三林点头会意。他笑着对曲心婉的母亲道:“舅妈,别哭了。你不觉得表妹和秦云在一起很好吗?”
曲心婉的母亲听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破涕一笑:“这是谁的注意?”
按下帝都的种种不说,且说秦云和曲心婉二人吧。他们出帝都的当天晚上,由于秦云不太熟悉帝都周围的城市及道路,错过了宿头,只能宿于荒郊野外。秦云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一个小山洞,他让曲心婉先休息,自己出去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他只对曲心婉说了一句“累了就休息。”然后就出去了。曲心婉虽说心有不满,却无处发泄。秦云出去后不一会儿就带回来来两只野味。他找到一条小溪爸把野味处理干净,生了一堆火开始烤肉。
他做这些都没有惊动曲心婉,那小丫头第一次出赶这么远的路,可是把她累坏了。不一会儿烤肉的香气传出,把曲心婉吸引了出来。看到秦云烤肉,她的心头暖洋洋的。她以前虽然没出过远门,但还是听父母说过一般江湖人物出门都是嚼干粮的。今天秦云会烤肉绝对是因为怕她太累,给她改善生活呢。烤肉到了最后的步骤,秦云从包袱中取出几个小瓶子,朝烤肉上挥了几下。他把手上的那只野味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递给了曲心婉。曲心婉饿极了,接过烤肉就狼吞虎咽起来。
秦云看到曲心婉的吃相后,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他随手将手上剩下的一半放在柴禾上,开始烤剩下的那一只。第二只还没烤好曲心婉就把自己手上的那半只解决完了,她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秦云随手拿起开始剩下的半只递给她,她一怔,接过烤肉,边吃边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本姑娘了?想借此讨好我。”
秦云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丫头太自恋了,自己刚对她好一点儿她就能想到这上面来,说实话自己还真有点儿佩服她了。他笑道:“你就臭美吧。”
曲心婉吃的很慢了,秦云很快将剩下的一直也烤好了。他看了一眼还在吃的曲心婉,就把自己手上的烤肉又分成了两半,一般放在柴禾上,一半自己吃了起来,他吃东西很细心,但也不慢。不多时,曲心婉就不吃了,她掏出一根手帕一抹嘴道:“饱了。”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秦云看了一下那只野味上还有许多肉。
剩下的时间就变成了秦云吃而曲心婉看,曲心婉看了看秦云吃过的骨头,又看了看自己吃过的不由脸上一红。但她又很快掩饰了过去。秦云把后烤的一只野味吃完后也饱了。不再吃东西,二人围着火堆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秦云还没什么,但曲心婉如何忍得住。她抬头问秦云:“喂,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呀?”
秦云不悦的道:“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吗?”
曲心婉吐了一下舌头,道:“好嘛。那秦云你告诉我,我们要到哪儿去呀?透露一下嘛。”
秦云淡淡的道:“武林中人随遇而安,走到哪儿算到那儿吧,何必多问。”
曲心婉骄哼一声,道:“你自己也不知道,那你还敢凶我。”
秦云不做声了,曲心婉见秦云不说话,就往秦云的方向挪了一点,他把头伸到秦云面前,道:“怎么?生气了?‘秦云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娇颜,只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微微向后挪了挪道:“没有,只不过在想我们以后应该在哪儿去。”
曲心婉“哦”了一声,又坐了回去,也不再言语,可能是因为她太累了吧,不一会就呵欠连天,秦云见此,道:“困了就到山洞里睡一会吧。”
曲心婉道:“好吧,不过你可别来占我的便宜哦。”
秦云一阵无言,曲心婉见此也咯咯一笑,起身到山洞里睡觉去了,秦云坐在火堆旁开始修炼起来,直觉的自己的真气活泼了一些,似乎真气又增多了一点儿,一个周天后,秦云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山洞里的曲心婉,她似乎很冷,都已经蜷缩成一团了。秦云想了想就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一件长袍走到山洞为曲心婉盖上。看着曲心婉睡熟后如婴儿般的娇容,秦云却感觉到内心很是平静。
良久,他走出了山洞,就在洞口盘膝坐了下来。他不知道的是那熟睡的曲心婉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秦云的背影。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袍子,眼睛里漏出一丝狡黠。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真的睡过去了。
外面的秦云还在练功,只不过他却把听力开到了最大,二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他背后有一座山洞,他似乎在守护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一切当真就没有人记在心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