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战前夕许世铭1月11日如常上班,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门外的汪巧茜却跟了进来,说:“许主任,侍从室二处陈布雷主任在外面等您。”
许世铭有些奇怪,侍从室二处主管政治,平时很少打交道。这个陈布雷被誉为党国“领袖文胆”,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许世铭连忙迎了出去。
“不知陈主任到访,所为何事?”许世铭请陈布雷坐下后问。
“哦。委员长昨晚亲下手谕,命特战室主任许世铭兼任军政部特派第五战区长官部作战参谋,克日赴徐州前线,参与第五战区对日作战。这是任命书。”陈布雷说着,把任命书递给许世铭。
许世铭接过,看了一眼任命书,有些不解,为什么会特意指派自己去徐州前线?又见陈布雷宣布完任命,只是喝茶,应该还有事要对自己说。许世铭便对一旁的汪巧茜说:“汪秘书,你去帮我沏壶茶来。陈主任素有党国第一笔之称,我要好好请教。”
陈布雷见汪巧茜出去后,放下茶杯对许世铭说:“许主任,委员长说了,你是员福将。他现在极需一场胜仗来提振军心,有你在徐州,他会放心很多。”
“多谢委员长谬赞。世铭只是尽职本分而已。”许世铭猜不透其中用意,只好等陈布雷说下去。
“委员长还说了,徐州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古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目前盘踞长江一线之日军已派军往北运动。华北之寇也蠢蠢欲动,欲对我徐州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军委会已命第五战区积极备战,准备会战于徐州。重庆离徐州千里,恐开战后信息传递迟滞,故派你前往,可及时观察局势之变化,以作即时之应变。”陈布雷见汪巧茜拿着茶壶进来,停了不说。
“世铭定不辱所命。”许世铭待汪巧茜斟完茶,又问:“委员长还有什么话说吗?”
果然陈布雷又说:“委员长有意扩编特战室,仍由你主持。你这次去徐州,任重道远啊。一来要堵泱泱众口,二来,委员长的确需要一场胜仗来以振国人。五战区的情况复杂,你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知道了。我一定鞠躬尽瘁。”许世铭只好再次保证。
“这次你如果能完成任务,必定前途无量。你现在先把特战室的工作安排一下,然后回去收拾行装,形势紧急,尽快赶赴徐州。我不多打扰了,告辞。”陈布雷说完,转身走了。
许世铭只好把汪巧茜叫进来,把特战室的工作安排了一下。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命,许世铭还真一点准备都没有,幸亏他也不用准备什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许世铭想清楚了,其实陈布雷也说得很明白,蒋中正这次叫自己去徐州,目的就是镀金,为以后提升做铺垫。不过这任务简单,差事却不好当。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是李宗仁,桂系老大,可战区里的军队呢?不但有桂系,中央军,还有西北军,有滇军,川军,还有韩复渠的旧部,反正复杂得很。现在自己一个空降中央军作战参谋,混得好的话,还能露露脸;混得不好的话,却有可能被彻底杯葛;最坏的打算是,撤退时被扔到一边,自生自灭。如陈布雷所说,此行任重道远啊。
虽然困难重重,但命令照样得听。许世铭第二天惜别了柳家三人和王六陈七,还有赶来送行的汪巧茜,登上了去西安的飞机。从西安再转火车沿陇海线直达徐州。
许世铭到达徐州时已经是1月13日傍晚了。早有长官部的副官在火车站等着迎接许世铭。许世铭被临时安排在长官部参谋本部的大院里住宿,并给他派了个勤务兵。
许世铭第二天就到参谋本部上任,由于他地位特殊,是重庆空降过来的,除了一些中央嫡系的军官对他示好外,其余派系的都对他不冷不淡。这些许世铭也早有思想准备。令他意外的是,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在他到任第一天就召见了他。
许世铭对李宗仁的印象是:一声可谓枭雄,抗战时期实至名归的民族英雄。总的来说,许世铭对李宗仁还是挺佩服的。
李宗仁见了许世铭,一点也不客套:“许参谋,委员长告诉我,有事不决可问于你。目前日军欲犯我安徽,进而图我徐州,你认为应当如何应对?”
许世铭故意沉吟了一下,问:“长官,世铭初来咋到,不太清楚五战区最新之部署,不知可有作战地图?”
“你跟我来吧。”李宗仁带着许世铭来到作战会议室,这里有着一幅较大的第五战区军事部署图。长官部很多军官见了都跟了进来。
许世铭知道,这是个很好的露脸机会,指着部署图说:“各位,请看,日军第13师团沿津浦线向我战区进犯,我部可以在津浦线和淮河交汇一带与其周旋,即蚌埠一带。嗯~~这里是华中地形比较复杂之处,日军机械化部队不宜展开。”
“这个还用你说?我们都知道,然后呢?”有人问。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许世铭故意不说了。众人都讪笑。
李宗仁挥挥手,把众人都赶了出去,转头问:“世铭不必在意他们,你继续。”
“敢问长官,如果你是日军大本营参谋,你会怎么样取徐州?”许世铭不着急。
“嗯,南北夹击。明眼人都清楚。”李宗仁站在地图前面,皱紧眉头。
“那再问长官,可有对策?”许世铭想知道李宗仁的底线。
“未有头绪。”李宗仁答。
许世铭当然不信,不过并不重要,他围着地图转了两圈,对李宗仁说:“长官,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属下想听真话。”
“好吧,我不妨告诉你,徐州难守。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许世铭明白了,韩复渠被捕,的确对这些人起了作用:“是啊,徐州腹背受敌,四面通途。长官,但目前我战区之兵力尚足,防守徐州还是有把握的。”关键时候还是得给他们打支强心剂。
“哦?你有把握?”李宗仁精神一振。
“是的,长官。可肯听我之计?”
“你说来听听。”李宗仁急忙说。
“南拒狼,北打狗。”许世铭见李宗仁满脑疑问的样子,解释说:“南拒狼,即在淮河一线死死顶住南京北上之敌,不能放其一兵一卒到达徐州。北打狗嘛,长官可以诱敌之计,引敌大部孤军深入,然后我战区举优势兵力围歼之,这样各个击破,可保徐州。此计在于不能让南北敌军合兵一处,否则,徐州堪虞。”
“嗯,军中参谋也有人献类似之计,我心中计较,也觉可行。许参谋不愧是委员长委派之人,果有独到之处。”李宗仁像是下了决心一般。
“长官英明而已,世铭不才。”门面的谦虚许世铭还是懂的。
“好了,你不必过谦。早闻你有料敌于先的才能,今日一见,果如其闻。你明天再来与我商讨此战事宜,现我需电令安徽各部务必拒敌于淮河南岸,不得放过一兵一卒。你回去好好计谋一下该如何打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