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舞会后遗症“许先生说的，我会注意的。我也会交代下面的人注意。许先生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想先去忙了。”吴周见许世铭不挑明，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等一下，我们公司有进法兰西的红酒吗？前两天我和柳秘书参加军委会的舞会，在那里喝过几杯，口感不错。连那什么张XX喝了都说好喝，我倒想不到他居然也会鉴赏洋酒啊！”许世铭可不管吴周耍什么招数，直接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然后仔细观察他的变化。
果然，吴周听到柳依依参加军委会的舞会，而且同场的还有张XX，脸色变了变：“许先生，不好意思，因为现在日本人封锁了所有的对外港口，洋酒价格一直往上涨，而据我所知，我们公司并没有进法兰西的红酒。”
“哦，是吗？那太可惜了。我还准备拿几瓶回去等过年的时候招待客人呢。”许世铭有点可惜的样子。
“其实我们国人自酿的白酒也很好的，例如贵州的茅台，山西的汾酒等都不错。”吴周心里一边想事，一边应付着。这个许世铭忽然跑到公司来要找洋酒，但却像是无意的说出柳依依瞒着组织参加军委会举办的舞会，而且叛徒张XX在场，到底这个许世铭是故意的还是无意间说了出来呢？不过，柳依依擅自行动却应该是真的了。难道他是借故来警告自己？如果是这样，许世铭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
“嗨，家花不如野花香。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稀罕的东西人家才放在心上嘛，这个酒是一样的道理。既然公司没有，我另想办法吧。”许世铭见想说的话已经说了，就准备走了。
“看不出来，许先生好酒啊。其实我从西北家乡带了几瓶自酿的大曲来，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过两天送到府上，让许先生试试如何？看看我们中国的白酒和外国的红酒到底谁优谁劣？”吴周决定试探一下许世铭。他如果只是无意的，那么一切好办。如果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那他为什么不对我们采取行动呢？放长线钓大鱼？不会，他要钓鱼的话就不会来惊动鱼了。看来还得找柳依依详细问问情况。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柳秘书问起的话，就说我有事先回去了。”许世铭说完就直接走了。他可不想直接和这个人发生太多的直接关系。特战处处长和贸易公司仓库主管过往甚密，很容易惹人猜想。
吴周望着许世铭的背影，真的猜不透这个人忽然唱这一出到底用意何在，不过，应该没有带着太大的敌意，否则，现在自己不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
他等到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来到公司办公室，跟柳依依说：“柳秘书，明天发货的这几箱酒好像数目不对，你来看一下？”然后打了个眼色。
柳依依会意：“好的，你先回仓库，我这就来。”
“老吴，许世铭今天来仓库，到底和你说过些什么？”柳依依也想到，吴周忽然找自己，应该和今天许世铭来公司有关，所以一进仓库办公室的门就问。
吴周见其他工人都下班了，没人注意，把门先关上，然后转身很严肃的说：“柳依依同志，你为什么擅自行动？你去参加国民政府军委会的舞会，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你怎么知道的？”柳依依想不到吴周没有回答自己，却问起自己去舞会的事来。
“这个你别管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有”。柳依依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低下头。
“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们辛苦经营了一年多的情报通道就很可能因为你的疏忽而全部毁于一旦。柳依依同志，你必须为这次的不经请示独自行动作出深刻检讨。我也会向组织汇报这件事情。”
“是。我知道了。”柳依依想不明白，吴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难道组织在那晚参加舞会的人当中还有自己人？刚才许世铭来过这里，吴周就来找自己谈话了，难道是许世铭说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吴周见柳依依低着头在想事情，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去舞会的？许世铭刚才来问我有没有法兰西的红酒，说他在舞会上喝过，觉得不错，想要几瓶来招待朋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出了你也去了舞会。”
“什么？他来找酒喝？他平常不怎么喝酒的呀，他酒量不太好，经常一喝就醉。出了名的三杯倒。”柳依依听说许世铭来找酒，更奇怪了。
“嗨哧”外面正在回家的许世铭打了个喷嚏，嘟囔一句：“谁在说我呀。准没好事。”
“你说他不好酒？这就奇怪了。”吴周想起许世铭到了这里后的一举一动。很明显了，许世铭是故意透露出一些讯息给自己，想让自己做出反应的。那么他这是善意的？他已经知道了我和柳依依的身份？还是来试探的？
“问题严重了，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这次来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警告。”吴周的话令柳依依大吃一惊。
“什么？他可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弄清他这次来找我的目的。你说说，他最近对你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吴周心中有了主意，反而镇定下来，叫柳依依坐下再说。
“最近？他和平常一样啊。就是因为我哥要结婚了，他反而让出房子给我哥，自己搬到宿舍去，我为了能常和他见面，所以也搬了过去，这个我也向组织反应过的呀。”柳依依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比较反常：“不过依他的为人和平常对待我的家人，这个也不算什么，他完全做得出来。”
“嗯，这件事应该和他来找我的事没关系。这样吧，我们来做最坏的打算，假设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那你去舞会那天起还是~”忽然，吴周想到了什么：“啊，这个不用想了，我知道了。应该是从他要你给他煮宵夜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嗯？等等，吴周忽然想明白了一切，哈哈一笑：“没事了。这个家伙真是，让我虚惊一场。”
“老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呀？”柳依依见吴周忽然想通了似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好奇地问。
“依依，假设，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次来只是纯粹找酒，那么什么事都没有。又假如，他从让你煮宵夜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么他这次来找我，只不过是来警告我们，以后做事要万分小心。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相反，是来提醒我们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如果不是善意的话，你能那么顺利得到那么多的情报？”
“你是说，他是故意~”“没错”。
“可如果他是最近才知道我们的呢？”
“这个就比较复杂了，但看他目前为止，都没有对我们有什么特别的行动，我们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他这次来的目的有几个可能，第一，依然是来警告我们的，要我们办事小心。第二，警告我们：我已经知道你们了，但我不想赶尽杀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至于第三个可能嘛，可能性比较小，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到底是哪种情况，关键看他的立场。对，我们必须尽快弄清他的立场。”吴周听到柳依依的发问，脸色又凝重起来。
许世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会让这两个人浮想联翩。要知道的话，他情愿装聋作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