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在小耳朵家住着的女子,到老财迷帮工,就三个月的光景了。
这女子是个聪颖的人,很有眼色,心里有数,勤快能干,深得老财迷两口的喜欢。
这天下午,忙乎完了活计,老财迷两人就和女人聊了起来。
很熟悉了,彼此也相信了,女子说起起话来,也就放心了。她便把自己的独自快出逃婚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这女子,家就在距离这儿二十里开外的一个村庄住,至于逃婚的事,与小耳朵先前说的情况大致相同。
女人的问女子有什么想法,愿意不愿意跟了小耳朵成亲。女子说很愿意的,她说:“虽说小耳朵家有些贫寒,但是个好人,他们家人都是地心善良的人,我与他们家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真的有了感情。只是他家两位老人,太讲究了,没有我父母的同意,不让我与耳朵成亲的。”
“这个好办。”女子说,“晚天有空了,我去你们家一趟,把这情况与你父母说了,争取让你们如愿。”
女子听了这话,欢喜不尽,很感激地说:“如果真能这样的话,你们真是我的大恩人了。”
女人说道:“咱们就别这么客气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天女人忙完了一天的活,又交待女子和老财迷,明天要做的事情,然后对女子说道:“明天早上,我就去你家,把情况与你家人说明,看你们家的态度,我争取上午能赶回来。”
老财迷有点不放心,对女人说道:“我说老婆子,你自己去能行吗?这年头不是多太平的,是不是让耳朵与你一起去?”
女人说:“不行,这样的事,哪能就让小耳朵出面呢。现在还不知道她家里什么意见,等我先去看看再说吧!”
老财迷犹豫一下,对女人说:“我说老婆子,我真是不放心,要不然的话,明天让耳朵来帮着,让他们两人在这儿也好说个话,我与你一起去,明天少做点豆腐不就行了吗?”
女人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呵呵,那你去把你耳朵兄弟叫过来。”
不一会儿,小耳朵跟着老财迷来了。
女人把意思向小耳朵简单地说了一下,小耳朵听后,喜不自禁,他又看了女子一眼,只见女子一脸绯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小耳朵拉着老财迷的手说:“财迷老哥,你真是……哎哟,我怎么感谢你呢!”
“还说咋感谢我,要想感谢容易得很,等我回来,请我喝酒!嘿嘿……”
“好好,这是必须的,一定要请你,不,一定要请你和嫂子两人喝酒!”
“我不要你请喝酒,你明天只要把活给我做好了,就足够了!呵呵……”
“财迷老哥,明你去她家,还要买些什么不?”
“当然要买。”女人说,到她家去不但要买,还得买的像是那么回事才行。这事不能马虎的,否则会被人说闲话的。”
“是的,嫂子说的很对!我现在回家去拿钱。”小耳朵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女人说:“你坐在这儿吧,先不要去拿钱了。你就先别*这个心了。”
“这怎么行呢?”小耳朵说:“你们两人可是为我的事去的让你们两人受累,这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哪能买东西再用你家的钱呢?”
“我说兄弟,咱就别说客气话了。”女人说,“你知道我买啥合适吗?你知道我要花多少钱吗?”
小耳朵摇了摇头。
“就是嘛,你既不知道我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我要花多少钱,你怎么给我钱?我说现在你不用*心,你就不要去*这个心了。该你拿钱的时候,我会给你说的。”
老财迷也跟着说:“你嫂子说了,你就听着。你嫂子说的肯定没有错,这一点你应该相信的吧?”
“那是,那是。”小耳朵说,“嫂子的为人,哪个不佩服啊!”
“好了,好了别抬举我了。”女人说,“兄弟现在也学会溜须拍马了。呵呵……”
“耳朵兄弟这段时间真变了。”老财迷接着说,“不但穿衣讲究,脸也常洗了,嘴巴也变得比以前会说了,嘿嘿……”
“你看看老哥说的,我也只是,只是觉得人嘛,穿衣服确实整洁些才好的。”
“不是你觉得穿衣服整洁才好,而是确实是好。你没有听人家说过这句话吗,那就是‘人是衣服马是鞍,鸟是羽毛船是帆’。”
女人说:“行了吧,你以前怎么样呢,我估计还不哪耳朵兄弟呢!”
“哪是啊,比耳朵老弟要讲究一点!”
“你算了吧,老哥。”小耳朵说,“要不是嫂子打扮你,你还真不如我以前讲究呢。”
“这话说的有点小对,女人可以改变男人的。你以后就能感悟到了。嘿嘿……”
老财迷说的话,把女人与女子都逗得笑了。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小耳朵与女子一起回家去了。
第二天,小耳朵与女子一起早早地就来到了老财迷家。女人交待完事情之后,就与老财迷一起出了家门,先到集市上买了点东西,然后径直就女子家走去。
来到了那女子所在的村子,老财迷根据女子所说的住址的位置,找到了女子的家。
从女子家所住的房屋上看,确实家境不好。老财迷敲了敲院门,不一会院门开了,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看到女人与老财迷站在门口,便问道:“你们找谁啊?”
女人便向老婆子问是不是那女子的母亲。
老婆子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慌忙的对女人说:“快进来,快进来说话。”
老财迷与女人进了院门,老婆子赶紧把院门关上。
“快进屋里,快进屋里说话吧。”老婆子把老财迷两口子让进屋里。
女人进了屋,看到屋里也是空荡荡的。虽然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也没有几样值钱的东西。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可知道我女儿的下落?”老婆子一脸疑问,期待的眼神里,露着焦虑目光。
女人见问,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的,儿子下地去了,和他爹有病还没有好,躺上里间睡着了。”
听罢这话,女人才把女子的情况,与老婆子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婆子听了之后,止不住流下泪来。激动地就要给女人下跪:“你们真是好人啊,多亏了你们,我老婆子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们!”
正说着话,从里屋传来了问话声:“谁呀,他娘,是谁来了?”
老婆子听到问话,忙走进里屋,对老伴说道:“他爹,女儿有信了,女儿有信了!”
“有信了?快、快扶我、扶我起来。”老头子听到女儿有信了,也是激动的把话都不成句了,“女、女儿现在在、在哪啊?”
“哎呀,老头子,你说话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了!”
说着话,老婆子扶持着老头坐在了床上。
“好好,我、我低、低声点。老婆子,你说女、女儿有信了,在哪里啊?”
“你两位进来吧!”老婆子向老财迷说,“没有事的,老头子这两天就是腰疼,可能是累的,不是大病,没有事的,你们两个恩人快进来吧。”
女人与老财迷进到了里屋。老婆子便把女儿的情况向老头子说了一下,老头子也是异常的激动,连说女人与老财迷都是好人,还要下床道谢,被老财迷劝住了。
老财迷等人正在屋里说着话,只听外面有人敲着院门,大声叫道:“人呢,快开门!”
老婆子一听声音,吓得忙对老财迷和女人说:“你们可不要告诉他们我女儿的下落,就说来走亲戚的,我们是远亲,听到没有啊?”
老财迷说:“知道了,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给他们说的。”
老头子也唉了口气,很自责地说:“又找上门来了。都怪我啊,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啊,都是我造的孽啊。”
女人安慰道:“老人家,也别这么难过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你坐着,我们出去看看。”
院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带瓜皮帽的,穿着讲究,还拿着一根拐杖,他在院里四处打探着,看到屋门口站着老财迷与女人,用拐杖指着说:“这是哪里来的,是不是给你送女儿来了?”
“不是,不是的。是亲戚,还走亲戚的。”
“哪里来的亲戚,我咋以前没有见过呢?”
另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也帮着腔:“是的,说是亲戚,咋以前没有见过?”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我看不是亲戚吧,说真话,是不是来告诉你女儿的消息的?”
老婆子说:“不是的,他们真是我的远亲,好久没有来过,今天顺路过来看看的。”
这时老财迷与女人走出了屋子。来了老婆子面前,女人问道:“表姑,怎么回事?”
老婆说:“没有事。孩子别怕,没有事。”
瓜皮帽围着老财迷两人,转了一圈,问老财迷:“哪儿来的?”
“我哪儿来的,关你什么事呢?”老财迷很不服气地答道。
“哟,好家伙,这么厉害?不能问是咋的?”瓜皮蛋瞪着眼睛说。
“想问什么,就问我。”女人说,“他说话就那冲劲,有什么话问我好了。”
瓜皮帽瞪了老财迷一眼,没有说话,转头问女人说:“你们从哪儿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你是哪位,为什么要盘问我们?”
“我是哪位?你不知道我是位?哈哈……”
瓜皮帽听了女人的话,哈哈大笑。他指着身边的一个人说:“二狗子,你给她说我是哪位。”
二狗子走到女人面前,一脸的傲气,指手画脚地对女人说:“这是我们村的首富,牛大爷!我们牛大爷在这片可是远近闻名的人,你居然不知道?哈哈……”
女人听了这话,对二狗子说:“你刚才说错了,他只是你牛大爷,可是不我们牛大爷。我不是本地人,我怎么能知道你的牛大爷呢?”
二狗子一听这话有点急了,说道:“你这女人,怎么、怎么……”
女人没有答理他,转头问瓜皮帽:“你说我说的对吗?”
瓜皮帽被问的也不知如何回答更好,只是看着女人说:“行,你有胆!”
“我想再问这位富家,你来我表姑家有什么事呢?”女人接着问,“我们是来走亲戚的,你都要跑过来盘问,你到底有什么图谋呢?”
瓜皮帽看了女人一眼,想说什么,只是动了动嘴,也没有说出来。然后又看了看老财迷,突然对女人说:“我看你们是明知故问,有意装憨!”
女人说:“你这位富家这样说话,就是不妥了。我们是走亲戚的,这么长时间才来,而且是刚进家来,你们就跟过来了,我们怎么会知道有什么事呢?”
瓜皮帽听罢,觉得女人说的也是这么回事,他没有回答女人的话,只是转过头对身边的另一个人说:“三狗子,你给她说。”
三狗子便走到女人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你表姑欠了牛大爷的钱,说好了,把她闺女许配给牛爷的做儿媳妇,闺女却不见了!不知道是跑哪去了,还是被你表姑藏哪儿了,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影呢。照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女人说:“那我问你,三狗子……”
“你,你……”三狗子听女人这么叫他,很是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叫我,三狗子这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那我怎么叫你,叫你几狗子才好?”
“你,你……”三狗子只是觉得生气,却不知如何回答女人的问话。
“行了,你别你你的了,就让他这么叫吧,反正也没有多大的损失。”瓜皮帽对三狗子说。
三狗子一百个不情愿,却是很无奈,只是恨恨地说:“好好,听牛爷的。”
“三狗子,那我问你,我这表妹愿意当你牛爷的儿媳妇吗?”
“你又不是憨子,这样的话你还要问吗,她要是愿意,还能跑了吗?”
“既然是不愿意,你们又何必苦苦相*呢?”
“谁苦苦相*了?他们家欠了我们牛爷的钱,我们牛爷可不是无缘无故地找事啊。你去打听打听,方圆百里,哪一个不知道牛爷讲究,我们牛爷可是一个最讲道理的人!”
“三狗子可真会拍马屁,你吹大牛怎么也不怕闪了牛头啊,呵呵……”
“你、你,你这女人,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说你会拍马屁,太能吹大牛了。我距离这儿只是十几里路,这么近也没有听说你牛大爷是一个最讲理的人,你还方圆百里那了这了的,呵呵……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马屁精?”
女人见三狗子气得脸色发白,只是嚅动着嘴,说不出话来,就接着说:“好了,你也别生气,刚才是给你开玩笑的,现在说正事。我说三狗子,你听没有听说过‘杀人偿命,欠帐还钱’这句话?”
“当然听说过,这还用你问?”
“这话说的对不对,你觉得?”
“当然对了。这还用问吗,我看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好,三狗子倒是个很爽快的人。既然你承认这话是对的,那么我表姑欠你牛爷的钱,还你钱就行了,为什么要强迫我表妹呢?”
“这、这……”三狗子听了这话,这了半天也没有这出下闻,只得把脸转向瓜皮帽,对瓜皮帽说,“牛爷,这……”
瓜皮帽见三狗子被女人问的无言以对,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很是生气,瞪了一眼三狗子,骂道:“滚一连去,你这没有用的东西!”
“行啊,你这张小嘴还挺会说的呢。”瓜皮帽对女人说,“不论你多会说,都是没有用的,许许诺过的事情,是不能反悔的!”
“你既是本地的富家,又是方圆百里最讲理的人,你心里应该最清楚,这种许过的事情,是不公平的,是被迫无奈的。你不会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了我表妹一辈子,你能心安吗?”
“我有什么不能心安的?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反正总要是嫁人的。我家儿子虽说不是很聪明,但也是男人,嫁到我家,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有的是,有什么不好?”
“好也罢,不好也罢,反正是我表妹不愿意做你的儿媳妇,欠你多少钱,还你多少钱,这事就算了吧。”女人说。
“不行。钱我有的是。”瓜皮帽说,“我不需要你们还钱,我现在需要的是为我儿子找媳妇,好传种接代!”
“你这样不是为富不仁,坑害别人吗?”
“什么,你敢说我为富不仁?哪儿来的野女人,敢在这儿撒野?”瓜皮帽怒冲冲地说。
“有话说话,有理讲理,你为什么张口就骂人?”女人说:“亏你还是本地的首富,却没有一点涵养,真是丢人现眼!”
老财迷听女人被骂,也气愤地说:“你这种仗势欺人的混蛋,怎么能有好下场呢?真是老天爷有眼,活该让你生个憨蛋儿子!”
“你,你,你敢骂我?你胆子真不小,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不想活了!”瓜皮帽气的横鼻子竖眼,用拐杖点着地,气急败坏地向二狗子说,“去,你去给我掌他的嘴!”
二狗子听罢,就凑到了老财迷面前,举起手就要打。老财迷用左的挡住二狗子手,右手反而重重的打在了二狗子的脸上。
二狗子没有想到老财迷还有这一手,自己没有打到人家,反而重重地挨了一掌,不由得恼羞成怒,猛然冲向前去,就与老财迷扭打在一起。
瓜皮帽看到二狗子占不了便宜,便对三狗子说:“你还站着干吗?”
三狗子听罢,也走向前去,帮二狗子打老财迷!
女人一看,急了,对着瓜皮帽大骂:“你这个婊子养的,有种一对一,你让两个打一人,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女人骂完,跑到老婆子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大骂着就冲向瓜皮帽。
瓜皮帽一看女人像疯了似的,举着刀,向自己冲来,连忙用拐杖去挡,却被女人一刀砍断了。
女人又瞪着他大骂道:“你这不讲理的,狗杂种,我杀了你!”
女人边骂,边又举起了刀。
这下瓜皮帽真吓坏了,也没有拐杖挡了,只得拨腿就往院外跑。
二狗子与三狗子正在与老财迷打斗,转身一看自己的主人吓跑了,又看见女人举着刀,返回院子里,也吓慌了神,丢下老财迷,转身就要往外跑。
女人一看二狗子与三狗子也要跑,便举着刀,站在院门口,大叫道:“你们这两个狗腿子,吃屎喝尿的东西,想跑,我杀了你们!”
二狗子与三狗子,看着地上被砍断拐杖,又看着恶狠狠举着刀的女人,也真的很害怕了。二狗子便向女人说:“大姐,你是知道的,我们两人是端人家的饭碗,我们不敢不听。”
三狗子说跟着说:“我们两个人也不想打。我们一无仇,二无冤的,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我不管你们这么多,你两个狗腿子,怎么打的我家的男人,就让我家的男人怎么打你两个混蛋!”
“去,每人打十个耳光!”女人对老财迷说,“你尽管打,我看着。谁还手我就砍谁!”
老财迷听罢,左右开弓,每人打了个耳光。
二狗子和三狗子也真的动也没有动,只是捂着被打得发了热的脸,低着头站着。
女人又发疯似的,大骂道:“你们回去告诉那个牛龟孙羔子,跑了猪跑不了圈,我不会轻饶他的,他今天跑得快,我明天也得来给杀他!”
女人骂完,又用刀着二狗子与三狗子,对他两人也是一顿教训:“你们两个人,看样子也不是十分坏的,干啥不好,邦着那个牛龟孙羔子吃什么屎?以后少做缺德事,给自己积点德,别让自己有了儿子也是憨龟孙!”
二狗子和三狗子,看着女人手里的刀一举一闪的,也心里害怕,生怕举起的刀落了下来,听着女人的训斥,也不敢还嘴,只是点头称是。
“你们滚吧,都滚!”女人说完,站到一边,让开了院门。
二狗子与三狗子赶忙出了院门,灰溜溜地跑开了。
女人看到蹲在地的老婆子,吓得正在瑟瑟发抖,忙上前去扶了起来。安慰她说:“老人家,您别怕,没有事的。”
“孩子啊,你也看到了,他们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老婆子一脸愁容地说,“他们肯定是不能算完的,还会来找事的,这可怎么办啊?”
“老人家,你放心,有我们帮你,你就不用怕。我们今天知道事情的大概,心里就有数了,回去想办法,你就放宽心,等好消息吧。”
老婆子听了这话,激动异常,流着眼泪连声称谢,就差一点下跪了。
女人与老财迷进了屋,又安慰了一阵老头子,就告别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