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着那白衣女子,突然忆起她的提醒,“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既然如此,我便去参军好了,也好早一点拿到户籍证信,这样一来,下面的路会好走不少。”想到这里,欧阳瑞也不耽搁,立即起身,出门找到了初次见到的那个辅导老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美女老师见欧阳瑞语气坚决,大有不答应便自己投军的意思,当下也不敢耽误,带着欧阳瑞去找院长。
武院院长对于欧阳瑞的请求也是有一些为难,但学院确实有规定,只要自愿,不管有没有通过考核都可以加入军队,通过考核再服役是强制性的,而自愿则没有什么限制,可欧阳瑞是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可以说只要欧阳瑞需要,学院中除了内院外都会大开绿灯,如今欧阳瑞的参军请求让院长为难了。
欧阳瑞可不管院长怎么想,开口说道:“院长,我属于自愿服役,在我来学院之前和到学院之后,没有一条规定说限制我的参军时间,我现在已经成年,也到了参军的年龄,所以我才会提出参军的要求,我想只有在生死搏杀的过程中才能更大限度的激发我的潜能。”
武院院长无奈只好再去请示院长,院长也是毫无办法,欧阳瑞钻了规定的空子,这些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只好同意,但也未多加阻拦,毕竟欧阳瑞虽然天赋高又具有时间和空间属性,但不能说明欧阳瑞以后的成就一定会高,所以他也认为欧阳瑞想早点拿到户籍证信,所以也就开了绿灯。
欧阳瑞提前参军的消息谁也没有告诉,包括沈焕在内,他拿着学院开具的证明直接去天京城内的报名点,在一偏僻之处,欧阳瑞换上了冰冷女子为他处理过的蜕皮,报名处的人见他还不是正式的天朝帝国人,加上年龄小,又长的奇丑,就随手把他编入了一个名为敢死团的步兵团,欧阳瑞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欧阳瑞参军除了想得到实战经验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避开那些危险,当然温柔也是原因之一,温柔是他在最艰难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又朝夕相处了一年多,让他一时忘记是不可能的,但对于一向追求完美的欧阳瑞来说,重新接受温柔显得又是那么的艰难,唯一之计便是躲开,远远的躲开,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便想到了参军。
欧阳瑞穿上军装后并没有经过训练,而是直接开赴前线,前线是在天朝帝国南方边境,那里群山叠嶂,山谷中沼泽密布,对天朝帝国来说有着不小的麻烦,但对于长期生活在这里的蛮族人来说,这里正是他们发挥的舞台,穿山越岭犹如平地,横穿沼泽健步如飞,打不过就跑,见到小股天朝军队就出击袭杀,一连打了三年,天朝帝国未占到任何便宜,还损失了近五万的精锐部队,无奈之下,只好将精锐撤下,换了一批非正规建制的部队。
而欧阳瑞所在的敢死团就是非正规部队中的非正规步兵团,这个步兵团人数达到了罕见的两万人,除了一千的正规军人外,大多数是死囚和犯人,主要是以死囚为主,因为天朝帝国有相关的法律规定,只要在军队服役满两年就可以免除死罪,再服役五年之后就可以成为自由身,但前提是你要活着。如今的欧阳瑞就是进入了这么一个团队之中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欧阳瑞刚到军营就被分配了,分到了一个死囚大队去当大队长,接到命令后,欧阳瑞是哭笑不得,“自己真的被当成炮灰了,去死囚大队当大队长。”在路上,欧阳瑞就听带队的老兵说过这么一句话,“要想死得快,全靠死囚带,要想活得久,军营四处走。”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死囚大队就是送死的,而在军营内四处走动只有那些担负监察的正规士兵。
欧阳瑞苦笑着摇摇头,自语道:“我一个大头兵,刚到军营就能混个大队长,还真是不错。”看着自己手中的甲胄和队长印信,欧阳瑞自嘲不已。
“兄弟,看来你来这之前没打点好啊。”这时一个老兵出现在欧阳瑞面前说道。
“这怎么说?”欧阳瑞一时愣神。
“很简单啊,如果你打点好了,根本不会分到我们团的,敢死团,说白了就是送死的炮灰,如今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了,天天去山里抓人巡逻,只有等死的份。”
“这样啊。”欧阳瑞敷衍着,随即问道:“老哥,这山里很危险吗?”
“岂止是危险,这山里简直就是森罗殿啊。”老兵叹了一口气说道:“刚开始时我们一个团两千人去山里搜索,活着出来的只有三百人,只三天,师团就损失了一万人多人,建制差点没被打残,后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将全国的死囚押到这里当炮灰了。”
“那死囚大队的供应呢?是不是和其他的一样?”
“这个倒是一样的,只是甲胄基本上没有的,因为会被蛮族人扒走,所以一般不配发甲胄。”
“那什么时候出战有规定吗?”
“这倒没有。”老兵忽然神秘一笑,说道:“小兄弟,你记住啊,如果蛮族人打一下就跑千万不要追,如果追上去就没命了,宁愿落个追歼不力的罪名也不要贸然出击。”
“谢谢你了,老哥,我知道了。”欧阳瑞冲着老兵拱拱手,问明自己大队的方向,便向大队驻地走去。
老兵看着欧阳瑞的背影不由摇头说道:“唉~~年龄这么小就要枉死在这里,还长得那么俊,可惜了一个好娃娃。”
欧阳瑞一路来到了自己的大队,说是驻地,其实就是一片荒地,除了寥寥的帐篷外,连最起码的营寨护栏都没有,欧阳瑞回头看了看,顿时心中大怒,因为他这个大队所在的地方正好处于全团的防御工事之外,也就是说,他这个大队就是为蛮族准备的,在蛮族袭击时他们首当其冲,要想全身而退活下来的希望根本就没有。
欧阳瑞怒气冲冲的来到场地中间,大吼一声,“都给我出来集合,要想活命的就出来,等死的就不用来了。”怒吼声传遍整个驻地,不大工夫,就见帐篷内零零散散的出来了三百多人,个个衣不蔽体,手里拿着破刀烂剑,欧阳瑞心中这个火啊,不由破口大骂道:“艹你姥姥的,死囚也是人,也是来打仗的,给这些破东西打什么仗啊。”
他这一声怒吼,虽然带着还未尽褪的稚嫩,但是却赢得了在场死囚的尊重,一股股求生的渴望目光全部看向了欧阳瑞,这时一个死囚站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队长,你就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管我们,除了给我们每天送点食物来,让我们不至于饿死,其他的时间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这就是我们的命。”
“你认命我可不认命。”欧阳瑞冷笑一声说道。
“你当然不用认命了,晚上你可以跑到大营中住,就算蛮族人来袭你也不用担心。”议论之声纷纷响起,对于欧阳瑞先前的好感也消失殆尽了。
“我可以进军营吗?”欧阳瑞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自己一定会和这些死囚住在一起呢,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定。
“你还是不要装了,我就不信没人和你说这些。”一名死囚站出来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也就动动嘴皮子,我们就得拼命,运气好还能多活几天,运气不好也就没命了,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就是,你一个小娃娃,毛还没长全呢,就来和我们说道,老子我见得多了,再怎么着也用不着你来发号施令。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回到你娘的怀里吃奶去吧,战场很恐怖,还是珍惜小命要紧。算了,大家散了吧,换汤不换药,我们继续混吃等死。”
“既然如此,那么我晚上也住在这里。”欧阳瑞吼道:“你们既然住在军营里,不管这军营是什么样,那么你们也是军人,也是士兵,军人有军人的尊严,死也要死得其所,而不是所谓的混吃等死。如果你们真想死的话,单独去山里就是了,那样很痛快的就客死他乡了,留下家中的父母妻儿艰难度日。”
这番话说完,众死囚纷纷收住前往帐篷的脚步,齐齐回过神来,惊异的望着欧阳瑞,刚才那个带头的说道:“小兄弟,你可要想好了,我们死不死无所谓,我们本来就是死囚,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你不一样,你还有大把时间去享受生活,何必较真呢。”
欧阳瑞看了看众死囚说道:“不瞒各位,我原本是天朝国家学院的一名学生,我之所以来这里参军不是为了实践学习的,我是为了拿到户籍证信,因为我的老家不是天朝帝国人,如果按照帝国的规定,我必须通过学院考核后再到军队强制性服役三年,然后我就可以实现我的目标,但我提前来了,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我的目标,而你们呢?”
欧阳瑞越说越疾,“你们的目标应该是能够活下去,能够回到家中和家人团聚,原来你们在大牢中没有这个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你们可以凭借这场战争得到属于你们自己的自由,而你们现在却不珍惜这个机会,虽然环境恶劣,但也不是你们放弃目标的理由。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你们站在了这里,你们就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职责。”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至于你们怎么办我也不想多管了,随便你们吧,另外给我腾出一张床,晚上我和你们一起住。”欧阳瑞说完便离开了驻地,走到了驻地之外,两眼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