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玩笑说道,接着话锋一转,肃声道:“本来我想着大家都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用不着歃血为盟,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的,我们五十三人便在此歃血为盟,义结金兰。”
其实众人根本不知道歃血为盟是啥意思,毕竟这不是天朝帝国或者说九曲大陆的规矩,于是看向了欧阳瑞,只见欧阳瑞扯过一个兽头,拿出一把小刻刀,在自己手掌之上一划,顿时鲜血便滴于兽首之上,欧阳云楼看得明白,二话不说,接过欧阳瑞手中的刻刀,也在自己手掌之上划了一刀,滴在上面,接着将刻刀递给了下一个人。
等众人全在兽头上面滴过血之后,欧阳瑞朗声说道:“诸位哥哥,本来义结金兰歃血为盟需要酒来做媒物,但我等无酒,便以兽首位皿,承我等鲜血”,说着双手高举兽头双膝跪地,大声喊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欧阳瑞……”众人明白这是一个仪式,当下也不犹豫,纷纷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一个个双膝跪在欧阳瑞身后。
只听欧阳瑞继续念道:“与众位弟兄在此歃血为盟,结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不做不忠之人,不为不义之事,如有违誓,人神共弃,犹如此首。”众人跟着齐声说完,其声竟然将附近林中之鸟惊起了一片。
欧阳瑞站起身来,捧着兽头走到欧阳云成身边说道:“云成大哥,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这兽头便由你来分,我们共食之,以证我们之誓言。”
欧阳云成双眼有些发红,看着欧阳瑞眼神中的真挚,含泪接过,欧阳瑞当即双膝跪倒,向着欧阳云成拜倒在地,口中忽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众人见状纷纷效仿,向着欧阳云成行跪拜大礼。然后众人按照年龄排下了座次,欧阳瑞年龄最小,年仅十七岁,居于末位,沈焕倒数第二,欧阳云楼倒数第三。
等一一见礼完毕,沈焕摸着脑袋站起身来说道:“我爹妈怎么不早生我几年,磕头磕的我有点头晕。”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而欧阳云成也将兽头分好,将晶骨部位递给了欧阳瑞后说道:“众位兄弟,虽然族长自降身份与我们结拜,但我们不能忘记尊卑之序,我们兄弟们在一起可以忘记身份,但是在大义和外人面前却不能忘,义在心不在于面,因此我仍以族长马首是瞻。”
“我等亦唯队长(族长)马首是瞻。”众人跪地肃声说道。
“众位哥哥请起”,欧阳瑞将欧阳云成扶起之后说道:“我不能向哥哥们保证什么,我只能说有我欧阳瑞吃的一口就不会让大家挨饿,不敢说让大家都能平安活下去,但我保证,我欧阳瑞会让大家名传大陆,我也不敢保证我能活多久,但我欧阳瑞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让自家兄弟和家人受半点委屈。”
没有铮铮誓言,没有指天发誓,欧阳瑞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心声,而一直以来他都是如此做的,从边境厮杀,欧阳瑞一直冲在前面,为了这些当时还是死囚的人不惜连杀两名军官,也是为了这群人,独斗翻天蟒,回到天京城后,也因为这些人不惜掌掴户部尚书,同样也是为了这些人不惜得罪达官贵人。
众人看着欧阳瑞,想着欧阳瑞为他们做的一切,而自己能够站在这里,能够像人一样活着,能享受百姓们对他们的尊敬之意和敬佩的目光,这一切都是欧阳瑞带给他们的,如果不是欧阳瑞,即使他们能活下来回到天京城也不会有现在的荣耀,家人依旧会受辱,依旧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原因无他,只因他以前是个死囚,而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他们不用为家人担心,自己也赢回了尊严,这一切依旧是欧阳瑞带给他们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重重点头,齐齐双膝跪地,口中呼道:“拜见少主。”
欧阳瑞脸上一惊,连忙闪到一边,不受此礼,将众人拉起之后,说道:“各位哥哥,此话怎讲啊?”
欧阳云成笑道:“男人所有的尊严我们现在都有了,而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们的,我们不管你当初是为了笼络人心还是建立自己的势力,但你实实在在做了,我们也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得到了尊敬和尊严,你不当我们的少主谁还配当我们的少主?我们名为兄弟,实为主仆,尊卑不可废,你如果不能坦陈接受,你叫诸位兄弟如何自处?”
欧阳云成大笑了几声,双手将欧阳瑞按坐在地,率领众人复又跪倒,说道:“我等心甘情愿,觉悟半分虚假,我不知道沈焕兄弟为什么如此,但我等都是死囚出身,如今有的一切都是少主所赐,荣誉、尊严、地位、财富,更重要的是我们十四人的名分,从此不再是孤魂,就算死了也有族荫庇佑,不做那野鬼,所以我们共推欧阳瑞为我等少主,今生今世,誓死相随。”
“今生今世,誓死相随。拜见少主。”众人齐喝出声,脸上除了激动毫无半点做作之情。
欧阳瑞只好受了众人一礼,待众人起身后却跪倒在地谢礼,起身之后说道:“这些虚礼以后藏在心里就是了,不必这么正式,大家都是兄弟,有些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何必在乎那些虚礼呢。”
“此言差矣,礼不可废,如今青云社成立在即,你不当我们的少主我们也不干,大伙以前的称呼有些混乱,从今天起统一改成少主,也便于称呼。“归大海笑着说道,众人纷纷附和。
“既然如此就随众位哥哥的意思吧。”欧阳瑞无奈只好接受了这个称呼,但随即说道:“那我开始分工,诸位哥哥可要尽职尽责啊。”
“谨遵少主吩咐。”众人恭声应道。
“欧阳云成,任命你为青云社理事长一职,总揽组织一切事务。”“是,少主。”欧阳云成接令站在一旁。
“欧阳家族之人听命。”欧阳瑞喝道。“在。”欧阳云楼包括归大海十四人应命出列。“任你们为分社理事长。”
“是,少主。”
“其余之人听命。”“在”,包括沈焕在内的众人恭声出列。“任你们为长老,成立长老会,监督、决议理事长的决定,必要时可以代我行使清理门户之事。”
“啊!”众人没敢应命,这权利太大了,沈焕反应更快,出列走到一边说道:“公子,不,少主,我以前是你的随从,我也算是家族之人吧?所以我就不当长老了,还是当个闲人吧。”
“是啊,少主,这长老之责重大,我们胜任不了啊。”众人解释推诿不受。
“瞧你们那点出息。”欧阳瑞大笑几声,旋即正色道:“我们自家兄弟自然没的说,主要是以后,等我们组织的人多了,难免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那时才是你们行使职责的时候,至于否决权你们现在即使有也用不着,因为我还在的,你们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修炼,修炼再修炼,别的别想,这都是为以后打算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日后修为提升不到一定阶为,届时清理门户时不仅仅是丢命,而是在丢我们死煞大队的脸面,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
“是,谨遵少主令。”众人这才恭声应命。事后才有一名队员拍着胸脯说道:“少主也不说清楚,刚才差点吓死我。”众人笑作一团。
自此,欧阳瑞的青云社初具轮廓,剩下来的就是夯实基础招兵买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