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云拜师
落羽流殇2015-10-25 06:204,156

  前方一匹一米不到点的狼凌空飞纵而来。淡灰色的毛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壮硕的前爪一落地便激起一地的尘埃。上面还坐着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孩,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翠,衣袂翩跹,比天边的火烧云更加绚丽夺目。

  林镜云双腿酸软,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大灰,大哥有难,吹哨找你们,你们就不能快点。差点撑不过去。累死我了。”不用说这一只自是当日林镜云救的小狼了,只是大概是服了大还丹的关系,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它身躯已经比市集成年的草狗都大了不少,壮了不少。

  狼背上的女孩自然是崔屏儿了,只见她侧身坐在狼背上,两足轻摆,笑声中带着几分俏皮:“哎呀,有这么好玩的事都不找我。太不够意思了。”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拖着它。不然它不会这么晚才到。”林镜云气道。

  “哼,谁叫你只顾自己玩。也不叫我。”崔屏儿下了狼背,笑得更欢了:“所以我就半道截住了它。谁知道它几声吼就把这么多胆小鬼全吓住了。没办法,只能出来了。本来还想看看你被打的样子呢。”语气中不乏惋惜之意。

  此时场面一片冷清,别的人都跑得无影无踪。原本作壁上观的中年人依旧隐在树荫里看戏。而几个和尚则是战战兢兢地站着,两腿吓得直打哆嗦。

  小老板只见那狼与那女孩甚是亲密,那狼摇头摆尾,脑袋邀功似的在她腿上蹭蹭,惹得女孩呵呵直笑。若非之前那威猛的吼声,小老板准以为这是一只狗:“嘿嘿,说不过我哥就动手。行,和它们打吧。大狗,上。”

  “吼吼”大灰朝着小老板示威似的吼了两声,目露凶光,似是再说:“再叫我大狗,我活撕了你。”吓得小老板之往林镜云身后躲。

  “行了,小祖宗别再得罪人了,上狼,送你回家。”林镜云双足一蹬,离地数尺,御气而起。这些日子崔屏儿教了他一些练气与御气的法门,虽然还修行时日尚短,未至纯熟,但也勉强能用了。

  崔屏儿翻身上了狼背,轻抚着大灰的头,弯腰在它耳边说了几句。小老板一见,立时乐坏了“与姑娘同坐此匹真是在下的荣幸”话音还没落,那大灰直接叼起小老板的屁股追了上去。一路上就听到小老板杀猪似的悲嚎:“啊,轻点,屁股要没了。”

  “现在呢?”崔屏儿狡黠一笑。

  一狼带着两人直往林镜云家中行去,却都没发现身后还赘着一个人。

  “哈哈,想不到林小哥还有这等本事,竟把原本桀骜不驯的狼训来当坐骑。”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如黄钟大吕,久久不散。

  林镜云回头一看不是那之前钓鱼的老伯又是谁。他身如飘絮,在风间浮浮沉沉,每隔百余丈脚尖才蜻蜓点水般的在草尖借力,见前方一狼三人,足尖一蹬草尖,却好像蹬到的是地面,立时袍袖鼓荡,如同苍鹰一般振翅翱翔,落于树冠之上。

  “原来是老伯啊!它父母早逝,我只是代为照料而已。现在喝茶似是早点儿啊!”林镜云见过林丰的轻功,虽然诧异于中年人明显高于父亲的身法倒也没怎么太失态。倒是小老板拼命扭动着犹在狼嘴里的屁股,大叫:“神仙哪,神仙哪。”

  中年人听到林镜云的话音哈哈一笑,双脚踏着的树枝弯曲变型,如同一把拉成满月的弓。“嗖”的一声,他已如同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在林镜云与小老板眼中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原本还隔了老远的老伯简直如瞬移一般,就赶上自己,赶超到大灰之前,袖袍一挥,真气鼓荡,仿若俯冲而下的苍鹰突然重新张开双翅,慢悠悠地落到地面:“我此来并不为喝茶,而是另有目的。”

  “是什么?”林镜云停住一狼,向中年人问道。

  “收徒。”

  “神仙师父,快让这畜生把我放下来吧?”小老板苦苦挣扎起来,而那刚刚被骂作“畜生”的大灰一脸不忿,牙齿骤然一紧。“啊”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环宇。

  “哎,别叫这么亲热,我此来可不是为你,而是为他”中年人望向林镜云。

  “我”林镜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惑地问道。

  “不错,我看你神光内敛,是块璞玉,经历一番雕琢,定可成就一番大事。在清音寺的事虽说你是胡闹了一些,但你能在戒律中寻隙而入辩得那几个和尚无言以对足见机敏。”中年人不急不缓地说。

  “老伯谬赞了。还不知老伯名姓呢?”林镜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非也非也,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做我徒弟吧!我叫冯川。”

  “求之不得,但要拜你为师,不会要离乡背井吧。”

  “当然不用。我四处游历,现在也厌倦了,该找个地方落脚了。”

  说完林镜云翻身下狼,恭恭敬敬地扣了三个头算是完成了拜师礼仪。平日里林镜云就想学些本事,但之前的赵天明赵大叔并没有收他做徒弟的意思,而且他是苍澜剑宗的人,拜他为师势必要离家去苍澜剑宗,林镜云可舍不得他父亲,如今有个现成的高人自然得抓紧了,免得人家反悔。

  “好好,大好男儿就该如此爽快,做什么小儿女之态,玩什么矜持。我最讨厌了。哈哈哈”冯川开怀大笑,这徒弟还真对他的脾性。

  听了这话,林镜云心道“要不是看你寒碜但十分投缘又这么大本事,我才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呢。换了别人非敲一笔再说。”

  正当林镜云心思百转之际,冯川一声冷哼,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似乎能直透人心,直看得林镜云背脊发凉“小家伙,刚拜师就原型毕露。就你那花花肠子还想瞒过我。”

  “你能看到我心里想的,难道你真是神仙。”林镜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惊异地问。

  “什么神仙,修士修到一定境界都可以对世事有一定感应。小色鬼,你的表情这么明显,我都能看出来你没安好心。”崔屏儿生气地撇着嘴,对冯川道:“把他夸得这么好,那我就不好吗?干嘛不收我。”

  “你自己身负炼气期修为,想必也是哪个仙宗的人。又何必拜我为师?以你的资质,将来也必成大器。”

  “嘻嘻”听得对方夸奖自己,崔屏儿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神仙啊,收下我吧。其实我资质也不错的。”小老板一边哭喊一边把鼻涕眼泪往冯川身上蹭。此时他已经从狼嘴里挣脱出来,只是裤子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屁股,上面还刻着两行整齐的牙印,走起路来就好像一张大嘴在他屁股后面咀嚼着什么,模样甚是滑稽。

  “呃……”

  听得这神仙在考虑,小老板只觉得心脏不住地强烈跳动起来,那声音就好像在自己耳边打鼓一样,装可怜装得更卖力了,两只手死死抓住冯川的衣摆。

  看着小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冯川心中大呼“我唯一的一套衣服啊!”接着又勉强镇静下来,转头望向林镜云:“他家在哪儿?”

  难道师父真要收他做我的师弟。林云心想,手指着西南方“离这里大概五六里地吧。”

  小老板激动起来“师父,你同意了。见家长的事以后也不迟。”接着他又冲着林镜云嘻嘻一笑“我就说我资质不错的。”

  “嗯,据我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你的确是修仙界百年难得一见的……”说到这,冯川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奇才”林镜云挠了挠头,疑惑道。

  “庸才”这两个字几乎是怒吼地发出来的,刚说完便见冯川身体打了一个旋儿,一脚飞踹踢在小老板的屁股上。“啊”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环宇,顿时小老板如炮弹一样腾空飞去。而他自己收腿之后,鼓荡的袖袍慢慢垂下,一振青衫,弹弹灰尘,道了声“有辱斯文。”便找了块石头正襟危坐,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模样,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做过似的。

  林镜云微微一愣,待回过神来,只见黄昏的天幕上一颗流星划过,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咽了口唾沫“师父,你的行事风格还真是……”

  冯川袖袍一挥打断他的话语,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谁叫他在我面前聒噪来着。”

  那头灰狼此时居然人性化地点了点头,深表同感。显然它们对于这个多次侮辱它们的混帐小子怀恨在心。

  崔屏儿问冯川:“他回家了?”

  “是,不过总有那么几里地的偏差。”

  林镜云吃了一惊,“啊!他不会摔死吧?”

  “不会,为师下手很有分寸。顶多有点淤青,见红都不大可能。这一脚要求对功力的控制可不浅哦。想学吗?”冯川有些自豪地说。

  “想想”林镜云迫不及待地说“嘻嘻,这招用来代步到不错。可惜只能为别人服务。”

  冯川瞥了他一眼:“你想试试。”

  “不……不了”林镜云头摇得和波浪鼓似的,唯恐这新认的师父意犹未尽,把自己也踹回家去。“再说把我踹走了,您又有谁送呢?”

  “好吧,带我见见你父母去。”

  于是三人一边寒暄一边向着林镜云家中进发。终于在红日完全沉入地平线之前赶到了家门口。低矮的茅檐,破旧的栅栏。冯川调侃道:“和我这寒碜的人比起来也不见富贵到哪儿去吗?”林镜云对此也只能尴尬地挠挠头。

  见到因为自己久久不归而在门口焦躁地踱步的林丰,林镜云开心地叫了一声“父亲。”

  “儿子”林丰一边挥手一边跑到两人近前。

  “父亲,这位是……”正当林镜云要为父亲介绍自己新认的师父时,却见这两人的目光呆滞,凝视着彼此。

  “林兄”

  “冯兄”两人呼喊一声,直接来了个熊抱。

  “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今晚非喝个痛快。”林丰豪爽地说道。

  “你们认识?”林镜云忍不住好奇插了一句嘴。

  林丰说:“何止认识,我们是有年谊的。他可是当朝大名鼎鼎的国师,号称“天机强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功更是胜我千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不交你武功吗?现在告诉你,那是我实在才疏学浅,不想误人子弟。我给你找了个本领高强的老师,就是他。”

  林镜云与冯川相视一笑“我们已经是师徒了。”接着两人又向林丰谈及事情的经过,其间不住地地说二人有缘。

  当夜这一家子灯火一直亮到天明。时隔八年,这两个当年驰骋朝堂内外的兄弟才重新聚首。虽然是最差的野菜,自家兑的廉价米酒,但也丝毫不影响兄弟间挥洒情谊的热情。两人忆起往昔,犹如昨天。

  林镜云也从二人的谈话中得知原来林丰当年是一个将军。他一腔热血,做为华夏子民,自是满腔的志气。那时正逢大华与大月二国交战,林丰被封做护国大将军派到前线打仗。可惜昏君当道,奸臣弄权,当朝丞相通敌卖国,情报竟到了敌人手中。林丰带领的五万大军毫无意外地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侥幸为冯川所救。做为败军之将的他看着无数惨死兄弟的尸骸只觉得自己苟延残喘的生命是他们用血与泪换来的,愧疚不已。再加上皇帝对自己多有猜忌,朝中奸臣只手遮天,一时豪气殆尽。心若死灰之下,他隐姓埋名只想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如今这当朝的国师也退了下来,一路见民生疾苦,几番施舍竟把自己弄成这副寒碜模样。

  酒席之后,林丰便为这多年不见的老友收拾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继续阅读:第11章 修真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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