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看着地上的尸首,脸上写满了恨意,双眸紧皱在一起,目光如鹰隼般凌厉,那股气势使众人心惊胆战。过了许久,杨继才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士兵上前把尸首拉了下去。
“今早镇南王来报,塔林的敌军虽有增加,数量却不是太过夸张,眼下看来,我们防御的重点还是在雁鸣那边,如今李虎已死,凌严跟他亲如兄弟,况且现在人又找不到了,这骁卫将军之职,恩,刘剑何在?”
闻声,大殿之下站出一脸长身阔,高鼻眉深的英俊男子。“臣在!”
杨继接着道:“你本执掌云都城卫军,现如今形势有变,寡人命你即刻启程,前往雁鸣镇接管骁卫军。记住,时不我待,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稳住军心!”
“得令!”刘剑接令退下。
“镇南王那儿形势虽缓,但也需要有人前往,秦风,你抓获凶手有功,但是现在这般情况,却也不容你休息。这军机使当的时间也不短了,听魏政老是夸你,朕现封你为靖南节度参军,等国葬之后,前往秀水一趟吧,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秦风本应很欣喜,可在他脸上哪有一点儿开心的样子,想到李虎的结局,秦风心里酸涩,奈何皇命不可为,秦风只能接旨退下。
出宫的路上,秦风一把揪住了走的飞快的魏政,拱手一礼:“大人,这…”
魏政老不正经道:“哎呀,这不是秦大人嘛,我俩如今品秩相同,就不用这般谦虚啦,哈哈。”
秦风情绪有些低落:“大人就别取笑我了,这官职我不稀罕,况且受之有愧,我对不起那位的在天之灵啊!”
“胡说!接下这官职,为国家好好出力,才对得起天上那位!你以为皇上好蒙?告诉你,咱这位皇帝精明的很!只是局势所迫罢了,唉,那个白痴怎么能这样!。”说到李虎,魏政有些激动,言语竟是和秦风一模一样。
秦风听后如醍醐灌顶,仿佛一种力量无形中融入到了自己的体内。“陈中不知所踪,那浩飞呢?他怎么办?”秦风追问。
魏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后说:“他伤势不轻,还是先留在云都修养吧,等伤好了,我再派他前去辅助你。”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秦风拿起了地图,整个流云帝国包括附近的几个接壤国家全部都映入眼中。流云帝国国土辽阔,东西方向稍窄,东临大海,南方由当今皇帝的弟弟镇南王杨松驻守,威慑蛮夷,北方与涂月国相连,而西线疆土,则与宣安帝国接壤,地图国界线上的两个红点,一北一南,正是军事重地雁鸣镇与塔林城,而秦风此行的目的地,乃是镇南王杨松所驻守的流云帝国第二大城池。
赵举与宋义的葬礼于第二天在位于云都城中心的广场上举行,由皇帝杨继亲自主持。广场中央摆着两副撒着白花的楠木棺材,四周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但却出奇的安静,大家都被这沉重的氛围感染,谁也不发一语。杨继今日身穿着一身白衣,上面用黑线绣着帝国的图腾——一只展着镶金边翅羽的雄鹰。
只见他缓步走向广场中央,哀声对着四方子民说道:“我的子民!棺材里面躺的是谁,大家都知道吧。宰相赵举与尚书宋义,多年来尽心尽力为国*劳,正因为他们,我们的国家才如此安定,才如此繁荣。说来惭愧,我登基时才刚满十二岁,说来也不怕臣民们笑话,当时我淘气得很呐,是宰相赵举,用玩具和糖点心哄着我,我才不情愿的坐在大殿之上,听他给我讲史书,讲如何处理政务,如今这一晃已近三十年了,赵老可是从未缺席过一次早朝,甚至他的腿摔断了,还让人抬着上朝给我参谋着西北的军政。”
杨继说着,眼睛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就是这样一位忠义的臣工,就是这样一位慈祥和蔼的老人,却惨死在家里,被人一刀封喉!尚书宋义呢,为了国事,枕头被褥一卷,都快把尚书衙门当成家了,也是一刀毙命!这凶手已被找到,正是宣安国楚云派来的奸细李虎!而就在昨天夜里,宣安国已经正式递国书像我朝宣战!”
远处的秦风惊讶的看着身旁正眯着眼的魏政,小声问道:“大人,皇上这是?”
魏政像是梦游回来了,揉了揉眼说:“也是昨天夜里才知道的消息。”
“那这凶手?”
“哦,帝王之术嘛。”秦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杨继的悲伤之情固然是真,但是用二者的死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渲染民众的感情,也是这国葬的目的之一。
果然,杨继沉默一阵之后开口:“百姓们!我们能放任杀害国家元老的真正罪人不管不顾吗!我们能看着敌人侵入我们的家园无动于衷吗!听!敌人的马蹄声已经让这大地开始畏惧,开始颤抖。看!敌人的刺刀已经擦得锃亮,我们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到我们脖子上吗!”
话音一落,四周群情激昂:“不能!不能!”声音震天,大家空前的团结一致起来。
“好吧,让那罪恶的元凶伏法!让战争的魔鬼重新滚回到地狱去!为了国家!为了死去的英烈!为了我们安定的生活!拿起我们的团结,用它凝成一股力量,抗击那死神丑陋的微笑吧!举着烈士鲜血染红的旗帜,把毁灭与邪恶的代言人永远的镇压在另一个世界吧!”
“誓死保卫家园!誓死保卫河山!”底下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附和声凝集在一起,九霄之外也听的清清楚楚。杨继情绪稍定,见百姓们深藏在心底里的血性完全被激发了出来,深感安慰。宣安国尚武之风举世皆知,注定流云帝国将要面临一场浩劫,同时,杨继也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愿赵举与宋义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
走在街上,秦风看着那一张张亢奋的面容,也是觉得心神激荡。太平盛世固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可乱世才能激发起人们心底的血性,才能扬起世人内心最原始的情感。旁边魏政看着久未散去的人群,那副玩世不恭的流氓模样也消失不见:“秦风,你此去南方凶险万分,我给你两条路走。”
秦风正疑惑,魏政接着道:“如果想要在这乱世明哲保身,就不要去管闲事,做个甩手掌柜,如果想要为国效力,那么到了秀水别耽搁,立刻申请个差事去塔林戍边吧。秀水城虽四季如春,但这春意恐怕也透着股凉气。”
“您是说镇南王那边?”
“嘘。”魏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可什么都没说,总之你万事小心。”
秦风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坚定地说:“大人请放心,国家有难,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我可不想做一个让众人耻笑,给大人丢脸的懦夫。就算我临阵退缩,恐怕以后到那边儿,那个人也不会轻易饶了我。”秦风抬手指了指天空,目光从双眼放出,好似一尊铁打的立柱放在面前,给人踏实的感觉。魏政赞许的看了看秦风,随即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寒冬还在苟延残喘,可是空气里的炽热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热血要怎样释放?人们仿佛看到了泪洒战场,血染江河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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