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这么匆忙干什么?”王朗正在军营门口指挥士兵巡逻,看到秦风跑向这里,于是上前问道。
“王朗,你去把戴明义手下第三小队一个小名叫阿可的哨兵给我找来。”秦风喘了口粗气。
王朗的办事效率还算快,没等多长时间就带着一个清秀少年从军营深处向秦风走来。
“秦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儿么?”秦风身为参军,见到阿可的机会很少,这次主动把他叫出来,阿可也觉得诧异。
“哦,王朗,你接着去忙吧。”秦风把王朗支走后,对阿可说道:“你收拾收拾行李,一会儿回秀水去吧。”
阿可乍一听这话,灿烂的笑容顿时缩成了一团,脸色难看起来:“秦大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你对我说,我改。可是别赶我走。”稚嫩的声音里包含了说不完的委屈。
“这段时间你做的很好啊。”秦风安慰道。
“那为什么还赶我走?”
秦风笑了:“你个假小子自己心里明白。”
“啊!”阿可惊呼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垂下了头。
“从你的言行举止,我早就猜到你是个小姑娘,只是那阵子战事吃紧,放你自己回秀水怕你路上有什么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于是我就安排你做了哨兵。阿可,保家卫国是男人的天职,你女孩子家家的,就回去吧。”秦风这话有些大男子主义了,可是句句在理,阿可也无从反驳,只是沉默着,黯淡的眼光足以说明她有多失落。
“好了,军营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先回秀水去,另外,我还有任务派给你。”秦风深知这些富家千金的心理,阿可跑到军营来,一是因为她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二是因为很少有机会能跟同龄人见面,她的生活环境太孤单,第三,也是因为阿可有一颗足够善良足够勇敢的心,这一点倒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有些不同。因此秦风不想伤了阿可的心,准备找由头把阿可“骗”回秀水。
果然,阿可一听秦风有任务派给她,刚才的失落一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精明而富有活力的眼神准确的落在秦风脸上。“秦大哥,什么任务啊?快说说。”
秦风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说道:“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战争时候,所有百姓都应该安全的站在我们的保护伞下,对么?”
“对!”阿可激动地一跺脚朝秦风行了个军礼,眉平眼正的看向前方嘟着嘴喊道。
“扑哧”,阿可可爱的模样让秦风一直紧绷的嘴有些有些收不住了,转过身轻笑了一阵,心道幸亏当时没让这小姑娘自己回去,否则指不定被坏人骗了几回。“所以,阿可,我委派你一路护送那户人家赶往秀水,然后帮助他们把客栈重新开起来,等我回去可是要检查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的。”阿桃和她爷爷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秦风也放心。
一桩心事了却之后,秦风来到议事大帐,却不见沈浩飞踪影。
“你们沈将军呢?”秦风目光从王朗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回大人,沈将军进营门不久就跑出去了,只叫我们别跟着,您跟沈将军是兄弟,我以为您会知道呢。”贾均也是一脸茫然,“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找找?”
“不用了,我知道他去哪儿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儿吧,对了,你们三个把营地都分配好,不久还会有镇南军的两万人马前来,咱也不能显得太寒碜了。”
天宁峡谷外,沈浩飞独自一人站在路口,过堂风吹过,一头飘逸的长发时而摆起,如飘零的树叶追寻着风的足迹,时而垂下,宛如飞累的蝴蝶,静静的落在长袖白衫的衣领上。
“我一猜你就在这里。”秦风的声音在沈浩飞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响起。
“秦狼,问你个问题。”沈浩飞的声音就像他的眼眸一样,总是像巍峨耸立的巨大冰山,充满着对一切的漠视。
“问吧,我听着呢。”
“为什么会有战争,为什么会有杀戮,为什么会有背叛,为什么总有人的心灵永远不会安宁。”声音很轻,像是喃喃自语。
“我也不知道。”秦风的嘴角伴着舞动的风上扬:“这么多问题谁能回答得了?可是我知道,世界很大,有些人的野心却比这世界更大,他们总会在宁静的时候掀起风暴,让那么多的人受难。呵呵,我们不自诩正义,不过我的心里容不下黑暗,想想会有那么多无辜百姓流离失所,我心里一定不会好受,相信我们身后那千千万万的士兵们也一样不会心安理得,所以,我们才会去反抗,才会去做那些我们应该做的。说白了,我看不惯。”
“好,管什么战争杀戮,破灭和背叛,既然发生了,我就去抗争,像你说的,我也看不惯。”沈浩飞回头与秦风对视一眼,两人默契一笑。
温和的风呼啸起来,如浪潮般拍在两人身上,有些凉凉的麻麻的感觉。
“恶魔又来了,我们该怎么办?”秦风问道。
“我讨厌恶心的东西,就像这魔鬼丑陋的嘴脸。还能怎么办,对于我厌烦的事物,消灭他们,是唯一能让我高兴起来的事情。”抖了抖长衫,沈浩飞转身离去。
“王朗,贾均,戴明义,你们三个带上全部兵马,把天宁峡谷给我堵了去。宣安的苍蝇都不要让它飞过来一只。”回到军营,秦风就开始着手布置兵力。
“秦狼,消灭掉讨厌的东西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吧。”沈浩飞走到秦风身旁,对其耳语了几句,秦风听后笑骂道:“你这家伙也不老实,虽然难度有点儿大,可这要是真成了,敬武军就真要遭灾了。王朗你们三个,去给我挑些身手敏捷的士兵来。”
“您是要?”王朗不明白秦风要干什么。
“别多问,知道的人多就不灵了。快去。”秦风神秘的说道。
战时的天宁峡谷远没有平日里秀丽,两旁的山脉重重的压在每一个士兵心头,原本在风的指挥下树叶的欢歌笑语,此刻却成了一曲婉转凄厉的招魂曲,黑云遮骄阳,那是众人心中抹不去的阴霾。
“洪刚才死,又冒出来了刺儿头,小子,你也活得不耐烦了?”敬武军在行至峡谷中间的时候遇上了早已在此等候的由沈浩飞率领的领卫军。张力阴沉着脸,他的大哥就死在这里,故而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姓秦那小子呢?上次让他跑了,这次我定要看下他的脑袋祭我大哥在天之灵!”
“你那一斧子砍得可不轻啊,秦狼到现在还没恢复,今天我就要为他报仇。废话少说,要战便战!”沈浩飞知道张丽在扰乱军心,也不吃这一套。
“你说开打就开打?我敬武军的面子往哪儿搁。”张力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万一还有埋伏怎么办。他没有死去的张连那么有头脑,用过一次的伎俩谁会再用第二次?
“贾均,你的兵守着两边,戴明义,你率部跟在我身后,全体给我冲!”沈浩飞扬起手中隐隐闪着血光的刀,一声令下,领卫军大举向敬武军冲去。
张力一看沈浩飞如此果断,心道应该前方应该没有埋伏,随即也高喊一声:“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冲上去!今日定要全歼领卫军,拿下塔林!”末了还补了一句:“皇帝有令,第一个冲过天宁峡谷的人,封他为平义侯!”这一道呼声犹如强心剂一般,注进了每一个敬武士兵的胸膛,士兵们更是高喊着胜利的口号疯一般向着前方冲,眼里只有前方不远处的开阔地,那里,是领卫军大营所在,也即将是平义侯诞生的地方。
看着手下士兵一个个卖力的模样,张力面有得色,可他没发现,对面正策马冲来的沈浩飞嘴角,却隐隐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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