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中显然也受到了影响,闪电稀疏了极小的一段时间。但接着便如大雨倾盆般的闪电,一道接一道、密密麻麻的落下来,将气流漩涡击打得沉浮不定,几乎停止了转动,开始东倒西歪的摇晃起来。
借着闪电破开漩涡的缝隙瞬间,宁儿看到一个身穿白衣、似曾相识的一个女人,披散着凌乱的黑发,狂吐两口鲜血,将白衣撒的斑斑点点的红。又挣扎着坐正,艰难的修补着头上的漩涡,企图恢复其转动。但都一切是徒劳。闪电密集的落下,裂缝也变得越来越大……。
宁儿看到了那一抹身影,看到了那张似曾熟悉的脸,虽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那微弯眼眉、坚定不屈的眼神、高俏的鼻梁、殷红的唇……无一不是魂牵梦绕、记忆犹新……。
宁儿心中大急!看到刚才的琴声有一些效果,宁儿急忙便将冥凤古琴摆在腿上,将真气灌入双手,寻找着那些铮铮有力的音符,急急的奏响起来……。
古琴的琴弦被注入了真气,变得闪闪发亮,一枚枚音符被宁儿使着大力弹奏出来。宁儿倒不觉起,旁人却深受其害,随着越来越密、与雷电相击、穿透天地的音符声传来,开始侵入到这痛苦不堪的魔音之中。
这把古琴若是按着音律弹奏,可以振奋人心、可以叫人屈丧、可以使人沉睡、也可以使人疯狂……只要功力深厚、使用得当,真气灌入天蚕丝中,还可以有着无视境界级别的巨大精神杀伤力,上杀仙、下屠魂,神鬼闻之都要逃避三舍。张老头当年,就是依仗着这把冥凤琴打遍天下,傲视群雄!
五根琴弦的每一处音符都有着不同的妙用。可是被宁儿灌着真气乱敲一通,各种各样的情绪,兴奋、悲痛、快乐、狂怒、愤恨、哀伤、怜悯、暴躁、焦急……如走马灯一般儿相续走进脑海,控制着自身感情的变化。
功力稍低的人们都开始陷入痴狂之中,有的疯狂敲打着身边的事物、有的痛苦流涕、有的抱着头满地翻滚、有的张着大嘴指天笑骂……最后不得不被身边还可以保持一丝清醒的人敲晕。从这一刻,宁儿超凡的琴艺算是被人刻骨铭心的记下了,成了恐惧和灾难的象征。
乌云滚滚,云层中细细的电网依旧闪烁着……突然,从中落下一些黑影来,这些黑影直直的坠向地面,像下雨一般。落在漩涡中,便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不见了;落在村子光罩上的,直接被光罩弹飞,摔得个七荤八素,叫喊着、翻滚着、又摇摇晃晃的腾起、向云层飞去。
祝贤浑身起了一层金光,抵抗着宁儿乱弹的魔音,大为恼怒,很生宁儿的气!眉毛都快凝成了一根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妖幻化时接受天罚,天经地义,是幻化时必须经历的天规,不可抗拒。虽然这花妖利用了火龙鼎来抵消天罚,祝贤心中虽然不情愿,但毕竟幻化九死一生,看在宁儿的情面上也就算了。可是宁儿竟要帮着抵挡天罚,祝贤忙用护罩将其罩住,阻止宁儿的行为。
可是宁儿竟使用了冥凤琴,隔着护罩奏出了魔音扰乱天罚。祸害的族人乱成一团不说,还把施行天罚的天兵天将成片击落。这就不单单是抗拒天罚,已变成了逆天对抗的行为。想起圣王的遭遇,祝贤心中大忧。
空中雷声小了许多,闪电也稀疏起来。本将要破碎的漩涡又缓缓的修复、慢慢的转动起来,但明显的已经稀薄,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白衣女子已无力再支持,双手强按在地上,支撑着没有倒下。
过了些许,一个沉闷带着无上威压的声音隆隆传来:“是何人乱奏冥凤琴?!扰我心神、阻挡天罚!可是要与神界抗衡!”
宁儿停下奏琴,站起来,一手指着乌云,叫道:“你又是何人?!上次击杀我朋友!这次又来作怪!若不快快离去,定要叫你形神俱灭!”说着又向着光罩打上几拳,光罩轻微的震动,没有丝毫破去的迹象。
“你违背天规、口出狂言、妄自菲薄!还欲要和神界抗衡!看来留你不得!”那声音厉声诉斥道。说着空中的云团又开始翻滚、酝酿着,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临。
“且慢!”祝贤终于忍不住了,来到屋外。将手插进光罩向两边一分,便走了出来:“神君在上!不必和此子大动干戈!天雷罚人有九道,妖有一十八道。天雷早已尽出,何不早早收手归去!”
“……”空中一阵沉默。
宁儿见的祝贤走出光罩,心中一动。也将火源力运于手上,慢慢切入光罩、向两边一分,竟也撕开了一个口子。原来是股柔劲,强来是行不通的。心中大喜,忙抓着古琴也走了出来。
“祝老虽说的极是,但此妖孽罪孽深重,不就此使它形神俱灭,唯恐今后兴风作浪,祸害人间!”空中的话语传来。
“她才刚刚幻化!怎么可能祸害人间!废话少说!你可敢下来与我一战!”宁儿见得这神君不愿放过百合,便丝毫不给空中说话人一点面子。
宁儿将古琴收起,取出画戟。宁儿对古琴使用只能暂时扰乱心神,真正的威力却发挥不出来。画戟却是可以自己相溶,一但合体,实力不是一两倍的增加。所以宁儿很有信心和天上的那位一斗。
百合本已力竭,再也维持不了漩涡的运转,一下倒地昏迷了过去。漩涡失去了支撑,缓缓的消散去了。火龙鼎也收回那一道火线,逐渐恢复自身的喷吐,四周的温度慢慢的降下来。
宁儿一个箭步冲到百合身边,将百合轻轻的抱起,拭去她脸上的血垢……望着眼前的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心中无限感慨。
“这年轻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这花妖我要带回去!”空中的神君思索了一下,似乎有点惮忌祝贤,沉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