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天色将晚,白云山上,气象忽变。原本常日下午只有缕缕雾气的山谷,忽然,浓雾弥漫,阵阵白云自山谷中渐渐升起,越积越厚,忽而有如汪洋一片,忽而有如大地铺絮,忽而有如山谷堆雪。
这云光奔泻的银海,像是远在天边,又似近在咫尺,轻拢漫涌,铺排相接,变化多姿,妙趣横生。白云山的峰顶,隐约云端,白云或散或簇,变化万化,有时聚集成群,越岫而出,飘荡不定,宛若瀑布~~~~白云观的众人都惊奇跑出来,看着难得一见的景观,纷纷称奇。
“这便是‘云瀑’,乃白云山奇景之一,不过十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你们能看到真是你们的运气。”清风看着陶醉在大自然美景下的人群,得意的介绍道。
“我来给你们讲,听师傅说啊,”清平急忙插嘴,平时观里少人,没人听他瞎掰,就是来人也是找他师父的多,招待香客也都是师兄的事,说话都找不到人说。这回好了这么多人,还是讲解白云山的奇景的,赶紧说啊,憋屈这么多年的话,就像放开了话匣子,像什么呢?就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白云山上‘春四秋五雪云排’都是人间罕见的景观,据说呢,这里的白云和天上天庭里的仙云想接连,所以才有白云山仙境之美称。你们不知道吧,让我仔细给你们讲讲啊,就说这春四,就是说春天有四个景观,这个秋五呢,就是秋天有五个景观,那个雪~~~~~~”
半个多时辰后,白云渐渐散去,众人纷纷议论的走开各自忙碌,丢下还没有解说完的清平很是郁闷,又嘟囔几句,回厨房忙活去了。
天上白云被落日映的通红,依然慢悠悠的飘着,飘逸、挥洒的变换着各种形状从山头上逝过~~~只是没有了云瀑的壮观和气势。
一身素衣的小月静静地坐在白云观大殿前的台阶上,胳膊放在膝盖上,手托着头依然痴痴地看着少了许多云彩天空,心随着白云一起不知飘向了何方~~~~“这么入迷,云瀑都已经结束了,不会是想吃棉花糖了吧?”
“胡说!哪有啊,才不想棉花糖呢,”小月回过神,看到眼前目含笑意的刘子贤关怀的看着她,忙想到怎么能这样和少爷说话,白皙的脸庞泛起了红晕,忙站起来,捏着衣角,吐下舌头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少爷,你过来也不说下,奴婢失言了。”
“哪有啊,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说话,”刘子贤拿出他的招牌扇子又摇了摇:“我可不喜欢你老是奴婢奴婢的叫。再说一遍,你不是我的丫鬟。这此回府后,一给你家的案子平反,第二我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以后再说奴婢我会生气的。”
刘子贤看着小月的眼中透出一丝柔情:“你看这趟差事路过的地方都太贫瘠,饮食不好,你都消瘦了很多。”
“少爷,和您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奴~我好开心,”小月又抬头看着白云,充满幻想,而又娇羞的说:“将来把事情都办好了,我想要是能在这里盖间房子,我们无忧无虑的住在这里,该多好啊,天天可以看到青山绿水和圣洁的白云。”
“是啊,无忧无虑,真能无忧无虑吗?!”刘子贤也抬头看着头顶上不断变幻的白云说到。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知足者常乐也!刘公子做到这点,就不必为此担忧了。”声音从背后传出。一人从山门方向,往大殿走来,正是下山已久的白云道长。
刘子贤看到来人,惊喜道:“白云道长,你回来了!”
“慈悲,正是贫道,”白云道长行过礼,说“古人云: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刘子贤回礼道:“道长,你既知我意,为何不能协助与我,我取我所得,你必也有收获,积善德而兼之助人,何乐而不为呢?”
“刘公子此言差矣,你即此行,难道不知天狼现,人间乱,瘟疫生,血满天之说吗?”白云道长甩了下拂尘,看着刘子贤继续道:“你又为何不能放下次行,避百姓于苦难,离苍生于水火呢?”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食君禄,奉君令,乃为臣之道,为君分忧,则为国分忧,为国分忧乃为百姓分忧,何错之有?”
“夺天换命,逆天行事,触天罚,置苍生于苦难,利君不利民,民苦则国苦,国苦则民穷,穷则变,变则通,你要看着天下战火连连,生灵涂炭吗?”
“你~~~”刘子贤瞪着双目,盯着白云道长。小月看两人辩论的凶,生怕打起来,知道少爷毕竟还要有求于白云道长。有点着急,一脸惊慌的拉着刘子贤的衣袖紧晃,想制止辩论的继续,哀求道:“少爷,少爷~~~~咳~咳~~”
刘七、刘三等人都在厢房里休息,听的外面言语之声,纷纷来到院中。
“慈悲,刘公子,贫道又犯了嗔念,又远道而回,如果有意,亥时前来,秉烛夜谈吧!”说着白云道长行礼,向后院走去。
“少爷,您怎么和白云道长顶起来了,我们不是要招揽他的吗?”刘七询问道。
“我还未曾说些什么,他却一力阻止,这位白云道长到好像未卜先知,很是玄妙。今晚我要和他好好谈谈,”刘子贤望着白云道长走进的后院,摇摇扇子说道:“你们快去准备饭,早点吃了休息,可能明天就要上山了。”
“和那老道士有啥好谈,端的一副臭架子,明天走时绑了上山,”刘三愤愤的说道。
“在胡说八道,回府我罚你三年不许出府,不许吃肉,再加不许喝酒。”刘子贤狠狠的瞪着刘三。
“我以后注意好了,这段日子也没有肉和酒啊,嘴都快淡出个鸟来。”刘三嘟囔着赶紧往回走。
“刘三,你现在开始不许说话!”刘子贤怒道。
“少爷,我可没有说什么啊,我不胡说了行不?不叫说话不憋死我了啊。”刘三忙开口告饶。
“哼!那就我不叫你说话时,你就不许说话。要不你就永远把嘴闭上,还有不许乱出手。”
“~~~~~~”刘三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