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疯子
虫虫她哥2015-10-25 06:264,066

  虽是初春之际,却丝雨绵连,间或夹杂着些许雪花,云山雾罩的秦岭群山之中,老爷岭之下,有一矿山小镇,名曰:金堆城。

  飞蛾无力的煽动着翅膀,晃晃悠悠地绕过大堆的酒瓶,终于脱力地贴在玻璃上,凌晨三点的钟声轻轻响起,秦士心布满血丝的双目依旧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多少个这样孤寂无眠的长夜,狂醉根本无法抚慰这颗破碎的心。

  “琴馨!你在哪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为什么就不让我再见你一面,我是那么的爱你,想你,我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啊!”

  “士心!士心!你醒醒,快醒醒!”士心恍惚听到一个声音急促的声音,悠悠的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个憔悴而略显苍老脸庞!

  “妈!”士心的眼泪还是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啊!男子汉,当立天地间,不要为一点小挫折而自暴自弃,你还有我这个妈妈,有我们这个家,看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都碎了。”

  “妈妈,我知道自己不对,但我太爱琴心了,我的心被她带走了,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秦士心和柳琴馨两家人,一直是邻居,关系也非常好,秦士心在上小学二年级时,父亲秦爱国不幸车祸去世,只有母亲靠一点点微薄的工资把他拉扯大,他比柳琴馨大一岁,士心上二年级时,柳琴心才上一年级,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可谓是青梅竹马。

  在慢慢的成长过程中,士心和柳琴馨之间淡淡的情愫也成熟为大学时如胶似漆的爱恋,虽然士心早一年上了省师大,而柳琴馨次年也如愿考上了同所大学,士心对柳琴馨关怀备至,柳琴馨士心也关爱有加。

  此时的士心一米八的个头加清瘦而颇有棱角的外形,足以引起师大花痴小妹的注意了,更让众女疯狂的是他在各校篮球联赛上大气魄的重围扣杀和远距离3分,简直帅的能不停的掉渣。柳琴馨也出落成一朵娇艳的茉莉,身材高挑,黛眉轻颦,凤目似有情,肌肤如腊梅,粉嫩而晶莹长发披肩,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有两种目光,那就是炽热和嫉妒,被师大咸人戏称为“绝代双娇”。

  秦士心毕业回到家乡小镇成为一名普通教师,过着平淡的生活,让他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每天课余可以听到柳琴馨的声音。他们早就商量好毕业一起回家乡从事夫唱妇随的教育事业,渐渐他发现这一年中,柳琴馨给他打电话的时间慢慢少了,他还以为是大3面临毕业的柳琴馨太忙了。

  时间匆匆而过,士心已经二十一岁了,有天柳琴馨给他打电话说她已经毕业,和一个朋友去南方转转,让他别担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然而从此后再无音讯,电话停机,他去问柳琴馨父母,在他们言辞闪烁间,士心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得到的结果是,柳琴馨去南方朋友的公司打工了,他们也联系不上,并劝士心别等了,自己再个好姑娘吧。

  直到此时士心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阵眩晕,心痛的好似万针穿过,每天在旷野里的长吼,河边的低迷,只能让他度日如年,夜夜狂醉也让他无法入眠。

  看着妈妈疲惫的身影,士心幡然醒悟,“我怎么这么自私,可怜的妈妈多不容易啊!我却不让他省心,自暴自弃,不!我要振作,让时间慢慢洗涤身心的伤痛吧,琴馨!我等着你,希望还能见到你。”

  他喃喃自语,妈妈却听的真切,于是高兴的对士心说:“孩子!你能迷途知返,妈妈很高兴,很多人都要经历这一关的,它是你人生的第一个考验,也是一个新的起点,好好珍惜吧!你会慢慢变成一个成熟的好男儿的,妈妈坚信!”

  “嗯!走吧,妈妈,今天好像是星期天,我陪你去逛街去,让我也见见阳光,晒晒身上的霉气。”

  平静的小镇如安详的老人,丝毫显示不出现今中国热火朝天的繁荣之势,在经过镇中的桥头时,士心发现一个老疯子,蓬头垢面的靠在桥柱上,边搓着裸胸,边冲他咧嘴傻笑,还大声喊道:“泥个瓜娃,快来拜见泥祖师爷爷,哈哈……饿马上要升天列……别让饿等的太久。”

  “别理他,这疯子都来镇上不知多少年了,谁也说不清,疯的厉害,别糟识他。”妈妈看我和疯子对眼很不舒服。

  来到服装店,给妈妈买了一套她平时舍不得买的新衣,再配上漂亮的高跟鞋,镜子前的妈妈仿佛年轻的十岁,四十多岁的她展现出了一丝少女才有青春气息。

  “呀!妈你好漂亮耶,像小姑娘。”士心不时夸上几句。

  妈妈也美滋滋不停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好似回忆年轻时的风采。

  “我儿子长大了,也会疼妈妈了,我很高兴,很幸福,儿子,答应妈妈,好好生活,幸福生活,好吗?”

  士心捂着嘴,眨着湿润的双眼,微笑着说:“妈,我会好好的生活,也会幸福的生活,我要让你过的更快乐,天天都陪您逛街!”

  士心幸福地搂着妈妈走向回家的路,当它们再次经过桥边时,看见那个老疯子手舞足蹈地嬉笑

  “饿的好徒儿,你来了,来吧,来吧,该来了!饿等的好娃,哈哈。。哈哈。”

  士心木木的望着老疯子,似乎老疯子在焦急的期待什么,那种介乎疯癫又清明感觉让他很压抑,很难受。

  正在迷惑间,忽然斜巷里传出汽车咆哮的声音,眨眼间就带着刹车尖锐的刺响冲到士心的面前,他清楚的看见这款白色宝马驾驶座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柳琴馨,她依然那么美丽,甚至更漂亮了。

  时间仿佛停滞,柳琴馨满脸的惊慌,她此时也看到了士心,显得更加的惊慌,就在这一刻,士心猛的被人推倒向桥边,定格瞬间,他知道那是妈妈在自己发呆时推的自己,倒地的同时,士心看见妈妈被白色宝马撞地高高飞起,又重重落下,宝马雪白的引擎盖瞬间被染红一片。

  虽然周围到处是惊恐的叫声,然而此时士心还斜躺在地上,眼真真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他双目睁的滚圆,张开的嘴却发布出任何的声音,空白的大脑没有任何波动,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士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是一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默默的看着他。

  “士心,好孩子,别难过,你妈妈虽然不在了,你可要挺住啊!”居委会王大妈轻轻的安慰道:“大妈和这些叔叔阿姨会照顾你的!”

  “妈妈,我妈妈呢?不!!!!妈妈!妈!”洪水般痛苦席遍士心全身,青筋布满额头的他,嚎啕不已,

  “为什么啊?老天爷!你怎么就不睁眼啊!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可怜的孤儿寡母啊?”

  “啊!”大脑疼痛使士心再次昏迷。

  仿佛做了长长的梦,梦里天遍地遍地是车祸现场,到处是血,红红的,无穷无尽的红色海洋,以及老疯子的狂笑,“来吧,该来了,饿的乖徒儿……”

  士心在这红色的海洋里,筋疲力尽的游啊游,慢慢的沉入血色海洋,越来越深,越来越黑,无尽的深处,传来各种恐怖叫声。

  士心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就在心脏爆裂瞬间,他看见妈妈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是那么美,正微笑的看着他,轻轻对士心说:“儿子!去吧,妈妈很好,我见着你爸爸了,他正等我呢,你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想我们了,我们会再见的,去吧,去吧,去吧!”

  “妈妈!等等我,不要走!”士心歇斯底里的狂喊,换来的是妈妈微笑慢慢的散去,以及血水不停的涌进嘴里,耳朵里,他已无法呼吸,无法睁开双眼,巨大的压力,将自己越压越小,像一个即将堕入黑暗的光点,轰然消失。

  士心再次睁开双眼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呈现在眼前的是年轻的爸爸妈妈,正家里拿着玩具小球逗他,士心很快乐,爸爸妈妈又回到身边了,他嘿嘿的笑着,突然,爸爸不见了,一辆白色宝马不停地喷着血向他开来。

  “不!不要啊,啊!!”士心捂着脸,痛苦的哭着,

  “士心,你醒了,没事了,我是琴馨,别害怕”柳琴心抱着哇哇大哭的士心不知所措。

  柳琴馨,此时也是悔恨莫及,她心底不停的叫着:“我为什么不去死啊!是我害了阿姨,害了他,该死的是我,我该死!”

  当士心大学毕业回小镇后,柳琴馨,立即感觉到孤独和寂寞,虽然也常联系,也无法缓解心中的相思之苦,于是她课余就泡在图书馆,来打发空虚的时间。

  有一天,她到校门外的大排挡去吃凉皮时,走到拐弯处,忽然一辆白色宝马穿出来,挂住她衣服,使得她被刮旋转倒地,“吱嘎”一阵急刹车,车门开了,出来年轻小伙子,紧张的跑向她来。

  “对不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小伙连忙问她。

  看柳琴馨似乎没什么大碍,小伙将她慢慢扶起,还好没事,衣服都幸运的没破,虚惊一场,看小伙紧张的样子,她仿佛觉得是士心在对她关爱,不由顺口说道“没事,衣服都没破。”

  看着这年龄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伙,她不由暗笑,自己怎么就把他当士心了呢!不过还挺帅的,事后才知这家伙叫钱富帅,是隔壁大学大三学生,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又帅又有钱,当时,钱富帅非要请她吃饭,名曰“压惊”。

  柳琴馨虽然不想去,却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人家的一片好心,还是去了,就这样慢慢认识以后,钱富帅一有空,就找柳琴馨去玩,逛街,给她买东西,柳琴心虽然很爱士心,但也经不住钱富帅不停纠缠,慢慢钱富帅就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朋友,甚至有点离不开他了。

  毕业后,钱富帅说他开了个公司,就缺柳琴馨这样有能力又漂亮的经理,柳琴馨心动了,于是瞒着士心去了南方,成为高级白领的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偏远的山区小镇,虽然很爱士心,但她不想再过着像父母一样清苦的生活。

  一番挣扎后,她决定回去和士心摊牌,大三钱富帅追她时,鼓动她学了驾照并将那辆白色宝马送给了她,于是她就想开着宝马回去,让士心知难而退,谁知道,到了镇上,从街上走时,有个小女孩突然从旁边跑出来,吓了她一跳,急忙打方向,刹车,女孩是躲过去了,但她因为是开车新手,一急之下,错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宝马呼啸着转弯想桥上跑去,于是就出现了让她天天做噩梦的那一幕。

  看着怀里一会哭,一会儿笑的士心,柳琴馨知道他疯了,可是这都是我造成的,她暗暗发誓,“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他,爱护他,一直到死。”

  士心突然挣开柳琴馨的怀抱,推开房门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妈妈我的皮球给我,哈哈,爸爸你别抢我的皮球。”

  他跑的太快了,柳琴馨根本就追不上,只听到远处传来“不,不要啊!躲开,别追我……”声音渐渐远去……

  柳琴馨呆呆地立在十字街道,看着熙来攘往的人流,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士心!你在哪里?”

  远处的天际似乎有片七色云彩缓缓而来……

继续阅读:第2章 老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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