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原来如此
从清晨争论到黄昏，斜挂的残阳染红了漫天的云朵。张子剑和展叶红才跟在一群官员的身后走出殿来。
“真是想不到啊”张子剑双手伸展，扩了扩胸。扭头对展叶红道“本以为我们破了天狼国的圣地都城，他们能安静一阵子，却想不到他们的报复如此之快；本以为我们今天来仅仅是领点赏赐，得个官位，想不到好处没拿到却在旁边傻傻的站了一天。唉，世事无常啊……”
展叶红看着前边边走边争论的官员们远去，才对张子剑道“大人，此事太过蹊跷！敌人怎么会在金城背后出现呢？”
张子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恐怕，现在李仁煌那家伙也在纳闷吧。”
展叶红皱了皱眉，看了看四下里无人，便压低嗓音问道“大人，莫非，真的如左阁相所言，是李仁煌……”
“绝不可能！”张子剑斩钉截铁的道“李仁煌此人，我知之甚深，虽然他不是我们镇北军嫡系出身，但是离心不离德。若是真与天狼国交战，他不会倒戈的。”
展叶红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但是，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万一敌人真的利诱于他……”
“你知道他们‘镇北二将’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么？”张子剑截断展叶红的话，站住了脚步，表情瞬时严肃起来。
展叶红看了看，点了点头。张子剑道“当年，图利可汗猛攻金城，指日可破。李仁煌孤军奋战竟然能让对手寸步难行，你道图利可汗就没有动歪心思？”
展叶红问道“但是，就算图利可汗真的动了心思，李仁煌偷偷潜伏起来呢？”
“潜伏了这么久？”张子剑轻轻哼了一声，继续道“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真要如此的话，那图利可汗的眼光太差了一点。”
“为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么？你道丁文祥今天为什么会替柳帅和李仁煌求情？”
“同僚而已，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张子剑呵呵笑着，眼光有些奇怪的看着展叶红。好像在审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看得展叶红头皮发麻。“问题大了！”张子剑叹了口气道“帝国三大行省，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其中，中书省权力最大，可以辅助、甚至代替帝君草拟诏令！而中书省有三大阁相，这些你都知道吧”
虽然展叶红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大体上还是听明白了，于是乎点了点头。张子剑见状便道“而，三大阁相除了拥有这等相权外，还可以直接监督尚书省六部。其中，左阁相负责吏部、礼部；中阁相负责刑部、户部；右阁相则是负责工部、兵部。”
张子剑顿了顿，拉着展叶红道皇城下面的一段台阶上席地而坐。继续道“左阁相因为和帝君关系非凡，因此得以直接掌管第一大部——吏部。文臣的升迁、贬谪全都是由左阁相负责监督。势力早已遍布朝野。不过，左阁相手下却是缺少了一些吓人的力量。”
“吓人的力量？”展叶红一脸的迷茫之色，“那是什么？”
“呵呵”张子剑笑了笑，在石阶上脱下了靴子。如果让内侍和侍卫们看到估计马上就要骂人了。不过，张子剑却丝毫不顾及这些，他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道“武力！”
“武力？”展叶红有些吃惊，没想到张子剑所谓吓人的力量就是武力。
张子剑道“当然，别看丁阁相表面很风光，但是，他却却少了这种武力的支持，就等于在武官和朝廷的保障上缺了一条胳膊。锦衣卫直属帝君，他是没权利调动的。而大理寺是个超然的存在，自然也和他的势力没多大关系，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塞进去人。而刑部和兵部则完全掌握在中、右阁相的手中。这让丁阁相的手，很难伸展。”
展叶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听张子剑继续道“回到我们刚才的问题。李仁煌当初，就是在丁文祥的极力举荐下才进入镇北军，担任金城参将一职的。”
这时，展叶红忽然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李仁煌是丁阁相的人，他已经是丁文祥埋下的钉子了。怎么还会在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下去抱天狼国的大腿？”张子剑翘起了二郎腿，自在自得的说着。
“怪不得”展叶红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离张子剑的大脚远了一点“怪不得今天上午，丁阁相那么极力的为李仁煌开脱。”
“那是自然，否则，丁阁相就算把柳帅给拉下马，也不能控制镇北军。反而平白折损了自己阵营里面为数不多的一员大将。”张子剑说道这里，却忽然面色一寒道“不过，这就更怪异了，御帐亲骑。他们是怎么突破天山防线的？”
……
帝君召集三品以上的高官继续商议战事，展叶红和张子剑这两个暂时没有编制的人员自然就乖乖地回到驿馆里面了。
昨天展叶红把衣服的事情忘在脑后，让展卓儿气了半天。此时有了闲暇，赶快和张子剑分开，自己先跑到北蓟城的东市去给展卓儿买衣服。
京师虽然不实行宵禁，但是天气渐渐转冷，在傍晚做生意的越来越少了。因此当展叶红赶到的时候，每家店铺都开始打烊了。展叶红辛苦半天，才敲开了一家店铺的大门，给展卓儿跳了一件加厚的明黄色的衣衫。在秋末冬初的时候，既不显得臃肿，又贴身保暖。
解决了心头大事的他，正要出门，却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在眼前。
“是你？”展叶红看见楚灵雨换了装束，顿时眼前一亮。前几次和楚灵雨遭遇她都是男装或者劲装结束。而今换上女装，顿时让人有种惊艳之感。
挺翘的鼻梁，前凸后翘的身材，吹弹得破的面容无一不让行人驻足、回头。
楚灵雨轻轻一笑，捋了捋鬓边的头发道“自然是我，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而已，就认不出了？”那一刹那的风情，让展叶红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摸了摸后脑，轻笑道“自然不是，我还以为，你早就在忙着偷‘破执枪’呢”
楚灵雨娉娉婷婷的走上两步，推了展叶红一把。展叶红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她并肩而行，走在行人渐渐稀少的大街上。夕阳慢慢跳了几跳，终于渐渐沉落了。黑暗的影子，慢慢笼罩起了广阔的大地。
“我是要去偷，不过，和你打了赌，肯定要公平起见。”楚灵雨淡淡的说着，随手交给展叶红一张小纸条。
“这是什么？”展叶红疑惑的接过，但没有急着打开。楚灵雨道“这是那群胡商的住址，破执枪就在其中一个年轻胡商的手中。”
“胡商？”展叶红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将纸条收进自己的钱袋子里面。又抬头看了看楚灵雨那绝美的容颜，打趣道“怎么，大美女是要和我公平较量？”
楚灵雨听了这等有些轻佻的话，却没动怒，反而俏皮的一笑道“当然啦，你这个英俊的小哥和我打赌，我岂能自己擅美于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