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报将军,鲜卑人丢下一地尸首,无功而返,片刻后就要来到此处。”
“报将军,鲜卑第二波骑兵出动了,三刻之后,就到此地!”
徐晃暗自一盘算,若要解决这波回返的鲜卑人,须得在两刻之内尽数解决,方能全身而退,否则待得第二波鲜卑人到来,就不太妙了。
“我吩咐步军后退十里扎营,欲要拉长战斗距离,为骑军创造战机,不料还是近了些,时间不够啊。”徐晃摇摇头,感叹片刻,即刻下令骑军准备作战。便是不能全歼这股四千多人的鲜卑人,也要在第二波来临之前,将其打残,削弱地方兵力。
‘轰隆隆……’
来了!
徐晃一紧手中大斧,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真他娘晦气!”鲜卑将领一脸郁闷:“这汉军扎营太快了吧?不行,得回去告知将军,小心为妙。”
正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让这领军将领忽然一愣。
“难道是第二波族人来啦?”
徐晃虎目圆睁,盯着不远处正在急行军的鲜卑骑兵,突然暴喝一声:“刘和,你速领五千骑,将鲜卑人拦腰截断!”
“喏!”
刘和打马一挥手,便有五千骑兵跟随他身后,直扑鲜卑中军。
“杀!”汉军大吼。
鲜卑人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族人,而是狡诈的汉军,然则此时已晚,汉军在刘和的率领下只一个急冲锋,便将四千多鲜卑人拦腰截断,首尾不能相顾。
鲜卑人经此一击,立刻大乱。
徐晃见机不可失,立刻指挥兵马将鲜卑前军堵住厮杀。
汉军兵力两倍于鲜卑人,又是突然袭击,鲜卑人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不过片刻便被杀死两千有余!
接着,领兵大将又被徐晃一斧劈作两半,这下,鲜卑人真的再无丝毫抵抗之力,纷纷被汉军分割围攻,杀于马下。
鲜卑人见再无能为,即刻作鸟兽散,甚至抛却了坐骑,望两边树林中逃了进去。
徐晃见此,只能无奈叹息。等这些鲜卑人逃回营地,将情况上报,他也就没有了暗中优势,不能一波波将其引出,分化歼灭了。
深呼一口气,徐晃望了望远处的黑暗,仿佛听到了第二波鲜卑人即将来临,立即下令打扫战场,挖坑埋尸,挖沙土掩盖血腥。
还有五千人等着他杀呀!
等歼灭了这五千人,鲜卑骑军便只剩下一万,与之相比,再没有兵力差距。是时,便是硬碰硬,也不怕他鲜卑如何放肆。
正此时,林中忽闻一阵大笑。
“哈哈哈……公明老弟,将老哥我留在林中,你独自在此吃肉,也不通知我来喝口汤,不地道,甚不地道!”
张辽披挂从容,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徐晃一听,先是大喜,接着便皱起了眉头。
为何大喜?
张辽在此,那么从林中逃窜的鲜卑人就应该全部落网,计划仍能照常实施。
为何皱眉?
五万大军,徐晃乃是李天龙钦定的主将,然则张辽不听将领,私自调动兵马,有违军法!
“张兄,你怎生到此?”徐晃面无表情,道:“我不是下令让你带兵隐于林中,等待号令的么?”
徐晃这话说得颇为眼中,张辽一听,脸上笑容全无,脚步一顿,硬生生的站在了原地。
“怎么,老弟还要治我得罪咯?”
张辽嘴角一翘,嘿嘿一笑道:“若非我及时赶来,你的计策就会有漏洞,想要全歼这股鲜卑人,难矣!”
“张兄,此是我思虑不周,日后定在主公面前请罪。但张兄你不听号令,私自来此,违抗军令,乃是兵家大忌!”
二人唇枪舌剑,说着说着,竟要动刀兵。
正此时,又有斥候来报,言道鲜卑第二支骑军半刻之后就要到此。
徐、颜二人一惊,松开手中兵刃,只把一双眼睛紧盯对方,却仍旧不相让。
“二位将军,敌军就要到达,二位将军是三军主帅,岂能在此危急关头不思杀敌,反而斗气,不智也!”
刘和走上前几步,一身盔甲哗啦啦作响。
“便是有甚误会,待得歼灭敌军,再行解决也不迟啊!”
二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武艺高强,又都得李天龙看重,都不想在麾下士兵面前丢了面皮,所以才闹到这个地步。
刘和的话刚刚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况且刘和乃是李天龙从小玩伴,关系亲密,二人也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
于是两人各各冷哼一声,便立即吩咐兵卒隐藏,以待鲜卑骑兵入壶。
鲜卑大营。
大胡子将军一脸沉思。
“第一波应该回来了罢?”他如是想,也如是问道。
“禀将军,未曾。”
大胡子眉头一皱,伸手狠狠了捋了捋虬髯,道:“不应该呀。按照约定的时间,第二波都已经出发两刻有余,第一波也应当回来了。”
“莫不是汉军不堪一击,被第一波攻破了阵仗,正在衔尾追杀?”
“不可能!”大胡子断然道:“这股汉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队,第一波骑军定然出了意外。吾再等两刻钟,若还不回来……”
大胡子想起手中仅剩的一万大军,口中一滞,发不出狠话了。
“将军不必焦虑,”亲卫闻言安慰道:“汉军虽不是草包,却也不能奈何将我鲜卑铁骑。”
大胡子听了,暂时放下了心中不安,看着油灯等待起来。
黑暗中,鲜卑大军从道上呼啸而过,徐晃、张辽相对盘膝于地上,相顾无言。
良久,张辽才开口道:“公明兄,你这个计划颇有漏洞。”
“且不说第一支鲜卑骑兵大队被歼灭,长时间没有回归大营,会不会引起主将注意。那第二波被我们歼灭之后呢?便是那主将再蠢,也该有所发现了吧?”
“所以,”徐晃低着头,沉声道:“所以我让你呆在那里,只等鲜卑大营人心浮动之际,迅速出击,步骑相合,将之灭杀在彼处。”
“可惜啊,张兄你到了此处,现在便是再回去埋伏,也来之不及了。鲜卑主将此时应该有了警觉,待我歼灭这第二支骑兵队伍,彼等必然动身。”
“鲜卑人都是骑军,整整一万。没有步军牵制,我空有一万骑兵,却也不能将之尽数歼灭,可惜,可惜。”
张辽魁梧的身体一震,看着徐晃,脸上闪过一丝悔意。
“都怪我,”徐晃摇了摇头,长叹道:“没有将计策尽数告知张兄,方才由此漏洞,我之错矣!”
“公明……”张辽伸了伸手,想要劝一劝,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好了,张兄。”徐晃一挥手,作轻快状,道:“且不在说些不爽快的话。刚才的事,我有错在先,在此向你道歉。”说着,徐晃洒脱的拱了拱手。
张辽见此,脸上羞愧的发烧不止。
“公明贤弟,良不如你甚多矣!请受我一拜,从此谨遵号令!”
徐晃哈哈一笑,站起身,一把拉住张辽的手,狠狠的握着:“我们是战友!是朋友。是能将背后交给彼此的人,不是吗?”
“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
黑暗中,刘和深深呼出一口气。暗道徐晃豪迈大气,心胸宽广,张辽也不拘小节,总算解了这军中将帅不合的难题。
“军中无酒,否则良定要和公明贤弟痛饮,一醉方休方才罢了!”
张辽粗犷的面上,笑容真诚。
徐晃闻言,送了耸肩,道:“谁让主公早就下令,军中不得饮酒呢?连张飞那酒鬼,都不敢呢!”
想起张飞,二人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二人闲聊之际,第二只骑兵大队也无功而返了!
而且这次损失更重。因为第一波离去的空当,营地里的士兵又在防御工事之外迅速挖了许多陷马坑,做了些许拒马,如此,这波骑兵比之前一波更惨,死伤竟然上千。
四千人狼狈不堪,骂骂咧咧的打马往回走,眼看又要经过第一队的埋骨之地。
徐晃、张辽此时已经端坐马上,准备冲锋了。
“公明老弟,你说这鲜卑人怎么这么蠢?”
张辽手中长枪指着马蹄声响起的远处,不解道:“他不是袭扰么,怎么好像变成了强攻了。”
“呵呵,可不是。”徐晃也十分不解:“我营寨健全,又有两万步军守护。五千人就敢强攻大营,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想来鲜卑主帅应当是个不知变通的木头才对。”张辽笑道:“制定了一个策略,便照此猛攻猛打,完全不知机变,榆木脑袋!”
“不仅如此,这家伙恐怕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的底细,才敢如此猖狂。”
“岂不知他一举一动都在我等掌控之中,如此,又怎不会落个凄惨下场?”
二人闲聊间,鲜卑骑兵已经到了。
“打吧。”徐晃兴趣缺缺。
张辽也是如此:“几万人欺负四千人,真没趣,呵呵……”
三万战四千,这四千人又都是刚刚攻寨的败军,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冲锋、分割、包围,尽数被杀死在场中,无一人逃脱。
战场都来不及收拾,因为斥候禀报,鲜卑大营正在整军。
“张兄,你回营集结大军,休息饱食之后就前往居庸关吧,那一万鲜卑人,就交给我啦。”
张辽闻言,定定的看着徐晃半晌,忽然语气肯定道:“今晚是我坏了大事,那就由我来弥补。刘和回大营整军,我自领了步军,绝不拖沓半分,牵制事宜,就交给我来做。”
“我抄山路,定能在骑兵之前追上鲜卑人,公明老弟,你信不信?!”
徐晃看着面目坚定的张辽,知道不能拒绝,只好叹口气,道:“张兄此去且小心谨慎。”
“嗯!”张辽点点头,一拳捶在徐晃胸口,嘿嘿一笑,转身就走。徐晃看着张辽离去的背影,良久,忽然也是嘿嘿一笑,大吼道:“诸位,听到了吗?若是在速度上被步兵赶超,四条腿比不上人家两条腿,尔等一个二个都给我滚回家吃奶去!”
说完,也不理会兵卒们如何恬噪,噼啪一甩马鞭,拔转马头,便冲进了黑暗中。
张辽自领了步军两万,翻山越岭,穿林过丛,抄近道欲要赶在骑兵之前拦截住鲜卑人,以洗刷今日过错。
兵卒们身着盔甲、兵刃,静默的走在山间沟壑,漆黑的夜里,只有那兵器盔甲相撞的叮当声。
张辽扶起一个不慎失足跌倒的战士,抬眼看着咬牙坚持疾行,个个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的兵卒,心中甚不是滋味儿。
“是我张辽对不起大家!”张辽咬了咬牙,大吼一声,吼出了心中的郁闷。
“将军为何说这些话?”
“就是,将军是我们的主心骨,将军教我们怎么做,咱就怎么做!”
“一切都听将军的!”
。。.
张辽听着这些体心的话,虎目中闪过一丝感动的泪光,幸而黑暗中无人瞧见,否则可就没脸见人了。
“兄弟们体谅,我张辽感激不尽!待此次大捷之后,我请大家喝酒,不醉不归!”
“好!”
“好哇!”
几句话,士兵们仿佛回复了体力,一个个步履矫健起来,甚至有说有笑,似乎攀山越岭急行军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鲜卑大营。
“将军,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管他们了?”
大胡子闻言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难道说,是我的错,亲手葬送了一半大军?
当然不可能。
鲜卑人崇尚强者为尊,强者,永远是不会失败,不会认错。
一旦他大胡子当众认错,那么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但是,这失败乃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根本无从推脱。
该怎么办呢,怎样挽回?
大胡子如是想。
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逃回去?不说自己无法面对同僚,便是宽宏的步度根王子,也绝饶不了他!
一万精锐骑军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葬送了,少说也要掳掉他头上官帽,甚至还有可能贬为奴隶,赏赐给有功的人。
不行!
大胡子狠狠的咬了咬牙,恨声道:“便是狼狈而逃,也要剜下汉军二两肉来!”
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
大胡子凝神苦想。
“涿郡的汉军胃口从来都不小。”
大胡子想起步度根王子曾言,汉军仅仅一万人,就吃掉了乌桓十万人的部落。
“假设他们真的吃掉了我那一半军队,那么就绝对不会放过这剩下的这一半!”
“他们会追来!”
大胡子猛然惊醒。
“他们一定会追来的!”
“怎么办呢,汉军现在一定就在不远处,要接近了!”
大胡子惶恐的看了眼幽深的黑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汉军有三万大军(鲜卑人不知道张辽率领的两万人马),我这里就一万,硬碰肯定是找死!”
“计策!计策!”
他心急如焚。
“对了!”忽然间,大胡子想起步度根王子曾经说过的那场涿郡火烧乌桓的战役,不由一咧嘴,狰狞的脸上俱是冷笑:“就让你们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生死攸关,大胡子不敢怠慢,立刻布置起来。
片刻后,便见一拨骑军冲出了营寨,消失在黑暗中,但是,整个鲜卑大营仍旧灯火通明,就像人员从未减少一般。
这时候,不远处的黑暗中,张辽军,到了。
张辽看了眼人声鼎沸的鲜卑大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来。他XX的,总算及时赶到,没让鲜卑人逃脱哇!张辽庆幸。
“传令下去,战士们就地休息,饱食干粮,一刻之后,发起攻击!”
又过了半刻,徐晃骑军也到了。
“哈哈,将军,我就说嘛,步军怎么比得上骑军快速?颜将军他们定然还没到呢!”
徐晃没有答话,挥手让兵卒们减慢速度,放低声响,缓缓接近。
看着那灯火辉煌的鲜卑营寨,徐晃张辽的表情却是截然相反。
“其中有诈!”
这是徐晃的第一个想法。
接着,丛丛疑窦涌上心头。
难道这鲜卑将领真就这般草包?难道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不可能!
徐晃心中立即否定。便是再愚蠢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妙。
那这鲜卑人为何还没动身逃跑?这种身死攸关之际,那鲜卑将领便是榆木脑袋,也该知道害怕,也该逃跑了吧?毕竟,一万人硬碰三万大军,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有诈,一定有诈!
徐晃脑子一转,立即派出斥候,遍查方圆十里。
张辽呢?
徐晃脑中忽然闪现张辽的身影。
不好!
张辽必定中计!
他立功心切,欲要洗刷过错,必定会不顾一切冲击营寨,以求拖住鲜卑人。
“来人!快快前去寻找张辽将军,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响起了喊杀声!
是张辽军!
徐晃心中一焦,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现在紧随张辽部冲击营寨,搞不好跟着就要陷入漩涡,若是不去,怎生对得起张辽,对得起那两万将士?
“嘣嘣……”
这是开弓射箭的声音。
“嗡嗡……”
这是箭矢飞舞的声音。
“铎铎铎……”
这是箭矢击实的声音。
“啊,呃……”
这是鲜卑人惨叫的声音!
“杀!攻破营寨,杀光鲜卑狗!”
黑夜中,张辽巨大的吼声,传遍四野。
“杀呀!”
士兵们冲击营寨的喊杀声犹如骇浪滔天,无穷无尽!
“将军,我们怎么办?冲吧!”
徐晃手下骑军将领纷纷请战,各自摩拳擦掌,不想让步军专美于前。在他们看来,眼前的鲜卑大营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随便一口就能撕下一大块,满嘴都要流油。
“闭嘴!”
徐晃闷喝一声,“安静等待,听我号令便是,恁的呱噪,成何体统!”
属下集体失声。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便听见震天的欢呼。
“寨门倒了!营寨破了!”
“兄弟们冲啊!”
张辽一马当先,怒吼着,提枪闯了进去。
徐晃精神一恍惚,忽然下令道:“全军开拔,绕到鲜卑营寨后方去!”
张辽一枪捅死四五个鲜卑士兵,看着他们绝望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快意。
“兀那大胡子,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张辽抬头便看见了那鲜卑大旗下,被人簇拥着往营寨后门逃去的大胡子将领,怒吼一声,打马追了上去。
“站住!鲜卑狗,有本事和比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张辽追的紧急,忽然看到那大胡子回过头,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由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张辽心思一恍惚,低头便看见了地上到处铺满的粮草,还有,一股浓重的油味。
“不好!”
张辽大喝一声,立即下令:“传令官,死哪儿去了!快快传令,前军随我急速冲出营寨,后军立即退出前门,违者格杀勿论!快快前去!”
眼看着那大胡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突然间,营寨内四处冒烟,大火熊熊烧起,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嗷!”
张辽惨吼一声,眼睛通红的冲出了营寨后门。
“我*姥姥!鲜卑狗!”
身后的大寨已经在这片刻功夫,化作了一片火海!
张辽一把将头盔掳下来,扔得老远,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埋,沉闷的低泣声传了出来。
一个大老爷们,一位将军,就这样,在旷野中,在麾下士兵们的眼前,哭了。
“将军……”
亲兵们上前劝解。
“呜呜……我张辽对不起兄弟们,对不起大家啊!”
“我一错再错,到最后害的兄弟们丢了性命,我该死啊,该死啊!”
张辽狠狠的揪住头发,发髻散掉,披头开来,狼狈无比。
“将军……”
亲兵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是好。
“将军,火海中还有许多兄弟等着营救,现在还不是心痛的时候哇。”
张辽闻言,一骨碌爬将起来,深深的呼了口气,道:“你说的对,传令逃出生天的兄弟,尽一切努力,也要将火海中没有丧生的弟兄拯救出来!”
说话间,张辽一把揪过马鞍上悬挂的水袋,一把撕下衣襟,将其浇湿,捂着口鼻就冲进了火海。
亲兵们阻拦不及,也知道无法阻拦,便立刻召集跟随张辽逃出火海的士兵,找来绳索,套住营地木栅,要将其拉倒。
看官们可能会疑惑、不解。
张辽,作为一个古代武将,又身处这样一个人吃人的年代,怎么会为死去的士兵哭泣呢?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其一,张辽连犯两错,心中郁闷、自责。
其二,还要归功于李天龙的练兵之法。
李天龙练兵,不论将校、兵卒,吃住都在一起,天长日久也就生出了深厚的感情;再则李天龙经常说,战友战友,那就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人,能把背后,把性命毫不犹豫相托付的人。
士兵将官们,平时一起称兄道弟,胡侃海喝,便是嫖妓,都一起上。
说实话,确实很有感情。
于是这二者一交加,便有了张辽刚才小孩子般的举动。
也说明,张辽是个爱兵的将军。
更说明,现在的张辽,并非是一个成功的将军。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徐晃大军刚刚绕过营寨,便遇到了正往这个方向赶来的五千鲜卑骑兵,双方立即发生的大战。同时,徐晃也看见了营寨大火冲天。
欲要奔驰救援,却又被拖住了手脚,无奈之下一狠心,就对着鲜卑人发泄起来。
那一柄大斧过处,鲜卑人俱都被砍成碎块,死状极其凄惨。
鲜卑人明显没料到会迎头碰上汉军骑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眼见事不可为,便立即拉开距离,不要命的窜进了黑暗中。
徐晃忧心张辽部,便就没有衔尾追杀,调转马头就直奔大营后门而去。
路上,就遇上了刚刚逃出张辽手心的大胡子并两千骑兵。
一番厮杀之下,虽然跑了大约千人,却生擒了大胡子。
当徐晃赶到营寨后门时,只见火海里一个个人形物体从半空中飞落下来,一阵阵哎哟声不绝于耳。
“这是……”徐晃莫名其妙。
“徐将军,你终于来了,快快救救我家将军吧,他一个人冲进火海,都大半刻钟了!”
张辽的亲兵哀求道。
“什么?!”
徐晃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