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闻言大喜,向韩馥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同时与身侧的许攸对视一笑。
韩馥话音一落,其身后走出一条大汉。
此人身高九尺,一身戎装,背上竟背着一柄门板一样的巨斧放眼看去,只觉那斧刃上寒光闪烁,一股子杀机扑面而来“无双,且为我斩杀华雄,扬我冀州军威”
韩馥拍着潘凤的肩膀,随同他一起出了营帐。
“来人,牵我宝马来”
韩馥又叫人牵来一匹浑身幽黑神骏的高头大马,将缰绳递到潘凤手中。
潘凤接过缰绳,眼中疑色一闪即逝。
要知道,他辅佐韩馥,与其情同兄弟,可谓冀州牧麾下第二人,早知冀州无好马,但韩馥此时竟牵出一匹良马来,端的是有些蹊跷。
但大战在即,潘凤没时间多问,当即上马,甩鞭而去。
华雄连斩数人,又斩杀了逾涉,便打心眼里有些瞧不起联军。千万大军,难道竟无一合之敌?他提着大刀,骑着大宛良驹,在战场中来回走动。
忽然,对面营寨正门大开,隐约间一骑飞奔而来。
华雄哈哈大笑:“又有一人前来送死”
正要提刀上前,与其接战,忽然身后大军中奔来一骑,道:“华将军斥候探到北面有一支大军正往汜水关而去请将军定夺”
“什么?”
华雄脸色一变。
联军就在此处,这些天一动也没动,那么北面的军队从何而来?
“幽州军?”
华雄大惊失色,忙道:“快快撤军快”
说完,华雄对着那急速奔驰而来的敌将大喝道:“本将军有要事处理,来日再战”说完,拔转马头,便疾奔而走“休走”
潘凤见华雄竟掉头就走,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上了战场,怎么着也要拿些功勋,才好回去面见主公,所以潘凤竟挥动大斧,就追了上去华雄回头一看,嘿嘿冷笑:“这人真傻,居然单枪匹马追上来,嘿嘿”冷笑间,却是心念直转,打起了不耽搁回军时间而斩杀或者活捉此人的念头。
华雄此番前来挑战,带的都是西凉精锐骑兵,既是骑兵,其机动性就很强。潘凤*战马虽属上品,但也不容易追上。
就这样一追一赶,潘凤紧盯着前方大军之中的华雄,却没发现,*战马业已口吐白沫,双眼泛红了迎着漫天的尘土,潘凤跟着华雄五千骑兵绕过了一片树林,这时候,潘凤犹豫起来。
“追了这么久,再要追下去,万一有诈”
潘凤能以一己之力辅助潘凤抗衡袁绍和田丰,自然不是蠢人,正要勒紧缰绳,打马回返,忽然间,四下里竟是一片喊杀声“怎么回事?”
潘凤惊异不定相比于潘凤,华雄更是震惊失色“这是幽州军”华雄可以肯定,因为镇压黄巾祸乱之时,他亲眼见过幽州军随着喊杀声响起,四野里,一排排幽州铁骑围拢过来,乍一看,怕不有两万之数“这该如何是好?”
华雄心胆俱颤,慌乱无措麾下五千西凉骑兵更是乱了阵脚。
“不行,一定要突围”华雄咬了咬牙,大刀一挥,暴喝一声:“儿郎们,随我往北突围”
华雄带领已经失了阵型的西凉骑军,直往北冲去“这么多的骑兵,是如何躲过斥候眼目,埋伏在此?”潘凤见这两万骑兵的目标竟是华雄,当即心神一松。与西凉军为敌,那就是联军的朋友。
“难道早有算计?”
潘凤凝眉深思之际,抬眼却看见,面对西凉骑军不要命的突围,那北面呈三角箭头的黑甲骑军方阵竟纹丝不动“奇哉怪哉”
“哈哈哈早知你往北而来”
华雄率军往北突围,两军刚要接战,突闻对方军阵中传来一声大笑,便见一黑甲黑枪的将领杀奔出来话语一落,只见那大将手中钢枪猛的指天,他身后,黑甲骑兵方阵同时举起了手中巨大的斩马刀“先登骑,先登一击”
突然之间,华雄看到了令人震骇的一幕只见那些黑甲骑兵浑身同时绽放出一丝红光,那红光直射而出,眨眼间聚集在了那黑甲将领的头顶顷刻间变成了一团血红色雾气“斩”
黑甲将军暴喝一声,手中指天的钢枪如长鲸吸水一般,瞬间将红云吸入枪头,随着那一声暴喝,钢枪猛的斩下,便见一把巨大的血红色光枪开天辟地,猛的一斩而下轰隆肉眼难见的光枪从华雄身侧斩下,顿时间,狂风席卷,飞沙走石华雄连人带马被震飞数十丈,他身后,五千骑兵瞬间被斩灭近千人狂风夹杂着石子儿,爆发出一阵密集咻咻的声音,紧接着,便听闻一阵惨叫,没被直接斩中的西凉骑兵,竟有一两千人被石子儿狂风卷落仅此一下,西凉军被击破一半仅此一下,西凉军士气尽丧,刚刚形成的军阵乱成一团仅此一下,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合击全军合击”潘凤难掩心中震撼,一双眼珠子突起,喉头连连滚动,汗珠,顺着鬓发,流了下来。
呛啷那黑甲将领一击之后,竟停住了动作,将手中钢枪往地上一杵,喝到:“华雄在否?”
华雄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张粗犷的脸上,尽是骇然。
但作为一个将军,他仍然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华雄在此”
“愿降否”
“愿降”
“哈哈哈好,西凉军,缴械”
随着那黑甲将领话音一落,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活着的西凉骑兵竟似扔烫手山芋一般,将平时依为生命的兵器全数扔掉黑甲将军见此,嘿嘿一笑,满脸的意气风发,瞬即让人上前整合降卒,自己则走到了华雄身侧。
“华将军,你会为今日的决断感到自豪”黑甲将军哈哈一笑,道:“某乃渔阳王麾下冀州军团副军团长麴义,华将军,往后我二人便是同僚”
华雄至今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当中,只能默默的点点头,不能言语。
麴义让兵卒将华雄带下去,转脸就看向了远处那仍旧骑在马上,手提大斧的一人。
“你是何人?”麴义打马走上前,问道。
“某乃冀州牧韩馥帐下潘凤”潘凤咽了口口水,紧了紧手中大斧,仍然没有安全感。
“你就是潘凤?”麴义眼睛一亮,笑了:“久闻大名不过潘凤,你混得也太差了吧?看你这坐骑,都要倒了”
话音一落,潘凤*那黑马唏律律叫了两声,如喝醉了酒一般,几个踹踹,就倒在了地上潘凤狼狈的站起身,十分无语。
这宝马?
“哈哈哈潘将军,不若投了我家主公渔阳王,宝马多得是”麴义嘿嘿笑着,手一挥,就有兵卒上前缴了潘凤兵刃,道:“嘿嘿,潘将军勿怪,战场上嘛,须得谨慎。”
潘凤任由兵卒缴了兵刃,点点头,默默无语。
处理完这些,麴义这才松了口气,又把华雄叫到了身前。
“华将军,主公要我夺取汜水关,不知华将军有何建议?”麴义看着华雄,眼中别有意味。
“呃”华雄心念一转,便明白了麴义的意思。你华雄要投效渔阳王,好歹得有投名状吧?汜水关不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麴将军,汜水关就交给华某”
华雄一咬牙,沉声道。
反正已经投效了渔阳王,一不做二不休,不若就献上汜水关,搏个前程华雄也不是没想过反水,但刚才的那一幕告诉他,跟着董卓,是没有前途的。
但家眷华雄心中在滴血。
麴义不是笨人,怎会看不出华雄的心思,当即便道:“华将军勿忧,某即刻传讯,让潜伏在洛阳的细作救出你家眷”
华雄闻言大喜,但仍旧有些忧愁:“洛阳在太师董卓的掌控中,恐怕”
“哈哈哈董卓算什么东西?我家主公在洛阳早有准备,救个把人,简直易如反掌”
听了这话,华雄才彻底松了口气。
随即,麴义便让五千幽州军换上西凉军装扮,自己在一旁,挟持着华雄,直奔汜水关。
“我乃华雄,快开城门”很快,大军便到了汜水关城门下,华雄看了眼身侧的麴义,抬头便大吼道。
“啊,华将军回来了”城墙上,兵士惊呼,接着,吊桥放下,城门大开。
华雄、麴义便带着大军,入了城池“华将军”
其他守将见华雄回城,也松了口气。没有华雄的汜水关,着实令人没有安全感。
“将军,幽州军即将到此”胡轸呼口气,上前如是说。
华雄看了眼身边低着头的麴义,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接着开口道:“召集校尉以上的军官,议事”
胡轸没有多疑,当即领命而去。
接着,麴义趁着这机会,将汜水关守将一网打尽,尽数捉拿而后,华雄的弹压住汜水关九万大军,而麴义大开城门,将早就守在城外的田丰及十万大军迎进了汜水关自此,汜水关兵不血刃,不战而下。
占领汜水关,田丰当下将死忠董卓的将领、士兵完全清洗一遍,一天之内,竟斩杀近万人整个汜水关血流成河“死忠董卓之人还真不少”麴义看着地上浓稠的血液,对田丰道。
田丰点点头,笑道:“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汜水关,很轻松,不是么?”
麴义笑了。
联军大营。
“你是说潘凤追华雄去了?”袁绍似要在此确认。
“是的,盟主”斥候肯定的回答道。
“潘凤就那么厉害,一人竟能敌过华雄五千骑兵?”袁绍很是费解。
“小人不知。”那斥候道:“当时,潘将军刚刚冲出营寨,尚未接战,那华雄便即撤军”
“这样啊你下去吧。”袁绍挥退兵士,转脸对诸人道:“尔等对此有何看法?”
“呃想来华雄深知潘凤威名,不敢接战?”袁术面色古怪。
“这个”韩馥足无措。潘凤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一人就撵着五千大军乱跑吧?
“不若等潘凤回返,再问明白”
曹*眼珠子直转,忽然面色一怔,似是想起了什么。
而其他诸侯,也都在沉思。
这事太奇怪,真个让人摸不着头脑。
整个大帐内,一片沉寂。
时间缓缓流逝,诸人就这样坐在大帐内,有一杯没一杯的饮着酒,一直过了一个时辰,这时候又有兵士来报了。
“盟主,十里外的树林边有大战的痕迹”
“大战?”袁绍道:“潘凤将军呢?”
“不知”
待斥候下去,袁绍谓诸侯道:“十里外有大战的痕迹,而潘凤将军又不知所踪”
“哼哼潘凤胆儿肥,定是被抓了呗”袁术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韩馥。
“不可能”韩馥打心眼里不信。潘凤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以潘凤的头脑,怎会做那般蠢事,以一己之力大战华雄大军?
“定是出了意外”韩馥断然道。
对此,十数人天马行空,胡乱讨论,笑话韩馥者居多,真心关注此事之人只有寥寥数人。
眼看拿不出结果,袁绍只好解散了此次会议,各回各家。
曹*带着夏侯兄弟、曹氏兄弟走在回营的路上,低低的叹了口气。
“大兄,你为何叹气?”
曹仁有些奇怪。
“呵呵呵”曹*笑着摇摇头,道:“我一叹诸侯散乱,无人有报国之心;二叹董卓命苦,命在旦夕;三叹此番会盟形同儿戏,无疾而终。”
“何出此言?”夏侯渊等人闻言,奇道。
“诸侯一盘散沙,各自心怀鬼胎,这勿须我言,谁都能看出来。”
诸人点头称是。
“至于董卓的杯具呵呵今日之事,意于事表啊”曹*叹道:“华雄何人?董卓那般狂妄残暴之徒的部将,怎会不战而退?定是汜水关发生了大事而潘凤此人,头脑精明,自不会以一己之力对抗一支奇兵。恐是追击华雄,正准备回返之时,与华雄一同遭了埋伏啊”
“我等大军,未曾有人动弹。那么埋伏华雄之兵,从何而来?”
曹*笑着,伸手指了指北方。
“幽州军”曹仁等人异口同声。
“是啊,定是那李天龙来啦他插手了,董卓必死,根本就用不着这里的千万大军啦”
曹*说完,快步步入了自己近在眼前的营帐。夏侯兄弟、曹氏兄弟以及于禁、李典等人对视一眼,紧跟着曹*步伐走入了帐中。
“大兄,这事不知会盟主一声儿?”
曹仁掀开帐门,紧跟上曹*,凝眉疑惑道。
“告知本初?”曹*站定,斜脸瞟了曹仁一眼,嘴角微微一翘,道:“便是告知于他,又有何用?”
曹仁颇有智略,但毕竟未曾亲眼见过李天龙,未曾亲眼见过幽州军威,否则也不会问这问题了。
“以李天龙的性格,必不会让这千万大军入关啊”
复又叹然道:“此时此刻,想必汜水关已经落入其手啦”
在曹*看来,一旦汜水关落在李天龙手中,那么即便其守军只有几万人,也容不得这千万乌合之众撒野即便袁氏与李天龙有血海深仇,想必以袁绍优柔寡断的性格,也不敢妄自动弹吧。
“大兄是说,汜水关已然被幽州军攻陷?”夏侯淳扶着刀把,满脸不信:“那华雄早些年被称为西凉第一猛将,虽然如今被吕布取代,但凭他的勇力军略和汜水关中近十万大军,借着汜水关之险,怎会抵挡不住幽州军?”
“哼哼……”曹*哼了两声,抬步走上主位坐下,道:“若华雄在汜水关之中,这话倒还不错,但元让,你以为,今日潘凤出战追击华雄一事,其中没有蹊跷?”
几人闻言俱都沉默。
曹*也不理会,继续道:“其中自然大有文章。华雄连斩数人,正是士气高昂之时,怎会因一个潘凤便不战而退?那么他为何要急急撤退?”
曹*指着汜水关方向,断然道:“定然是汜水关出了问题我猜测,他一定是接到了有大军驰往威胁汜水关的消息,才率军撤退”
“那么,什么人,什么军队才让敢率五千人就来挑战千万人的华雄急撤呢?幽州军”
“在镇压黄巾之时,华雄就见过李天龙,而且在战场上亲眼目睹过幽州军摧枯拉朽击败黄巾军的威势,所以他才如此忌惮”
听到这儿,夏侯渊却忍不住道:“正因为华雄撤退太急,于是中了埋伏?但幽州军又是如何知晓华雄率军出了汜水关?这时机把握得也太巧妙了吧?”
“呵呵呵……”曹*轻抚颌下三寸须,笑道:“据我猜测,有两点原因。”
“其一,李天龙经营多年,其麾下的中原商行遍布天下,也就是说,其情报系统必定十分完备,当然,从此事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这情报系统也太过完备了些”
“其二,只有完备的情报,还远远不够。须得有完美的执行者,方能成事。”
曹*看着麾下诸将,让其俱都落座,接着道:“能如此快反应过来,并度过黄河,挺进汜水关的幽州从属军队,只有一支——冀州军团而冀州军团的主事者,是田丰田丰此人,十年前就已经闻名中原,智谋军略,堪称典范,自然能抓住机会,巧妙的设下埋伏,使得华雄不知不觉间就落入圈套”
“之后呢,抓住了华雄,再假扮西凉军,轻易诈开汜水关城门,于是……”
曹*一摊手,送了耸肩。
“果然厉害”
诸将叹服。
如果田丰在此,听了曹*的一番话,定然会深为叹服。因为,曹*几乎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还原过来了,由此,也可见曹*计谋之深,头脑之灵看和堂下这一干深通兵法,谋略却稍嫌不足的将领,曹*心中不由暗自叹息——若我有田丰这般手下,恐怕会轻松许多吧。对于谋士,曹*的心里,也急切期盼起来。
次日清晨,天不过微亮,袁绍就把一干诸侯请到了主帐。
诸人到了主帐,看见一个身披铁甲的军士笔挺挺的站在帐中央,不由俱都微微皱眉。
“诸位,此番叫大家过来,有一件要事要通知大家。”袁绍微眯着眼,似乎没睡醒。他微微伸出缩在袖中的手,指了指那黑甲军士,道:“你说吧。”
那黑甲军士伸手利落的抱了抱拳,对在座的众人道:“某是渔阳王麾下冀州军团兵卒,今奉军团长田丰之令,请诸位大人到汜水关一叙”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除了袁绍和曹*。
“渔阳王到了汜水关?”北海太守孔融站起身,问道。
兵卒抱拳摇头:“王爷在何处,我等小卒不知。”
孔融闻言,满脸失望。
“汜水关已经被攻下?”孔融身侧一独臂人忍不住问道。
军士奇怪的看了眼这个独臂人,心中有些不解,这样的残废怎有资格和十六路诸侯坐于一堂?
“正是。”
听到军士的回答,整个帐内都沉寂下来。
“什么时候?”
曹*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今日午时。”军士仍旧漠然着一张脸,铿锵回答。
“好,曹某届时定然会到。”
军士微微点了点头,又冲着袁绍一抱拳,道:“任务完成,某告退”
说完,猛地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
汜水关陷落,却因为田丰谋划得当,竟无半分消息传出。虎牢关大军依旧,而洛阳的董卓,仍然在担忧中过着残暴而醉生梦死的生活。
殊不知,此时的李天龙,已经临近孟津。
孟津渡口,位于洛阳城北五十里。是整个司隶唯一的黄河渡口,也是整条黄河岸边最大的渡口。
这时的孟津,早被张济张绣叔侄二人打造的跟铁桶一般——岸上的部分,修筑了三丈高的围墙,围得是密不透风,甚至因为粮草充足的原因,连城门都没有修建,整个就是一封闭式的桶子。
水中,水寨、箭塔林立,连成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只刺猬,看着就令人心寒。
离孟津水寨不足十里的黄河中,一支庞大的船队连成一线,稳稳的停在水流稍显平缓的河中央,隔着秋天的蒙蒙雾气,河岸上根本就发现不了。
船队中间,一艘最大的铁皮船上,李天龙、典韦、甘宁三人迎着河风静立在甲板上。
“主公,据探子来报,那孟津渡被董卓打造的铁桶一般,这要上岸……”甘宁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庞大黑影,皱起了眉。
李天龙在河风中坐着深呼吸,闻言不由嘴角一翘,却问道:“可探知孟津守将为何人?军队组成和数量又怎样?”
甘宁立刻答道:“镇守孟津的,是董卓麾下重要部将张济及其侄子张绣。孟津渡中,有五万大军,大部分都是弓箭手,剩下的都是轻步兵。”
李天龙缓缓点头,道:“原来是张济叔侄……嘿嘿。也算不错,知道以弓箭手对付水师……”李天龙呵呵的笑着,又做了一个深呼吸,伸手指着南岸边那一片茂密的树林,猛的一转身,对甘宁道:“兴霸,今夜亥时,就在那里靠岸登陆”
“啊”甘宁条件反射似地顺着李天龙的手指一看,难以置信的道:“不是在孟津登陆吗?”
“谁说一定要在孟津登陆?”李天龙双手背在背后,道:“虽然孟津是唯一一个水又深,水势又平缓的港口,但黄河恁长,哪里不能登陆?”
“可是从这里登陆太过艰难”甘宁道:“主公带的都是骑兵,几乎不可能啊”
“忘记本王上船时让你准备的东西了?”李天龙笑道。
“那些木板?”甘宁想起李天龙在大沽登船时让他准备的大量木板,心中渐渐明朗起来。
“不错。此地大船虽不能靠岸,但用大量木板配合着牛皮缝制的救生圈,嘿,草做一座浮桥,一万骑兵登陆要不了多长时间”李天龙道。
“哦”甘宁心中迷雾尽被揭开。
作为水师,自然少不了水中的救生器物。那牛皮缝制的救生圈,就是其中之一。甘宁之前一直把目光放在孟津渡上面,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时候听了李天龙的解释,不由得心中佩服万分,更是将这种手段牢记了下来,作为以后水师作战的一种手段。
时间流逝,浑圆的红日渐渐西坠,隔着蒙蒙雾气,颇有一番长河落日圆的味道。
夜,很快降临。
亥时,整个河面上静悄悄的,只隐约看见十余里远处一片朦胧的灯火传来亮光,却是孟津。
李天龙此时已经换上了戎装盔甲,典韦居左,狮虎兽居右。
甘宁指挥着水师将船队缓缓向河岸靠拢,无数的战士早已经抬着木板,拿着救生圈站在船舷上,做好了一切准备。
“主公,可以了”
不一刻,甘宁来报。
李天龙微眯着眼,细细看了看水面,微微一点头,道:“开始吧。”
随着令下,无数水师战士潜入水中,接着船上抛下去的牛皮救生圈,用绳索将其连在一起,而后将船上递下来的木板搭在上面。。.
不过一刻钟,在战士们麻利的手脚下,一切准备就绪。
李天龙看着水面上那宽一丈,长两百多米三座浮桥浮桥,嘴角一翘,翻身上了狮虎兽。
“甘宁,本王此番上岸,就直奔洛阳,打董卓一个措手不及你即刻开始攻打孟津渡。记住,只要将孟津渡中大军拖住,便是胜利当然,如果你能以微小代价拿下孟津,自然更好。”
“甘宁得令”
甘宁猛一抱拳,声音铿锵有力。
“走”
李天龙清喝一声,狮虎兽闻声四爪一蹬,落在了浮桥上。
紧跟着李天龙,一万幽州最精锐的战士便骑着战马,从斜搭在大船与浮桥上的木板上步上浮桥,直奔河岸。
一万人,三座浮桥。每座桥同时能并排通过两骑,直直花了半个时辰,才完全上岸。
而后,甘宁命人拆散浮桥,率领船队直奔孟津李天龙大军上岸,悄悄寻了处较为开阔的地方,稍稍做了一番休整。而后让战士在马蹄上裹布,以减小骑兵行军带来的动静,便趁着黑夜,直奔五十里外的洛阳而去。
孟津渡。
张济正准备休息,忽然之间从外面传来了喊杀声。张济一惊,猛的站起身,连忙披上戎装,提着兵刃就往外走。刚出门,就遇上了侄子张绣。
“怎样?”
张济问道。
“尚且不知。”张绣道:“喊杀声从水寨方向传来,恐幽州军来袭”
“走”张济脸一沉,一挥手,带着已经聚集起来的亲卫,直奔水寨。
还未到水寨张济就撞上了前来禀报的军卒。
“将军,有大量敌军从水面来袭”
张济的心提了起来,忙道:“具体情况如何?”
“情况尚好。”小卒道:“只因敌人突袭,头两阵箭雨杀伤了不少兄弟,兄弟们反应过来之后,已经稳住阵脚。”
“呼……那就好”张济放下心来。只要敌人没攻进水寨,一切都好说。
“叔父,此已值亥时,天已大黑。水寨有灯火,可谓在明;敌军在河中,可谓在暗,不好对付啊”张绣一抖手中钢枪,十分不爽。
“此为天时,无可奈何。”张济道:“现在只能被动防守,辅以弓箭反击,只待明日天亮,明了敌军布置,方才能因之施计。”
“嗯,水来土掩,也只能如此了。”张绣点点头。
于是张济立即下令大军严加戒备防守,只待来日天明。
甘宁光着膀子,提着刀站在甲板上,让战士射了几阵箭雨,便即停了下来。
“来人,每船准备一架投石机”
随着甘宁话音落下,前排的每只船上,便有战士从船舱里推出一架投石机。
“上石块”
战士们麻利的将大石块安装完毕。
“投射”
嘎吱嘎吱。。.
呜呜呜。。.
二三十个巨大的石块被投石机抛上天,划破空气,带起阵阵呜呜的嘶鸣声,直射孟津水寨。
张济、张绣下了令,正要回返,忽然间一片巨响传来,接着便听闻一阵惨叫,再接着,竟有两座箭塔轰然倒塌“怎么回事?”
张家叔侄大惊,不明所以“将军,有飞石从空中落下,砸死了不少兄弟砸坏了好几座箭塔”
“飞石?”张济张绣对视一眼,面露骇然。
“抛射飞石的利器”张绣咬牙道:“敌军有此种利器,水寨如何能守?”
张家叔侄转瞬就想到了其中因果。不由心中发麻。
幸而飞石只抛射了三阵,便即销声,但张家叔侄根本不敢离开水寨,守卫水寨的西凉军,也根本不敢闭眼休息。只怕那飞石箭阵忽而来袭,不明不白间丢了性命。
甘宁用弓箭、投石机给了孟津水寨一个难忘的夜晚,便即让船队退到了河中,下令战士休息。在幽州水师美美休息之时,孟津水寨中,却是一片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