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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夏阳身子一晃跌倒在瓦砾之上,花如铁吃了一惊,忙叫道:“老怪,快住手!”
金老怪也赶紧收了刀,嘿嘿一笑,道:“他娘的,把这小子忘了!“
花如铁身形一闪,已到了夏阳身旁,将他扶起道:“我二人意气之争,连累了夏小兄弟,着实对不住了。”
夏阳瞥着他悲愤地说:“故意的吧?你们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
金老怪冷哼道:“就这么点伤,你哼唧什么!”
夏阳正要辩驳,刚张开嘴,却觉得一阵药香袭来,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自金老怪手指尖弹出,恰好落入他的嘴里,顺势向下一滑,“咕咚”就被他吞了下去。
“呕!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不会是……是毒药吧!”夏阳一惊,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心想这金老怪还真是邪,有仇不过夜啊!赶紧用手指抠嗓子,意欲把那药丸给吐出来。
金老怪冷冷道:“我要是你,便不会这么做。”
花如铁也笑道:“这是我研制的疗伤药,夏小兄弟放心。不信,你试着感觉一下,是不是腹中有股气来回往复,胸口也没那么闷了?”
夏阳这才发觉果然小腹之中有气温如热泉,令人暖洋洋的十分舒适,原本剧痛的身体和发闷的胸口也好了许多,不由讪讪一笑道:“十五两。”
花金二人一愣,问道:“什么?”
夏阳指着被撞塌的围墙,脸不红心不跳,从容道:“因为你们两位贸然出手,导致我重伤,还砸坏了我家的围墙,须得赔偿啊!十五两,不算多。”
金老怪狠狠敲了一下夏阳的脑壳,问道:“你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知道老子是谁?金不换!金不换知道吗?你肯定知道。”他又指着花如铁道:“你知道他是谁?花古国的王!你跟着我们两个,会没钱?”
夏阳摸了摸被快速修复的胸口,低声嘟囔道:“可我还没同意拜你们为师呢!”
“什么?”金老怪一下跳了起来,叫道:“你没同意?你傻了吗?我们征求你的同意了吗?我们需要吗?实话告诉你,这师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花如铁却不讲话,只微笑着站在一旁,轻轻点头。
夏阳愁眉苦脸道:“有*良为娼的,bi人跳海的,居然还有bi人拜师傅的!”
金老怪向前走了一路,狞笑道:“你拜还是不拜!”
……
于是,在一个仲夏的深夜,夏阳莫名其妙多了两位师父。那个时候夏阳慑于二人的*威,不得已而屈从;当然他也有借助二人入门的意思,毕竟两位师父已经说得很清楚,以他的根骨,想在大门派发展难上加难。而花妖花如铁、石妖金不换也就此多了一个徒弟,虽然这个徒弟实在不把他们当师父那么尊敬,经常提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又实在抠门地紧,整天问他们讨要那十五两银子,但在修行上,他却十分努力。
但努力归努力,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天分这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怎么样,阳儿,这几天还是没有气感吗?”花如铁推开夏阳的房门问道。为了方便夏阳修炼,他和金老怪已把夏阳和他几个弟弟妹妹接到金不换的后院。
金老怪紧随其后,哼道:“废物!果然是废物!都已经三个月了,居然连一丝气感都没有!你知不知道老子可是三天即有气感,八个月便突破凝神初期、进入凝神中期的!小花也只用了不到一年,你现在居然连气感都没有,怎么凝神?不凝神,怎么修炼?!”
夏阳自己也很苦恼。他自认为并非资质极差之人,虽然不是聪明绝顶、天分奇高的天才,但也不是笨拙之人,悟性也不差,想当年在那一世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时,他也凭自身努力考入了重点大学,为什么在修炼上,却毫无进展?难道他果真根骨奇差,竟至如厮?
“大师父,修炼一定要气感吗?”夏阳苦着脸问道。
“废话!”金老怪喝道,“气感,即感受天地元气之动,唯有能感受到天地元气,才能了解天地,了解万物,以近大道。如果你感受不到天地元气,就连万物生发病亡最基本的道理都无法参透,怎么可能开始修行?”
见夏阳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花如铁安慰道:“你也别太心急。虽然你根骨差些,但坚持下去,总有成功的一天,万万不可现在放弃。”
其实金老怪和花如铁心里都清楚,夏阳自然是不肯放弃的。夏阳每日除了吃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打坐凝神,睡觉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所以虽然金府的饮食之丰富精美,可他当乞丐时的饥一顿饱一顿可谓天壤之别,但他整个人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来。
花如铁安慰夏阳一番,与金老怪离去,前往院中小湖中央的小亭中。
两人枯坐片刻,金老怪忍不住道:“小花,你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花如铁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想了想,问道:“你可曾见过师父的‘问天卦’出过错?”
金老怪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师父那一卦可是在他油尽灯枯的时候起的,说不定他头脑一糊涂,就给弄错了呢?”
“不会。”花如铁声音虽然不高,却说得斩钉截铁。“我相信师父他老人家。虽然他的法力不高,但他的道心,已达到窥探大道天机的地步,这你我都知道。”
“可师父他老人家的真身终究不过是一只狐狸罢了……”金老怪嘟囔道。
花如铁沉思片刻,道:“师父他老人家虽然是狐身,但天赋秉然,三十年便能参悟大道,且不以法力渡劫,仅以道心得道,甚至踏入初清之境,天地仅有。我相信师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让我们收这个持有玉牌的孩子为弟子,但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你看看,那小子他三个月了还没入门,见过笨的可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一点修行的资质都没有,将来怎么可能……”
“老怪,话不能这么说。当年你不过一块巨石,我不过一株山花,又有谁能想到我们今日能修成人身,得以‘近道’?大道苍苍,无人能揣摩其意。就算是师父那样踏入初清之境的高手,也不过只能窥道一隅。阳儿这件事,你我若按常理思之,他自是没有什么修行的可能。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拿到了那玉牌,难道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金老怪闻言,也有些若有所思。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转眼匆匆已过三度春秋。
“大师父、二师父,这些日子我觉得好像有点感觉了!”夏阳如今已经十五岁了,长高了不少,却瘦的可怕,眼圈乌青,嘴唇发紫,一头乌黑却暗淡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猛一看上去简直如同一具骷髅披了一张人皮坐在那里似的,只有那双眸子越发的亮,简直如同星辰一般。
花如铁照例安慰了一番离去,花金二人来至湖心小亭,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花如铁才叹了口气,道:“如今,连我也有些怀疑师父的话了。”
金老怪猛地一拍大腿,怪叫道:“我就说!肯定是那死老头子临终前起卦,清玄二气不足,导致卦象出错!三年呐!足足三年了!这小子居然还没有感受到天地元气!连夏星那笨小子都已经到了凝神中期了!夏辰那个小天才居然都已经开始向聚气突破了!”
原本二人只是想收夏阳为徒,但知道夏阳无法放心弟妹,这才把一家子人都接来了。既然夏阳开始修行,上行下效,大些的孩子们也开始学着大哥的样子打坐感气,没想到竟然出现了一个天才儿童——夏辰!
五个时辰便能感气、三天开始凝神、一个月突破凝神初期、一年突破凝神中期、三年突破凝神境,进入聚气境……这种修炼的速度,简直就是飞一般的快,就算是与此时号称“修行天才”的林若儿比也毫不逊色!
提到夏辰,花如铁又露出一丝微笑:“这孩子的确聪明好学,进步极快。虽然也有清心丹辅助,但能够三年便突破凝神的,恐怕那些大门派中都极少见。”
大门派中若是遇到了这样的弟子,肯定会立即提供对于三玄境之下都有奇效、堪称神药的“极元丹”,另外会使门内最善教学的长老亲自辅导,以便其迅速突破凝神,顺利进入聚气境。
而反观夏阳这样的弟子,真的只能是做些扫地啊、做饭啊、洗衣啊之类的杂役了。毕竟,在修行这条路上,根骨决定了修行者前进的速度、深度和广度,未来的成就如何可以说就是由根骨这东西决定的,它就如同世俗中的“出身”,所谓龙生龙凤生凤,没有好根骨,也就决定了此人将来不会有什么前途。
那么夏阳呢?对师父亲自指定的人来说,这种一贯以来形成的规则适用吗?
“我明白了!”金老怪突然鼓掌大笑道,“我终于明白了!师父当年遗言中说让我们找到拿玉牌的人,并收他为徒,便会得到天大的好处。原来这好处竟是落在夏辰这孩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