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魁是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我让我的那些手下,个个都像娘们似地在那里削这些小玩意,手指头都削破了不少,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些玩意竟是半点作用都没有,你真是饱到没事找事干的来着。”。
我摊了摊手:“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而已。我没说这些竹签、木刺是用来扎日军的脚的。”。
他还是火冒三丈高:“那你倒是说,这些玩意,是用来干嘛的,用来捕兔子的不成。”。
如果我不向他解释清楚,他非得气胆都要气破了,所以我停下活来向他很是耐心地解释道:“你想,要是日军杀过来,这里的坑都被我们埋上了,我们在对面开枪,他们不可能一鼓作气就朝我们冲过去,那样的话,他们那几百人都还没跑到一半,就得全都被我们放倒了。这里算是进入了最有效的射程了,所以日军一旦到了这里受到我们的压制时,他们不可能站着让我们打的是吧!就算是你,你也不会那么傻。如果他们要趴下来躲子弹的时候,那么这些锋利的竹签、木刺的作用便产生了不是。”。
他听了我的解释,给我“哦……”了长长的一声,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那样子看起来要多傻就有多傻,那种纯属脑袋缺根筋的人的愣样。
给他解释完了,我准备下蹲,继续开工。在我下蹲时候,我的眼角向深谷外无意瞟了一眼,却看到两个泥黄色的影子,在两千多米开外的地上蛇一般地蠕动着。而且头顶上还顶着树叶和杂草。就他们这伪装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别说我是两目健全,亮闪如星了,就是一半眼瞎的人一个细看都清了。
我也不声张,装作没看到,然后我凑近刘爷的耳朵旁,跟他嘀咕了几句,刘爷笑着对我点了点头。之前的意外事故,让他虚汗了一把,所以此时他的弓箭已经是背身上了。
石天魁没有注意到远处那两个日军的斥候,所以他没明白我们两个在嘀咕些什么,只是一脸的疑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质问:“有什么事不能大声说,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
刘爷起身,松了松身骨,突然转向那两个日军斥候的方向,拔步,狂奔而起。刚拔步的时候,由于力量过大,把地上的泥土都带得飞了起来。
石魁天更加没反应来,他还以为刘爷得失心疯了,看到刘爷往那疾跑如飞向外窜去的时候,便乱嚷不已:“喂,小心,你们不是在前面那里埋了雷了吗?”.我们不知道他是对刘爷喊的,还是对我们喊的。但是刘爷却没停下脚步,仍拔步狂飞不已。
我对他嘘声道:“放心吧!这些雷他自己埋的,他还不懂在哪里?”。
“他发个什么疯呀!事都没干完呢!他干嘛去?”。
刘爷不到一会就冲到了雷区内,说实在的,我也是有些虚汗大冒,如果刘爷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那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问题是现在,他是半分速度都没减下来,仍直冲而去。那么快的速度,如果判断错误,想收也收不住脚。
但刘爷敢这么狂野,我想他肯定有着十分的把握,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果然,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刘爷就窜过了雷区。
那两个仍趴在地上的日军已是感到不妙了,因为他们早已是发现,刘爷像头得了疯牛病似地狂奔着的目标就是他们。只是刘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根本就还没有想到要如何应对,打还是逃。
我相信那两个日军的内心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已产生他们这辈子最深最长最乱而又最复杂的矛盾了。打,眼前这家伙跑到这么快,要打中他的机率实在是小得跟针眼似的,而且最要命的是,会把眼前的中国人都惹恼的;逃,他们甩得过这家伙的那两条充满了爆发力的长腿吗?
但是在刘爷冲过了一千米的距离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终于作出了决定,那就是逃。他们逃得很是积极,头顶上的草环都跑飞了。
刘爷的速度冲得更快了,距离在逐渐逐渐地拉近。冲到离那两个日军还有三百米的距离的时候,刘爷开始抽弓搭箭并作着瞄准状,弓被拉至满月状,嗖,的一声,箭簇破空而去,左边的一个日军被那一箭射穿了身体,并向前飞了出去。
从搭弓到射箭,动作一气呵成,而且都是在奔行中完成的。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够一箭正中日军的心脏位置,从后背穿至前胸。石天魁被这一幕震得脸色大变。
剩下的那个日军,见到同僚已是吃了一箭倒地命毙,吓得也是方寸大乱,边逃边侧回半身举枪对着刘爷就是乱射一通,那子弹飞上天去都有可能,他这一通离准心十万八千里的乱射,半点都没有唬住刘爷。
刘爷边追跑边搭上了第二支箭,箭离弦。
刘爷的箭总是不会令人失望的,那支箭插在了那个日军的喉咙上,箭的劲力把他冲翻在地上,仰面绝气。
石天魁虽然被刘爷给震撼了一把,但是没忘记发他那不分青红皂白的闷气:“那是日军的斥候,你干嘛要让你的人把那两个家伙都干掉了?”。
我有些无语了:“不把他们干掉,你想跟他们攀亲家不成?”。
他还很是理直气壮:“你把他们都干掉了,剩下的日军不就知道,已经是有人在等着他们了?你设下的陷阱还有个鬼用。”。
“当家的,你看看你石壁下的手下们忙活的事。一分钟,就炸响个一两回,山都快被震塌了,方圆十里内,就是真的聋子都知道这里有人了。刚才那两个日军已经看到我们在埋这些东西了,不干掉他们,他们也一样会回去跟他们的指挥官禀告的。”。
遇上个白痴了,我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他跟赵慕青一样,每次要跟我抬杠的时候,都会被我反骂一顿。
我和石天魁对话的时候,刘爷已是扛了两支步枪和两个行军包心满意足地走回来了,那里面应该会有不少好货,三五百发的子弹估计是少不了。我看了看那两个日军横尸的地方对刘爷说:“看着点,日军有可能还会派斥候过来探风,只要他们敢再出现,就别让他们再回去了。”。
刘爷一脸认真的对我说:“放心吧!保管有来无回。”。
既然日军的斥候已经出现了,那也就是说,日军的大部队很快就会出现了,不只是我感到紧张,连石天魁这种成日趟刀口的人也是有些不自在了。他一回到阵地上,便大喝着那些手下,让他们准备开打。同时又把聋子招呼过来高吼了几句,让他加快进度,别等会被日军都要打废了,这墓门还是摸不着边。
聋子在那里点头哈腰听着训斥,被训斥完了,就又连跑带跳地冲回石壁下备炸药去了。
我和刘言回到属于我们那土坑里,土坑里俞静曼她们三人正挤成一团,赵慕青和乌海安还在挖着土。不知道赵慕青是故意的还是过于巧合,我刚一踏进土坑,他就给我迎面泼了一把泥土过来,搞得我满脸都是,还有不少跑到嘴巴里去了。我赶不急骂,就忙着把脸上的泥土都拍掉,边拍边吐着嘴里的泥沙,吐到一半,我就忍不住了,开骂:“赵慕青你个孙子,有你这么缺德的吗?你是吃泥沙长大的,我可不是,咳咳!”。
他在那里装无辜:“哎哎!我背后可没长眼睛,进来也不吭一声,活该你自己倒霉了。”
算了,君子与小人是理不清的,我一屁股坐下来,对着俞静曼傻笑,她显得很是平静,脸上表情的平静就像是被蓝雨蓝感染过去的一样。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呢,赵慕青就将一东西砸我脚边上了,脚趾头都差点被他给砸掉了。他头也不回地低咕着:“你的那份工还没做呢,还这么悠闲?待会鬼子的炮来了,我看你能变土行孙吗?”。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把洛阳铲。我顿时就又忘记骂他来着,因为我实在是好奇,他哪来的洛阳铲,愣了半会才想到,现在我们的身边转悠的这一群是什么人来着。盗墓贼当然不缺洛阳铲了。洛阳铲是盗墓时专门用小铲子,携带非常方便,但是用起来也却实好用。
我拿起那洛阳铲仔细看了看,看了一会,我突然又记起还没跟赵慕青算小帐呢!但是这次我是打蛇打七寸了,把矛头直接伸向蓝雨蓝:“蓝雨蓝,我真为你有这么一个表哥而感到悲哀,为人小气、行事嚣张,而且人品大大的有问题,凡事斤斤计较,滴水之怨,且尽当涌泉相报。以后你还是离他远点,可别给他毒害了。”。
可能是我说得太快,或者是蓝雨蓝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我会跟她开这种玩笑,反正她是听得不清不楚,所以她是一脸的无措:“啊……?”,除此别无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