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一猴一人便追上了那只飞奔中的猛虎,足可见他们的速度之快。
白果真可谓是初生小猴不怕虎,一个箭步就骑到了虎背上,唐飞清晰地看到,它扬起的小手瞬间变成了红色,就如白猿拍断那株巨树般,他的小手拍下后,虎背上顿时一片焦黑。
“这只小猴什么来头?分明刚出生没多久,竟然也懂修炼之道。”唐飞心头暗惊,不敢犹豫,忙抄起怀中铁剑,几乎在小果的手掌拍下的同时,刺向了猛虎的臀部,铁剑的锋锐完全超出了唐飞的预料,猛虎的速度本并不比唐飞慢多少,自己疾行中刺出的力道也不会太大,可就这样,铁剑依然刺入虎臀有一指多深。
猛虎身后受到攻击,猛然一个加速,唐飞被甩开了一段距离,铁剑被迫拔了出来,那猛虎顾不上再追击恶狼了,竟然奇异地凌空跃起,整个虎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落地后,做前扑状,虎目恶狠狠地盯着唐飞。白果在猛虎这一转之下被摔出去三米多远,跌落在一团杂草堆里。
唐飞迅疾仗剑向猛虎刺去,那只猛虎显然被激怒了,大啸一声,双后腿突然蹬地,整个身躯向着唐飞扑来,速度之快,唐飞即便运起踏步凌运也不足以躲开,无奈之下,他只好趁势向后倒去,同时把铁剑尽量前伸,希望能在猛虎扑到自己之前刺中它。
猛虎还是把唐飞扑在了地上,双前爪按在唐飞的双肩之上,几个血洞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唐飞的铁剑也从猛虎的胸前刺了进去,两尺长的铁剑有一半都没入了猛虎身体里,竟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痛极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唐飞的脖子咬来,唐飞被虎爪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猛虎虽然活不了了,但这临死之前的一咬,唐飞却无法可避。
就在这时,被摔倒在地上的白果又飞跃了过来,毫无畏惧地站到了猛虎的头上,一手抓住一把虎毛,另一只手则瞬间又被一种莫名的真气渲染成了红色,向着猛虎的眼睛拍去。
没有巨响,那咬下来的虎口却停了下来,紧接着,发狂的猛虎悲凄地大叫一声,抽出按住唐飞的前爪,向自己头上的白果抓去。
唐飞闷哼一声,将牙一咬,趁这一瞬的机会,拼命拿铁剑向猛虎的腹部划去,可他的双肩在虎爪离开后,被带起了数块血肉,数个血洞正不停地淌着血,肩头一片血肉模糊,双臂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铁剑竟然没被划动。
就在唐飞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清晰地感到,自血肉和骨骼深处,涌起片片清流汇集于肩部,同时,右掌的虎纹株和膻中穴的寒块也开始疯狂地释放能量弥补到身体各处,尤其是受伤的部位。
仅几息的时间,他感到自己的双肩虽然还在流血,可双臂又能动了,此时白果已经被猛虎一把抓住扔在了远处,死活不知,唐飞怒喝一声,使出刚刚攒出的一点儿力量拿铁剑向猛虎腹部再次划去。
唐飞虽然脱离了虎爪,可还在虎躯之下,虎肠,虎血,大块的血肉一下子将他淹没了,那猛虎哼都没哼出声,瘫软在唐飞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唐飞艰难地扭过头,看了眼从远处一瘸一拐赶过来的白果,欣慰地笑了。
白果极尽嚣张地爬上猛虎的头,一手抓着虎毛,尖声大叫着不知名的兽语。
唐飞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强忍着肩头的巨痛,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同时凝神体会体内的清流去向,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依然被压在一堆老虎碎肉下的唐飞,肩头的血洞竟然奇异地不再淌血了,顾不得再拿前世的医学理论来解释如此诡异的人体现象,唐飞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虎躯向旁边一翻,拨开一身的碎肉,艰难地坐了起来。
看了眼依然在不断叫嚣的白果,唐飞一脸的无语,摇头苦笑一声,一把抓过白果,往口袋一塞,站了起来,此地绝不宜久留,谁知道跟这只猛虎一伙的老虎会不会回来找它,自己可再无一战之力了,如果再碰上它的亲戚朋友来找他,被撕碎身体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唐飞将那只猛虎肚子里的零碎斩了个干净,然后背着那依然在三百斤开外的虎躯,缓步向白山村走去。
夕阳下,一个全身是血的少年,背着一具庞大的虎躯,拉下一道长长的残影。
在危险区和经验区的交界地带,唐飞突然发现,前方一只巨狼孤独地站在那里,双眼闪着绿油油的光,阴森森地盯着唐飞,就像盯一只到嘴的猎物,那只巨狼约有一百五十斤的样了,如果在猎杀那只猛虎之前,唐飞不会把它放在眼里,但现在不行了,唐飞背着猛虎走到白山村都有困难。
唐飞把虎躯放在地上,晃了一下依然酸痛的双肩,艰难地抬起了执铁剑的右手,在这极度危险的时刻,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进入了一个奇异的频率,连体内的血流速都诡异地变得与平时不一样了,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前世自己的时间天赋再次浮现: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慢了下来,似乎这个空间的时间慢了,那只巨狼不断前冲的身体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展示,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展现在唐飞面前。
唐飞知道,狼是典型的“铜头麻杆腿,铁背豆腐腰”,最脆弱的是它的腹部和腿部。紧紧地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唐飞从容地躲过了巨狼势在必得的一击,同时,还扬起手中铁剑,刺向巨狼的腹部。
可此时的唐飞伤口未复,也太累了,无坚不催的铁剑只是在狼的侧腹部划开了一个小小的洞,根本不足以致命。
一击未果,还被刺伤,狼也被激发起了斗志,转身又向唐飞扑来,唐飞的双臂使不上劲,可双腿还能支持他辗转腾挪,又一次,唐飞躲了开去,同时,向着上次的剑孔再次刺了去,在“慢镜头”状态下,他完全可以轻松找到上次的伤口。这次,终于在狼的腹部刺出了一个足以致命的伤口,狼血尽情地淌着。
那只狼明显也看出了唐飞是强弩之末,可它也受了不轻的伤,是离去还是继续攻击,它静静地不远处站着,似乎有些犹豫。
唐飞思绪电转,紧接着,装作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到唐飞这个动作,那只狼终于没忍住诱惑,突然再次发动了攻击。唐飞心头微寒,他装作自己已无再战之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巨狼扑到身前的一刻,他从容地躺在了地上,却将铁剑竖了起来,剑尖刚好贴在巨狼的腹部。
巨狼前扑的动作太快了,虽然看到了唐飞的反应,却也来不及做出应对了,就这样,躺在地上的唐飞又一次被巨狼的五脏六腹淹没了。
这次碰到狼,唐飞诧异竟没有见到白果冲出来,打开口袋,唐飞把白果掏了出来,却见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极了。“没事吧你?”唐飞拍了拍白果的小脸颊问。
白果蜷着身子,别过脸去,昏昏睡去了,没有理会唐飞。唐飞生怕白果出事,忙把猛虎扛在肩头,右手拉着恶狼,向村内走去。
白山村头,一群人正翘首看着山上的路。其中就有白政亭、南希和贾天明,他们一脸悠闲地聊着,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根本不相信唐飞能打到超过二百斤的猎物,在他们面前,躺着他们打到的猎物——那只巨狼,经田长老和众村民见证,那只罕见的巨狼有二百零六斤。
“这么小的年龄就能打到这么大的猎物,前途不可限量啊!”人群中有人恭维着。
“这么大的狼在我们的森林里很少见啊!”有人叹息。
“英雄出少年,有出息。”
白政亭、南希和贾天明欣然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人群中,也有洪锋和郁若莲,他们则是一脸的忧色,洪锋不断地搓着手,在原地不住地转着,郁若莲则杏眉紧蹙,秀目挂雨。
作为本次赌猎的裁判,田长老翘着二郎腿,优哉地坐在一张藤椅上抽着烟袋。郁威也来了,作为村长,他的出现让围观的人群又多了几分,有人也给他搬了张藤椅,他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似乎谁输谁赢他并不上心,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小子不会死山上了吧!”人群中有人嘀咕着,毕竟,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该不会怕输不敢出现了吧?”又有一个声音。
“他要是能赢,我把我的王字倒过来写。”一个王姓中年人幽了一默。
“他要是能赢,明年村里的赋税我加倍上缴。”有一个中年人跟另一个赌上了。
贾天明看了眼山路问南希道:“你说他能打个什么回来?”
“顶多是只兔子。”南希哈哈笑道。
贾天明也附合着笑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要跟我们赌。”
“自取其辱罢了。”白政亭难得地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