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何回家了?”等到贾诩听说曹丕的诏命已下,也不再求见只令人返回家中,一路上贾穆都在思考着贾诩的话,刚开始还不太清楚等到越想越觉得那个王朗却是不是个东西!可是父亲身为太尉理应觐见陈书直谏,为何令人返回。
回到家中的贾诩微微抬起眼皮看着贾穆,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纵横一声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没有自己一半的本事,这一声做个太守已经了不得了!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忍不住解释道:“当今陛下好谋无断,凭自己喜好做事,极爱面子即使为父进宫劝诫陛下也不会收回诏书。”
“那……那……”贾穆犹豫的说道。
“现在三方不是打拼军队,也不是攻城略地的时候,而是在争取时间!刘备大限不远,一旦刘备死去,刘禅必退!孙权此时集重兵于荆州,则扬州、交州时日已久也会生乱!而陛下看不清形势,被王朗那个老不死的忽悠!”
“父亲为何不上书陈述其中利害!”贾穆疑惑的看着贾诩问道!
贾诩看着贾穆冷冷的,一副漠不关心的说道:“这是曹家的天下,将来不管怎样也与为父有多少干系,为父现年已有七十又七,大限之期也在不远。”
贾穆听到这先是冷汗,贾诩身为一国太尉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而后是悲伤看着贾诩瘦骨嶙峋的样子从心底生出一种悲痛,忍不住轻声打断:“父亲,只不过偶感风寒,歇养几日便可。”
贾诩挥了手打断贾穆继续说道:“为父一生先是跟随董卓而后跟随郭汜二人,后来投奔张绣,再到后来的曹*,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为父一声明哲保身无非为了我贾家还有尔等。”
“嗨……”贾诩又长叹一声!
“父亲……”贾穆哽咽着。
“我只担心我死后,你们怎么办?”贾诩看着贾穆说道,担忧的说道,这个儿子要是有自己一半的本事,自己这么大年纪也不用到处奔波了。
贾诩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为父一生也有愧于汉室,我常常以汉室忠臣自诩,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本以为汉室不兴,没想到还是我自己对天象不精啊!”
“父亲!”贾穆听到贾诩的这番话赶紧打断道!这个不是由于悲痛而是由于贾诩这番话太过违禁!魏国的太尉竟然还想着对汉室的忠心!纵使曹丕信任又如何!
“不妨事!我辛辛苦苦为曹家天下殚精竭虑几十年,纵使陛下也不能奈我何。”贾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而后贾诩又继续说道:“刘禅小儿,我之前以为不过是一个庸才偏居蜀地一没有足够的人口,二没有足够经天纬地的人才,三是掌控不了其辖地的士家,四是解决不了南方蛮族,那织履小儿不过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只想着偏居一方称王称霸,纵使有诸葛亮这样的大才也很难撼动中原!但是为父看刘禅超过其父亲不止十倍,比起曹*更甚!其魄力,其胆识,都比那刘备强多了!”
贾穆听到这,知道贾诩再给自己上课,接下来的天下大势及走向!
“所以这天下将来的归属最终是谁还是个变数!”贾诩最后说道。虽然没有给贾穆一个明确地答复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纵使刘禅有才能,可是蜀地现在确是风雨飘摇,细作传来已经是物价飞涨,乱贼四起,民不聊生!”贾穆不解的说道。
“物价飞涨,乱贼四起!这些有诸葛亮就能解决!不过小事而已,就是给我,俩月就能解决这些!”贾诩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说道。
“那刚才父亲说道,人口、人才、士家和蛮族四个问题,魏国之地也有这些问题,之前先皇也曾试图解决魏地其中一二可是都没能……”贾穆说道。
“蜀地为父年轻时曾去过,现在有民九十多万人,就是五倍也能养得起住得下!人才,现在刘禅带着自己宫中之人还有各郡挑选上来的将领文臣此次出征正是磨砺人才的大好时机,杨洪、蒋琬、费祎、董允、诸葛乔哪一个都是丞相之才,马岱、庞柔、霍戈等假以时日功绩不在五虎上将之下!”
“士家,哼哼,经过廖立之事,成都城士家即使还胆敢忤逆刘禅,恐怕也不会太过张扬!纵使再次被人蛊惑生乱,以刘禅先前的做派,恐怕巴不得再次屠杀一批!蛮族,这个我相信以诸葛亮的能力,这蛮族不过小事!”贾诩继续分析道!
“父亲,那我大魏兵多将广人才辈出!可不是蜀地能比得上的!”贾穆一副不甘心的说道。
“祸起萧墙何能一致对外啊!”贾诩叹了口气!
贾穆陷入沉思!过了会还是不甘的说道:“幽州、徐州不过两州之地罢了。”
“两州之地倒也没什么,可是朝廷之内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贾诩看着贾穆最后还是说道!
“这……这……”贾穆听到这手脚冰凉,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贾诩!
“不说这个了,你记着就好!”贾诩看着贾穆说道。
过了会贾穆反映过来继续不甘的说道:“父亲现而今三国鼎立,刘禅纵使能够北伐,孙权也不会看着刘禅做大啊!”
“孙权!东吴现在已经暮气沉沉,想必等到孙权死后,内乱不止!”贾诩不削的评价东吴道!
“这怎么可能!吴地俊杰辈出,怎么可能已经陷入暮气!”贾穆今天听着贾诩这么多一时难以消化!
“东吴的士兵实行部曲制士兵都是将领私人所有,有孙权镇着将领不敢有异动,一旦孙权死去新任君主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将领必会内斗!吴地的山越比起蜀地的南蛮来更是难以对付,其身后都有着吴地士家大族的影子,当年孙策进入吴地大开杀戒,很多士家都对孙氏不满!”贾诩看着贾穆又继续解释道。
“现在听说孙权任命暨艳来刷新吏治,不过隔靴搔痒而已!不会起到多大的成效反而会加剧矛盾!”贾诩又追了句!
“那父亲之意汉室还有兴复的一天!”贾穆心里知道答案但是还是出口问道。
贾诩看着贾穆也不做回答,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那,那,父亲,我等……”贾穆看着贾诩不说话,最后只得问出。
“为父大限之期不过这几天,你代为父上表就说为父背井离乡数十载希望最后落叶归根返回威武老家,你回去后耕读传家吧。观望天下之变,说不定将来还可保我贾家数世荣耀!”贾诩无奈的说道。
“父亲……”贾穆听到这泣不成声。
“好了,回去和你几个弟妹商量商量吧。”贾诩有气无力的说道。
贾穆也感觉到贾诩的疲劳,这么多年来贾诩都没这么长时间和自己谈乱天下大势,但是今天讲了这么多,里面包含的信息又是那么的惊艳!
第三天早上贾穆照常前去请安,在贾诩的门口伫立很久不见贾诩声响,就在门口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当天上午贾穆上表求见曹丕。正在病中的曹丕听闻贾诩死去,登时哭昏了过去!就在诏书下达之后,曹丕又醒过来,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诏书就是个悲剧!但是要强的自己也就听之任之!心想着有贾诩在,这曹魏还乱不起来,可是没曾想贾诩这么快就死去!
当天曹丕哭昏了几次之后,该办的事情还得办,下诏追赠贾诩谥号:肃。封贾穆为驸马都尉,封贾诩次子贾访为郎中,贾诩的两个女婿孙钊,杨英为都尉。贾穆贾访上表拜辞说要亲自扶灵柩返回故里,曹丕无奈只得放行!当天晚上贾穆就带着全族加上贾诩的女婿等等趁夜离开洛阳。等到第二天众多大臣向前往太尉府吊唁的时候,发现太尉府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