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将士听令!”刘禅冷不丁的暴喝一声,满含这杀气戾气!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当年战场上也杀过人,又作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那种慢慢养成的唯我独尊的气势此时一览无遗!
“杀!”
刘禅暴喝一声过后,院落中突然响起了喊杀之声,虽然不是很响,不是很齐但是其间所包含的镇定、激动,刘禅听得清清楚楚也看的清清楚楚!
“你是什么人!”那位带头“大哥”嘴角微微颤抖,但是脸上依旧充满着怒气?激动?感慨?
刘禅也不回答他们,听着他们说的口音,加上他们的外貌和举之也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刘禅收起扇子,整了整衣服又向前迈了两步,弯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然后起身各个方位依次行礼!
张星彩看到这没有打断刘禅,并向李京使了个眼色。
刘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在那个带头“大哥”的对面,再次行礼,严肃沉静的说道:“刘禅再此谢过众位将士为兴复我大汉作出的贡献,同时也愧对众位将士,你们为大汉牺牲了这么多,但退役之后却得不到应有的荣宠,朕惭愧!”
刘禅弯着腰不起身,那些老兵们也都满脸的震惊加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朕的人物!没有应有的荣宠,这就是天大的荣宠,大汉天子亲自向自己行礼,不管走到哪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自古当兵拿饷,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纵使受了伤不管是回归田里还是在街面上乞讨,那些老兵都没有任何怨言!当兵的时候,有着饷银,因伤退役后也有一笔遣散费,不管怎样朝廷仁至义尽。没想到现在的大汉天子竟然这样的愧疚面对自己!许多老兵眼角已经湿润,或是因为承担不起或是突然想到了战场纷飞中死去的袍泽!
“陛下!”那位带头“大哥”率先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刘禅,但是也不会有人冒充刘禅!再看刚才刘禅那一身的气势,也不是凡人所能拥有!其他的老兵们也纷纷单膝行军礼!
“吾等为大汉尽忠,从无任何怨言。陛下行此大礼,吾等承受不起!”那个大头“大哥”一看就知道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说出这话至少也识得些礼仪。
过了许久李京过来扶起刘禅,但看着眼角的泪水满面陈容,至少在李京看来刘禅过了!
“快快平身!”刘禅看着那些老兵行军礼,起身后赶紧奔出首先扶起那个带头“大哥”,而后扶起身边的士兵,其他士兵看到这都诚惶诚恐的自己起身,满脸激动的看着刘禅!
“大汉有愧于你们,朕失责,没能照顾好你们这些老兵,朕也当不起你们这样大礼。”刘禅看着一众老兵起身后,赶紧再次说道!
“还不请孤进屋?”刘禅看着那些老兵在那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刘禅只好笑着打趣道!
“草民失礼,草民失礼。”那个带头“大哥”反应过来赶紧请罪,而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其实也没有多少路程,走了几步推开门,不比外面亮堂的灯光,刘禅进屋后也是好长一会瞳孔才适应过来。
看着扑在地上的茅草,屋中架着十几个锅,下面的柴火也还在哔哔叭叭的燃烧着,一闪一闪的火苗,印着刘禅面颊灼热!
“陛下,草民,草民这里没有干净的地方可供陛下休息……”带头“大哥”局促的说道。
刘禅走到一个锅面前径自坐了下来,张星彩看见刘禅坐下也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那李京和侍卫则是站在身后。本来还想劝阻的李京看着来不及劝阻,也只得站在旁边。
往往一个举动便可收买一个人心,刘禅这个举动在这些老兵之中这才是与将士同吃同住的好将领!一个个打心底里佩服刘禅,看着刘禅的眼神也都不一样!
“都站着干嘛,不是要开饭了吗,还不坐下,朕与皇后今天走了一天了,都还没吃晚饭呢,正好也吃点!”
“皇后!”那些老兵齐刷刷的看着刘禅身边的美男子,没想到这竟然是当今皇后,张飞的女儿!起初看着这个娇小漂亮的,还以为是刘禅的宠草民。
“大小姐!”那个带头大哥哭着慢慢跪了下来!
张星彩听到这眼睛也是红肿,称呼自己大小姐的只有当年张飞带动亲兵!自己当年跟随张飞习武也时常出入军中,虽然自己不认识那些亲兵但是张飞的亲兵都称呼自己大小姐!张星彩赶紧起身过去扶住那个带头大哥问道:“你是当年爹爹的亲兵?”
这话一说完那个带头大哥顿时哭了出来:“草民,草民,吴二!草民惭愧,不能亲自为将军报仇啊!”
刘禅扶过张星彩,擦了张星彩眼角的泪水,安慰道:“好了,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朕哪一天打下东吴必将范强、张达绑至你面前千刀万剐!”
哭了一阵,屋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刘禅拿着锅中的木勺舀了一下,看得见数的清的米粒,刘禅心头一算,拿起地上的一个木碗,也不管干净与否就盛了一碗。刘禅也不管这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要出来制止的李京,喝了一口碗中的清水活米。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表情。张星彩看着刘禅的举动也拿起地上的碗,盛了一碗喝了起来!
一碗“粥”喝完,刘禅看着其他人都在愣愣的看着自己,笑着说道:“都愣着干嘛,你们再不吃,这一锅可就要被朕和皇后喝完了!”
“陛下、皇后尽管吃,尽管吃……”吴二手足无措。
不懂幽默!刘禅只能这样说,放下手中的碗,重新找了个木碗来,盛了一碗交到那吴二的手里!
“草民何德何能,当得陛下如此!”吴二又快哭了说道。
刘禅也不理他仍自拿着木碗再盛上一晚,看着吴二身后的几个孩子,一个个端着送到他们手中!那几个孩子看着刘禅,眼睛睁的大大的,虽然知道皇帝,但是第一次看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张星彩也赶紧起身跟着刘禅一样。
很多的士兵看着刘禅和张星彩竟然亲自给自己盛饭,有的直接哭了出来,眼泪活着米汤也不管那是眼泪还是鼻涕都一起喝了下去!
众人一边吃着,刘禅坐下后看着吴二问道:“记得当年先皇入蜀后,为安置你们从国库里拿出了数十万金作为遣散费用,那些钱到了乡下置办些田地足够各位生活,为何沦落至此?”
吴二听到这叹了口气:“吾等来自各州各地,像草民来自幽州,记得黄巾时便跟着三爷,一直做亲兵,后来入蜀时身负重伤,儿子在军中战死,儿媳也入蜀时走散,只剩下一个襁褓中的孙子!”吴二说着搂着刚刚拐杖要打的那个孩子!
“陛下登基后草民得了一份银钱,可是草民征战几十年,如何懂的耕作生产,加上孙子年幼,后来在这成都城做点小生意!自己也不懂的经营,也就越来越亏了起来!”吴二说到这粗糙的大手抹了抹眼泪,一把辛酸!
“那他们呢!”刘禅看着屋中其他人问道!
抹了把眼泪,吴二哽咽着说道:“这五个孩子都是战友的子嗣,我那些战友也都死得早,也都这些后嗣,当年我等入蜀,儿子们都在荆州跟着关将军,荆州一败后这些孩子也都没了家,我都把他们接到成都,那时候自己生意虽然不好,但是也还能养得起这些孩子,后来……”吴二说到这深深的自责,一脸的痛苦。
“这是孙胜,徐州人,跟随先帝几十年,缺了条腿,遣散后,也不懂什么耕种,再加上这身体,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嫁给他!后来终于娶得一房媳妇,后来得了痨病……”
“这是二狗子,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在乡里被士族排挤,后来也是倾家荡产……”
……
虽然那些吴二如数家珍的介绍这些老兵们的辛酸史,但是众人脸色凄凄,但是脸上的刚毅不屈!
屋中一共八十三人,吴二用了两个时辰才依依介绍完,刘禅又站起身看着这些人,内心惊涛骇浪!可能是后世的想法,伤残军人又伤残军人证,在农村至少也有优待,虽然这些做的也不咋地!
“想这成都成立,还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刘禅问向吴二。
“草民所知的大概有四五处。还有郫县、广都等也都有。”吴二想了下说道!
战争悲惨,虽然别处没这么多人,但是这么多的老兵加起来,至少也有数万!刘禅也是知道,当年刘备入蜀,刘焉、刘璋父子这么多年聚集了那么多的财富遣散这些老兵就用了四分之三!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靠近!
还不等刘禅反映过来,一群手持着长枪的士兵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