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试探与认可
从塔内走出，立身站在塔门外，一身紫衣的战枫仰头望着天际，正有一片火云在燃烧，太阳高高而挂，照射而下的阳光比起四月前更加炎热。
“唔，还是外面好啊！”任由阳光射落于脸颊，感受着略显炎热的温度，战枫漠然的面容浮现一抹微笑，凉风吹卷，迎面打来，拂起他细黑长发，“风，真凉爽。”
凉风从四周吹过，树木摇曳，花草舞动，在朦胧阳光下恍如仙境般优美，灵气随风飘动，清爽迫人，令人顿觉精神舒适。
站在塔门外，脚踏青石地面，目透疑惑望向前方，一道蓝色身影映入战枫眼瞭，那是一名男子，面容显露成熟，微微斜翘的眉毛带着英气迫人。
当战枫望向蓝衣男子时，他同样看来，两人目光触碰，男子脸颊渐渐浮现笑容。
“是他！”战枫脑中闪过一道身影，双目轻眯，口中下意识道出两字，其眸子精芒涌现，望着站于青色石阶下，与自己对望的男子，低语道：“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今日前来找我，其中是否有着什么？”
脑海转动，搜索着四月前的记忆，战枫眼里忽然闪现寒光，道：“我记得那日新人选择，他选的好像是地阁，而南羽正是地阁少阁主。”
对于南羽那一掌，战枫终是铭记于心，他非君子，也非小人，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别人敬他一尺，他便回一丈，甚至更多，可若对他有歹毒之心，逮到机会必将报之。
而此刻站于青色石阶下的男子，正是在那酒馆外与战枫交谈的青年，也正是他告诉战枫万绝谷之事，那时他身穿蓝衣，黑发密而长，模样清秀，令人看之便觉如大海般坦荡，有种包含一切之感。
如今再度看去，他已不再是四月前的青年，面容多了些许成熟，散出的气势多了一股凌然剑意，似可击天灭地。
男子今日依然穿着蓝衣，有着大海般的坦荡，唯独散出的气势多出凌冽剑意，如剑芒般锋利。
感受着那变化不大的气息，战枫敛去目内寒光，面带笑容，迈步踏下青色石阶走到男子面前，道：“不知道友前来所为何事？”
“呵呵”对上战枫那邪异目光，男子眼睛轻眨，道：“短短四月不见，兄台竟到了金丹修为，速度可真惊人！”
从战枫身上散出的灵力波动来看，男子能感觉到，其修为已然达致金丹，口中道出的话语，显然有些悠叹。
“兄台修为也不弱，不也到了金丹期么？”背负双手，淡淡看着男子，战枫面带笑容缓缓开口。
“哈哈”男子忽地仰头大笑，一股凌冽剑意从体内暴冲而出，直奔天际而去，此刻望去，他的身体好似化为一柄利剑，不出鞘则已，但凡出鞘必定惊天动地。
嗖嗖~！
剑意化作旋风，刮起地面花草作响，朝战枫所在猛冲而去，令这三丈距离内宛若身处飓风中心，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双手背负身后，战枫身躯不动，双脚踏着地面，任由凌冽剑意扑面而至，没有丝毫动作，其紫衣飘飘，随风而动，眸子如星辰般闪耀，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他双目猛然轻眯，若电般的光芒射出，围绕在身周的灵力波动浮现道道纹路，气势霸绝凌然，散向四周，迎着那剑意旋风而去。
两种不同气势碰撞，没有声响，没有震动，但此刻无声胜有声，四周恢复平静，之前一切仿佛不曾存在，阳光依然有着炎热，凉风顺着谷内吹卷，树木在摇曳，花草在飘舞。
“你与我有些缘份，今日若是真心前来，在下欢迎，若你是为南羽之事前来，那你我缘份便到此为止，为了那种人，不值你为之而战。”面上笑容消失，恢复淡漠与懒散，隐隐中有着悠闲，战枫望着男子淡淡开口。
自男子到来，战枫心中早有了猜测，当他体内暴冲出剑意，试探性的而至，战枫心头已有叹息。
他不相信，那样一个坦荡之人，竟也会为南羽做事，那样英气迫人之人，竟也会出卖自己的宗旨。
“嗯，南羽？”闻言，男子面透疑惑，旋即化为厌恶，冷哼道：“别拿我和那种小人相提并论，我想你是误会了。”
静静看着男子，战枫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锐利的眼睛绽射光辉，看男子模样不像作假，旋即拱手道：“或许，真的误会了，还望不要见怪。”
男子脸上露出的厌恶，在战枫看来不像作假，还有那冰冷话语，更不像作假，对于这样一个坦荡之人，战枫也不希望他与南羽有着瓜葛。
“在下阮渔，不知兄台姓名？”面上厌恶眨眼消失，男子也未问战枫与南羽之事，而是拱手自报姓名，神情透出尊敬。
在他看来，战枫与南羽之事与其无关，便没了多问必要，他在乎的是现在，把握时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浪费时间无异于自杀。
“战枫。”道出自己姓名，战枫双手再度背负身后，懒散的看着阮渔，但又不失气质。
迈步走到战枫身旁，阮渔面露歉意，笑道：“之前多有得罪，但因事态严重又不得不这般做，还望不要见怪。”
“哦？之前是试探么？”心中暗想间，表面没有变化，战枫淡笑回道：“小事罢了，倒是你我四月未见，不如到塔内叙叙如何？”
“不必了，你我那日相见是缘，今日前来倒真有要事，之前试探也是想看看战兄有没有实力。”面带笑容开口，顿了顿，阮渔又道：“看来，倒是我多心了，战兄修炼速度，真乃天才。”
笑着摇头不语，自己是否真如阮渔所说，战枫心里清楚，他能达到如今这般修为，付出的东西，别人又怎能理解！
“不知战兄可否听过阴灵界？”脸上笑容不见，被凝重取代，阮渔看着战枫郑重问道。
“阴灵界？”目内光芒闪过，心头念着三字，战枫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名字，但表面并没有表现什么，而是淡淡道：“若阮兄所说之事真那般重要，不知为何选择在下？”
闻言，阮渔略微愣住，猜到战枫还有戒心，心头并没有在意，毕竟从战枫话语中不难猜到，他与南羽有些仇隙。
而他阮渔就是地阁之人，战枫有戒心就很简单了！
四周静了良久，两人对视，两种不同眼神碰撞，阮渔目透坚定，淡淡道：“因为，你比这谷内任何人，都真！”
“因为，我的感觉不会错，自第一次与你相见，就感觉到你非常人！”
听着这不是解释的解释，战枫神情漠然，但眼中没有质疑，耸肩道：“说说看，阴灵界是什么地方。”
“嗯，你信？”这下轮到阮渔蒙了，就连他也未想到，自己这不算解释的解释，战枫竟真会信！
“相信与否并不重要，但我对你口中的阴灵界，有些兴趣。”嘴上虽没说相信，但战枫内心已信了大半，从阮渔眼睛里，他看到的只有真诚与坦荡，没有说谎与恶意。
因为，一个人可以说谎，动作也可以骗人，但眼睛绝不会骗人，眼底深处的眼神绝对是最真实的。
阮渔也非笨人，并没有太过追问，但其心底对战枫有了浓厚好感，有些认定了这个朋友，语气凝重道：“阴灵界乃一处密地，是一位上古大能所建，百年前被人发现，后经三大宗派之手，共同建立起传送阵，供门内弟子历练之用。”
“每年新人招收之后，都会进入其内历练，而能够活着出来的，也就只有一半不到！”说着，阮渔神情渐渐透出阴沉，“所以，我需要一个值得信任之人，一同闯闯这所谓的阴灵界。”
“哦，那么多新人，进去之后只有一半不到的人活着出来！”嘴角微微斜翘，战枫体内嗜血因子突然有了躁动，或许那种世界才是他所追求的。
因为想要成为强者，没有血的洗礼，没有战斗的积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强者，温室里的花朵终究不能独当一面。
轻缓点头，阮渔胸前血液在沸腾，道：“是的，只有一半不到，或许会更少！”
“呵呵”轻笑间，战枫仰头望向天空，莫名奇妙地道：“湛蓝天空，真的很美。”略微一顿，其继续道：“前往阴灵界，何时出发。”
“今日。”对于战枫那莫名其妙的话语，阮渔并未多想。
“今日么。”望着湛蓝天空飘过的白云，战枫沉静已久的血液有了燃烧，道：“走吧，我也想看看阴灵界究竟是何地方，竟能让一半的人，葬送在那。”
战枫的疯狂，没有人理解，战枫的意志，没有人理解，战枫的嗜血，更没有人理解。
曾经弱小的他，曾经被称为废物的他，曾经装作不在意的他，如今正在蜕变，朝强者之路前行。
看着战枫，阳光照射在他俊朗脸颊，阮渔双目微眯，心底生出一种看不透之感，暗道：“他，不在是那酒馆外，稚嫩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