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暖意的阳光笼罩这个腾武郡的边远小村的时候,早就有那么三五人在一棵古树下练拳扎马了。这里每天路过的人很多,村里的长辈们看到这几个孩子辛苦练拳的样子,都会点头称赞。
“这几个小家伙以后肯定很了不起!”
“谁说不是呢。我们村三百多户,和他们一样大的孩子也有几十个,可偏偏村长只选了他们几个。”
庄稼人最是纯朴,大家都在设想这古树村将来能走出去一位大人物,完全没有因为自家孩子或者亲戚没选上的厌羡。
大树下正盘腿而坐的六人,那穿深蓝色衣服的少年便是年纪最小的段凌。他坐在那已经好久了,可完全没有丝毫疲倦和厌烦流露在脸上,反而有一种欣喜。
远处,正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在他的手上还有一本书籍。
“村长。”路过的人都在给这个中年人打招呼。
“威儿、王氏三兄弟、夏东还有段凌,你们在这里也快四个月了,你们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威儿,你也快达到锻体三段了,身体和皮肤都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而你们,则是具备了有成为武修者的基础。坚韧、信心你们都已经具备了,接下来也就是吸收锻体炎气的事了。”
早在听到别人喊“村长”的时候就醒来的几个少年,听了村长的话是眼底闪过一片火热。
“现在,就让我看看这四个月的成果。按照我说的,只要你们中有谁能扎马一个时辰,我便把手上的这本《虎啸七式》给他。那么,现在开始吧。”
“是!”除周威外的五个人应声道,一种强大的气势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连住在较远处的黎婶都感受到了压力。
扎马讲究深蹲直腰,双拳握于腰部两侧,用全身的肌肉去感应周身的变化,以便达到一个最完美最有效的动作。
起初五人表现得干劲十足,靠坐在古树下的周山微笑着点头,他还时不时地观看在不远处盘腿而坐的周威。周山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的期望很高,他不想儿子像自己这般蜷缩在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里,他希望周威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与安定自若的周威相比,此时古树下的五位少年却是另一番光景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虽然早已入秋,可此时王雷的脸上满是汗水,嘴唇都开始发白了。他想要坚持,哪怕只是再一小会儿,可开始颤抖的双腿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
周山微笑着看着王雷,说:“王雷,算了吧。”
王雷“啊”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向村长走去。
“大家加油!”王雷尴尬地向大家一笑,脸上满是不甘。
“这个孩子。”周山知道,这将近四个月来,五个少年都是很努力的,他们心中都有所牵挂有所依恋,所以他们付出了别人完全不可能付出的努力。毕竟,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啊。
“王雷,等下你去举下石头,看你最近长力气了没。”
“是,村长!”王雷对这个教导自己的村长还是很恭敬的。
村长继续观察其余四人,他们的额头、衣衫上都挂着汗水。
“夏东还有王山看上去很吃力啊。”周山小声说道。
“可是段凌很让人意外。”已经结束了修炼的周威站在周山的身边说,“看来爹你少抄录了一本《虎啸七式》呢。”
“嗯,不过不单单只是一本。”
此时的王山和夏东的双腿都开始发颤了,可他们还是咬牙坚持着。在王山右边的王虎似乎快到达极限了,不过好在快满一个时辰了。四人中最轻松的要属段凌了,他完全没有其他几人的疲态,看上去反而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周威和周山都面露惊讶,不过周山随即就笑道:“看来上次我做的还不错。”
当太阳出现在正头顶的时候,村长周山宣布时间到。本次的测试是周山意想不到的,五人中只有王雷没能坚持满一个时辰,其余四个都过关了,虽然夏东和王山是在村长喊停的同一时间倒在地上的。
在旁休息好的王雷也去测试了下单手举重,他能举五十五公斤的大石了。看得村长也是满意地点头。
“很好!今天你们的表现都很不错,虽然王雷没有达到扎马一个时辰,但凭他的单手举重,也是勉强达到了资格。”村长看了看五人,“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学习虎拳了。我把这本《七式》给王虎,你们可以去抄录了来学。”
“是!”此时的五位少年都很激动,他们终于可以学习武学了,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在那之前呢,我想给你们做个示范,看我如何演练这';虎啸七式';的。”村长边说边就放出了自己的锻体炎气,这使得少年们都纷纷后退。
段凌看着村长那在体表到处乱窜的炎气,心生向往。虽说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段凌还是被深深吸引住了。村长的炎气是淡蓝色的,而周威的是红色,纯粹的火红色。
“这到底是哪来的呢?”
在段凌疑惑的时候,周山已经出手了。只见周山双臂的肌肉鼓起,他的每一次挥拳都会引起不小的拳风。古树枝上存留的树叶沙沙作响,树叶掉得更厉害了。
给人笨重之感的虎拳在周山的身上完全没有体现,周山的动作自然迅捷,彷佛换了个人那般。最后,周山向外轻轻击出一拳,一团淡蓝色模糊的气体飞射出去。
“轰…”
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坑,这给了少年们不小的震撼,就连在一旁的周威也是有些震惊:“爹他,好厉害!”
“虎拳最重要的就是发力,一种瞬间最大化的爆发力。动作的连贯与迅捷,就像是老虎在捕食猎物一样。拳的套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其中的意境才是精髓。”村长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神色复杂的表情。
“嗯?”
当村长看到段凌时,发现段凌闭着眼,垂放的手在比画着动作。只见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气势,这让身边的几个人靠边了几步。夏东想上前喊段凌,可在要出声的时候被村长拦住了。
“别打扰他。”
“虎隐于山林却威名在外,这就是一种声势。拳中有势,掌中有风,这就是虎拳……”段凌一边想,一边动手练习。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古树下,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
“拳到意到,意到心到,心到力到!”段凌的声势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引起了大风,比刚刚周山的威势丝毫不弱。“就是现在!”只见段凌一个箭步冲向古树,猛地睁开眼,眼中闪现的是野性是狠意。
“不好!”周山想要上前阻止,却也发现实在是来不及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段凌的右拳在要打向古树树干的时候,奇异地张了开来。段凌变拳为掌,掌中带有凌厉气势,重重地拍向树干。
“吼~~”
巨大的吼声在段凌的手触碰到树干时响起,地上的落叶被强烈的劲风吹向四周,周围观看这一幕的人都用衣服捂住了嘴脸。
等到风尘平息,众人才向段凌的方向跑去。只有八岁的身躯在古树旁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他的右手撑在树干上,虎口已经裂开了,鲜血在不住地流着。
五人中最稳重懂事的王虎拿来了纱布,要给段凌包扎。当他抓过段凌的右手时,竟然怔住了。
“这……这是……”
众人朝王虎说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约有半寸深的掌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这可是古树村的古树啊,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了,无数日夜的交替风雨的吹打都不曾留下痕迹的古树,今天竟被打出一个掌印,而那个人却是刚刚看了一遍虎拳的八岁孩童。
“刚刚,我……”就连段凌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顿悟,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村长也是羡慕道。
几个少年在听到“顿悟”后都面露羡慕,希望自己也能有如此一个契机。
“看来,我要提前和你们说说这炎气,这武修者的一些事了。”村长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