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鲜血喷出,段凌的气血顿时紊乱,无暇顾及这些,段凌急忙稳住身形,驻守心神。
“这是怎么回事?我确实遵循感知而为啊。”段凌不解,无缘故的气血紊乱实属不寻常,“难倒是在哪里做错了?”
段凌能够感觉到半悬空中的石料已经完全熔化了,一滩粘稠状的液体四动,段凌正努力用自己的感知将其伸展开来,终不得法。
“爹,您没事吧?”左手骨折的周威扶起身上不下三处道上的周山,其中一处甚至能够看到森然白骨,这让周威恨得咬牙切齿。
“威儿,咳咳,爹没事。你看爹这个村长,是不是很没用?”周山为自己没能保护好村民们深深自责,可面对强大如木府,周山还是无可奈何。
“段凌……”周威心底很是难过,他没能为自己的好朋友保护好家人,“你在哪里?”
一旁,同样是身上有不少上的王虎恶狠狠地说:“一定要把大伙就出来!”身边几个兄弟也是如此响应。几个月的训练下来,包括周威在内的六个少年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说早已是武修者的周威,就连王虎与夏东二人都已经能够“望元”了。
闻言,周山面露严肃地说:“你们不可鲁莽,切忌贸然行事。”
“小凌,你真的在清延山中?”
西去路上,一个看似和善的老者骑马靠近带头者,“家主,恕老朽眼拙,为什么家主肯用一个女人来抵二十五之数?”
领头的木峰闻言,放慢了马的脚步回头说:“这只是个女人,与我并无用处,只是在如此农庄之中有如此气质的却也不多,想必其先前绝不在此,师傅他最喜如此女人了。”木峰的笑容瞬间让人不寒而栗。
“唉……可怜的女人啊。”老者心底为其叹息,可嘴上却是“家主英明!”心中的话是不敢说出口的。
而此时身处异世的段凌正专心致志地铸炼武兵,如果他得知自己的娘亲被木木府的人带走了,那他必定会心神俱痛,也就将永远无法成兵。
“放松,放松。铸炼兵器拒烦躁拒恐惧,天地逝去,唯我铸兵。”段凌不断地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直到他感觉到天地无物,在其感知下只有眼前三尺见方的液体。
在段凌心神灌注下,液体在向两段不断延伸,其表面也不断地圆润起来。不多时,一截足足高出段凌一个头的棍算是成型了。
炎气逐渐暗淡,长时间地将炎气最大化让段凌有些脱力,好在段凌已经坚持到如此了。段凌撤去了炎气,瞬间,悬挂空中的液体发出“嗤嗤”的声响。
“开始凝固了。”就在段凌欣喜地看到这番场景时,不出几息,变故发生。只见那雏形还未完全凝实,血池中的血水瞬间将其包裹消失了,在消失之前,段凌分明能感知到那先前的一切都白费了,初具模样的长棍又化成了液体。
段凌强打精神去抓,可由于段凌现在的身体状况不算良好,加之雏兵化水,可想而知段凌扑了个空。
“怎么会这样!”段凌还没有从这般打击中回过神来,要是自己失败了,那就将永远留在这了。段凌立身于水池中央,闭上双眼,想要用感知之力去感知被祭炼的骨石之兵在哪里,可是段凌感知到的却是一片鲜红,不同的精血形成其本体的样子咆哮着,这让段凌的感知瞬间破裂开来。
极远处,星袍男子迎风站立,衣袂绝绝。
“到了这一步了,成败就看你的了。”在其身边,一只满身浴火的麒麟状如小狗般蹭在男子身边,一副仙神之像。
血池中,段凌额头冒出了一层致密的汗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手足无措的他回想进来这片天地的种种,当他回想起那二十七的奇怪字符的时候,血池中的血水竟然出现了一刻的平静。
段凌的感知何其强大,这样一丝的变化怎会逃脱他的感知。当下,段凌就尝试着用手指在血水纸上划出那二十七字。
“幸好我把这些记了下来。”段凌心中暗道。
段凌的手越来越快,血水也越来越不平静了,一个个旋涡出现消失,而在段凌身前,血水渐渐分开。
“是龙骨!”段凌知道了与字符产生共鸣的是这三段并不完整的碎骨。只见在碎骨的作用下,融于血水的骨石又显现出来,这次,其愈发凝实成型了。
段凌伸手想要抓取,一层金色的光晕将其阻挡在外。在段凌的瞳孔中,龙骨颤抖,骨石共鸣。段凌可以清晰地感应到龙骨之中的血脉之力正在复苏,此刻,龙骨在不断地吸取血池中的精血。
龙乃万物之灵,其威摄十地势控九天,天地间灵兽或有与之比肩,但绝无超越。龙吟一声,天地崩裂,万兽臣服。在清晰的龙吟声中,变换成本体样子的精血都安静了下来,慢慢变成其最本真之态,任由吸取。
“哈哈,这小子真的做到了。”星袍男子很开心,数万年来,今天是其难得开心的日子。
“接下来的,就……”段凌不断尝试着,其中也有失败,不过总体还是让人满意的。龙骨在吸取了大量精血之后,散发出温热的光芒,洗去了精血之中的暴戾之气。
三块龙骨分散开来,其二分别将至骨石棍的首尾,第三块则是将至正中。就在段凌疑惑骨石棍与龙骨之间的联系时,只见三块龙骨渐渐没入骨石。
忽然,天地昏暗狂风大作,突如其来的天地色变让段凌有些迷惑,只是瞬间便又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天劫!”段凌在《虎啸七式》中得知,凡大能者,夺天地之造化,皆会引动天劫。天劫分三重,十之三四因无法安度天劫而陨身散道。
“一根石棍而已,不要那么重罚吧?”段凌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铸炼兵器就会引动天劫,不知是自己好运还是命途多舛。第一重天劫而至,天上万云汇聚,一场狂暴的风袭向段凌身边的石棍。
“才踏入武修不久的我,不会还没有施展能力就被这风吹成五裂吧?”段凌躲避不及,只得放出白色炎气抵抗。
“第一重,风涌劫。嗯……也算对得起这三块混天骨石了。”远处星袍男子似乎不受大风的影响,就连其身边那只叫“小火”的麒麟都只是微眯双眼而已。
而正受天劫的段凌的样子却不同,他衣物吹散,只得光着屁股在风劫中上蹿下跳。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却被一个惊雷打得直哭。
“云雷劫。”男子面无表情道。
天空忽现十二道闪电,每一道都如先前打落下来的雷一般威力。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段凌一共躲开两道,其余都用身体承受住了。说来也怪,八岁的孩童竟只靠着三段炎气就承受住了天劫之威。而一旁的石棍,则是无法躲避,每一道雷劫之下,其上都会出现一条裂缝。
双劫过后,天空忽然阳光明媚,一派祥和之景。
“不好,是光耀劫!”星袍男子一改往常平静,瞬间出现在段凌身边,而此时的段凌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我来!”段凌感觉到一个强壮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一幕是那样熟悉且是陌生。
“父亲~”段凌失声道。
段凌的世界已经无声,他不知道星袍男子是如何挡住这看似最为平常的一劫,在其眼中,眼前的这位男子与自己脑海中设想的身影重合。
天劫的来去都无所征兆,当星袍男子面对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其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只是在下一瞬,他又恢复原状。
“小子,你有很强的天赋,连我都不禁叹服。”这是段凌来到这听到最为正常且人性的一句话。
“你可以去看你铸炼的兵器了,竟然能引动这样的天劫。”
段凌转身,看到那残破不堪的石棍,他那个心痛啊,早知会被打烂,还不如不炼呢,浪费自己的感知力不说,自己还为此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呵呵,你不会认为它已经坏了吧?”男子似乎看穿了段凌的心思,上前拿起石棍。石棍表面破碎部分在段凌错愕的表情中剥落,随之出现的是漆黑如墨的棍身。
“这,还是石头么?”段凌问。
“这才是混天骨石的本来面目。”男子将其递给段凌,“你现在可以带着它回到现实世界了。”
“现实?”段凌不解,“难道这里是虚幻的?”
“可以如此说。其实这里本不存在,只是后世一位能力惊天的人物将现世与古荒相连,也就让你能够来到了这里。”男子解释道。
“如今,你拿走了这连接镇石,你也就可以离开此地了。”男子抬头看天,“现世,将会发生大事了。好了,闭上眼,我送你回去。”
“你不走吗?”段凌询问。
“哈哈,现世已无我,我该如何立身?小子,记住,棍乃兵之仁者,既然你选择将其铸炼成棍,那你必须担当其责。”
“哦。”段凌似懂非懂。
“好好利用你手之兵吧,它远没有你看到的这般简单。”星袍男子一挥手,段凌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段凌知道,自己是在回去了。
“再见!”
“娘,小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