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炼狱死亡场暗潮涌动的静谧相比,此刻的坚城却是一片火热,大街小巷之上人流不绝,两边的叫卖声也较往常格外地亢亮。
付静虚只身一人走向城主府,他是在是太普通了,如果不是其衣袍胸口处一个用秘法刺绣的“宗”字,那别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不起眼的老人的,像他这般年纪,是该在家里含饴弄孙的。
他的每一步,都无比地飘忽,如果不是顾及此刻街上的攒动人头,他一定会在下一个瞬间到达城主府的门口。不过就算如此,付静虚也只是片刻就来到了此行目的地。
深红的木扁之上只有“星”字,刚劲有力,古朴之气也只有像付静虚这般拓印宗师才能感知得到。作为腾武郡最大城的城主,其本身就是天星派百年难见的天才之辈,当这坚城城主也是因为其兴趣所致罢了,当然,一般情况他是不在这城主府的,而今少年大比将启,他才作为天星派的代表来此主持大局。
“来者为谁?”城主府门口侍卫兵刃交接,挡在了付静虚的面前。不论来者为谁,他们都是如此。
对此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付静虚从腰间拿出一块闪着特殊光泽的令牌递上前,“奉城主之命前来。”
显然是付静虚的令牌起到了作用,两个侍卫面色柔和了下来,道:“大师请进。”
付静虚身为拓印宫的副宫主本身实力又是拓印宗师,也着实当得起这一声大师的。付静虚颔首,举步进门。刚几步,就听到一一声爽朗的笑声:“付大师,你总算是来了,今年我坚城可是来了很多天纵之才啊。”
眼前之人,正是坚城的城主,天星派一代青年俊杰,月影剑慕柯。
闻言,付静虚拱手道:“在前几天我也听说了此事,似乎今年连西衍之疆都有少年武修者过来。”
“哈哈,付大师消息果然灵通,我正想说此事呢!”城主慕柯的心情显然不错,随意交流了几句便迎进正殿。别看眼前这位看似瘦弱的城主笑脸迎人,要知道他可是拥有“月影剑”称呼的人啊。
无关风雅,月影剑可是杀戮成名。当慕柯还是年少之时,在玄门正宗的门派排位战之中力战三方年轻俊杰,最终以三战两胜的战绩为天星派赢得了玄门正宗第三,为百余年来天星派最好成绩。其中y最为惨烈的一战,从上午一直进行到月影忽现,慕柯以一指长剑蕴无敌剑意力劈对手灵宝级武器,虽然惜败,但月影之名响彻明武。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谁又能知道他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呢!
正殿之上,已经有二人等待着,见城主归来纷纷起身。
“各位请坐,坐。我今天叫大家来就只是想与大家说说今年这少年大比之事。”慕柯的话很客观,没有付静虚想想像当中的高傲。不过付静虚转念在心中轻笑,“如果是一个趾高气扬之辈,又怎么可能有如此修为呢?”
如果论个人实力,纵观坚城,也就只有自己与和未到场的路秦有能与慕柯一战之力。慕柯之所以如此礼遇付静虚,可不单单是因为其本身强大的灵魂之力,更重要的是其BeiHou的拓印殿啊。
“三年一届的少年大比历来是天星派较为重视的,虽然还有两月有余,但从如今陆续到坚城的人马来看,此次会是极为盛大的一届。”座下广卿说道。广卿是此次天星派遣来的第二号人物,坐在其右边的是言中天,天星派新晋长老。
“不错,我听说天蚀森林的那位也派弟子过来了。”言中天的话中有些担忧,“不知道他欲如何。”
闻言在坐四人也是一时无语,天蚀森林一直是明武大陆的禁地,自有文记载开始唯有三人能够在其中进出。而到了如今,也只有他们口中的那位能够安然生活在该地。传说,文献记载中的三人为一脉传承,这一点已经足够震惊世人了。
“就算他欲为何,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说话的正是付静虚,他是在场四人中最为了结天蚀森林的人,因为当年年轻气盛的他独自闯入天蚀森林却是惨败而归。
“不过只是其弟子而已,我们也许也能有所作为的。付大师,听说拓印宫最近可是收了不少天资卓卓之辈啊?”慕柯话锋一转,此次的话题就是为了即将召开的少年大比,至于天蚀森林一边,也只有上禀掌门了。
付静虚听言也是喜上心头,看着眼前都是天星派支柱的三人,强作严肃地说:“城主过奖了,只是几个资质还算可以的小蟊孩罢了,怎么能和大比的天才相比呢?”
“付宫主过谦了,拓印宫从来都不是一个门派,听说手弟子的都是宫主等几个以个人身份收的弟子。试问,又有几个资质';可以';的人能够成为付宫主您这拓印宗师的弟子呢?”言中天说道。
“言长老过奖了,几个不成器的孩子最高境界也才只是锻体四段,这可是连参加少年大比的资格都是没有,如何谈得上是天才呢?”
“好了好了,言长老,既然付大师不愿提及,也就别再追问了,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认识一下这些小家伙。”慕柯的后半句话是对付静虚说的,见付静虚没有出言反对,也就不再说及。
“既然我坚城的天星派与拓印宫的代表都已经到齐,那我们就必需要给各位见见这东西了。”
正题来了!座下三人都已经默不作声,看着慕柯从一边的木桌之上揭开一块纱布。这块纱布在付静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慕柯没有提及,自己也就不好询问了。此刻见慕柯揭过纱布,付静虚也是面露疑色。
“这……”
“竟然是它!”座下之人神色不一,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震惊。
……
反观某处谷地,哪里无尽的魔兽飞腾,在谷地深处几乎是见不到阳光,而此刻在一道狭长且深远的地裂之中,一个少年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闭目着。
其左肩之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着,看这少年眉头紧蹙的样子可以想见这伤口在形成之初是有多么地恐怖骇人。这少年不就是段凌么。身上的数道伤痕让段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血人,要不是此刻段凌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绝对会被认为是一具尸体的。
此刻的段凌并没有陷入内视或者是昏迷,这样一个状态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气在快速地恢复着,虽然每次都需要自己胸口之处的古竸元气凝结提炼,但这速度也已经是外界的数倍了。
就这样,在这奇异的状态之下过去了十天。这十天之中,每天都有一张角羊皮卷放在路秦面前,上书二字:隐匿。要不是路秦能够感应到给段凌的令牌还有段凌的信息,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跑到谷地一探究竟的。不过也正是这二字让路秦面露喜色,段凌所做的与路秦事先设想的一样。
在段凌闭目进入第十一天,在段凌身边莫名其妙死去了第三十二只二阶飞行魔兽的时候,一股强烈的震动响起。
“地震?”从入定之中被迫醒来,段凌立即出了地裂。此刻是凌晨,也是一天当中魔兽最少的时刻。虽然这十几天来段凌都在入定之中但外界的一些事物他还是能感知到的。现在的段凌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却也已经恢复了大概。
在段凌的吃惊面色中,地裂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扩张着。没错,是在扩张,在这一过程之中飞鸟惊起,天边魔兽又多了起来只是它们此刻却没有袭击段凌的意思,都对着张开的地裂嘶叫着。
段凌不解,不过他却能够感应,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从这谷地的深处崛起,浓烈的紫色元气喷薄而出,岩石泥土正是在这样的元气触碰之下消融着。
段凌的眼睛已经直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幕,岩石正如冰块般消融着,而从谷地深处却是喷薄出无比精纯的紫色元气,这是他除了自身的古竸元气之外见到的另一种无需“望元”就能见到的元气。
“嗷!”
一声震耳巨响,让大量的低阶魔兽瞬间都炸成了血雾,段凌也是在那一瞬间尽自己可能向后一个跳跃,跳出了十丈开外,可就算是这样段凌的胸口也是一阵翻腾,“噗嗤”一小口鲜血喷出。
“这是什么东西?”
段凌惊恐,能够仅凭一声怒吼就能使得大量的低阶魔兽爆体而亡以及自己锻体四段修为也是口吐鲜血,“这不是我所能抵挡的。”
当下段凌就作出了判断。段凌想到了路秦留给自己的令牌,它现在正挂在自己的腰间,到了必要时刻,段凌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碎。如今这里发生的已经超出了段凌的想像。
在段凌的视野中,出现了数条血色的触角,其上的绒毛闪着寒光,引起段凌背脊的一片寒冷。
“这是什么东西!”段凌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