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逵抚着断腕,抬起头无比坚定的说道:“前辈尽管直言,只要晚辈能力所及一定不负所托。”
三戒神医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口上说道:“小子跟老夫玩文字游戏是不?什么叫能力所及才不负所托,那如果在你能能力范围外呢?”
一旁的季先生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对这位师兄可谓了解甚深,只有当他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话,不然早就打发走了。
“晚辈岂敢糊弄于您,只是晚辈身上有伤,很多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相信以前辈的神医妙手定能使我安然如初,那时不管前辈有何要求,晚辈一定尽心尽力去达成。”唐逵面不改色,只是说话的语气十分诚恳。
此子如此年幼却能与我对答如流,而且性格冷毅,有一股子的狂傲和残暴之气,若我医得了他将来武林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三戒提酒坛继续豪饮,心中却对唐逵做出了评价。
无意间瞧见唐逵脸上有一丝紫气和黑气相缠绕,如果不是他从医多年,根本看不出来。
“你且上前来,让老夫仔细瞧瞧。”三戒放下酒坛,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待到唐逵上前两步之后三戒一只手如闪电般抓出,速度之快连唐逵都没看清就被抓住右手腕。
锥心的疼痛使唐逵不得不痛哼出声,紧咬双唇直到嘴角都有血滴落。
“奇怪,明明只是普通的剑伤而已,为何却有这么猛烈的毒性。”三戒神医一手捋着胡须说道。
见到师兄看向自己,季先生急忙开口道:“没错,确实有一股强烈的毒性凝聚在他丹田之处,这才使他内力时有时无,不知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三戒轻轻的点了点头沉思不语,顷儿松开了唐逵的手腕。
疼的一身冷汗的唐逵退后两步战定,再次看向三戒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惊疑。
季先生曾经说过他这位师兄懂一些功夫,可这哪里是懂一些,简直就是高手,就是门内的黑衣弟子出手他也隐约可以看出出招的轨迹,而他这师兄动作之快除了他的养父唐敖外他再没见过第二个。
常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唐逵毕竟涉世太浅,纵使世间没几人能胜得过唐敖,可功夫在极剑门的黑衣弟子之上的也不在少数。
三戒神医摆摆手转身进了酒坊,季先生本想跟着过去,想起师兄的怪脾气还是没有上前。
唐逵在这间酒坊一住就是五日,期间每天都要来拜访一次三戒神医。
每次季先生都会适宜的在旁边帮着说情,可是三戒神医却一点情面也不肯讲,只是偶尔会问唐逵一些问题。
第六日清晨,唐逵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在院中陪三戒神医下棋,这是这几天来的必须课,三戒神医除了嗜酒如命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下棋。
唐逵自小受到严厉的教育,下棋自然不在话下,加上唐逵心思缜密,而且性格沉稳老练,勉强也能和三戒走上几个回合。
这一局又到生死关头,唐逵这么多天来鲜少有过胜局,今日也不例外。
但是连日来倒让他摸出了三戒神医的一丝性格来,比如开头布局时总是一成不变,不论是先手还是后手总会第一时间将自己牵制住。
看着渐入绝境的棋局,唐逵心中却一片清明,越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越需要冷静。
忽然间唐逵发现棋局中另存生机,三戒神医看似毫无破绽的布局中漏洞百出,如果不是刚才自己心无杂念旁若无人的置身于棋局中,恐怕绝对发现不了这活路。
不仅心中暗喜,脸上也不自然的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对面的三戒神医看到这一切微微露出了笑容。
虽说是在下棋,三戒神医却有自己的打算:若我没有看错,此子身上的毒绝对是她所致,回想四十年前多么的令人畅怀。
季先生虽觉得师兄怪异,可眼见这几日来一直都未反对唐逵陪着他下棋,心中就已了然:看来师兄是答应了。,唐逵本已发现玄机,可他却迟迟没有落下棋子,三戒神医不禁有些诧异:“莫不是又要投降,也罢,老夫有些累了,今日到此为止。”
言罢三戒神医起身就要离去,唐逵落下手中棋子说道:“多谢前辈。”
三戒闻言轻哼道:“老夫又未曾答应你什么,领受不起你的谢意。”
虽然他面上不说,心中却不住的点头:总算有些正气,下棋好比意念,能在绝境前找出这条路,总比想不开自杀的好,这么多天的消磨他身上的残暴之气总算略有减少,就是不知以后如何。
“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唐某答应过您一个条件就不会食言,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前辈尽可先开出条件再医治晚辈不迟。”
“好小子,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像极了当年的老夫,哈哈哈哈!”三戒神医狂傲的笑声使季先生不得不捂住了耳朵,他可不懂什么功夫,这笑声是由内力激发,自然不是他可承受的。
“既然如此就先于老夫畅饮一番再说。”三戒神医说着就提起一坛酒丢向唐逵。
好歹唐逵曾经也是个高手,虽说现在内力难聚,身上还有伤,可左臂依旧稳稳的接住了酒坛。
三戒神医的要求很简单,唐逵在疗伤的这段时间必须要每天都陪他下棋,除此之外还要共品美酒,当然三戒神医要求的品酒之道略显豪迈了一些,唐逵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两人好似忘年交一般相谈甚欢,只是丝毫不提及江湖之事,唐逵对酒也情有独钟,论起哪里酒香,适合什么饮法都说的头头是道。
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三戒神医的妙手下唐逵手腕的断骨一个月后就已经恢复如初。
一大早上唐逵在院子里摆好架势练起了功夫,一套九宫掌打的水泼不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即使黑衣弟子来了都觉得毫无破绽。
“不错,你的断骨已经完全接上,伤口也早就愈合,若是配以内力,想来在江湖中行走纵使不敌也可保命。”三戒神医负手而立,虽然在对唐逵说话却没有看向他。
收起掌法,唐逵长吁了一口气,想要将这三年来所有的郁结之气全都吐出来一样。
“多谢三戒前辈,若不是您医术超群,晚辈恐怕永无康复之日。”唐逵由衷的感谢道。
三戒神医却久久不语,忽然间又问道:“你可知道造成你无法随心凝聚内力的毒是什么毒吗?”
唐逵一愣,他当然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季先生都束手无策他又能如何。
“晚辈的确有过猜想,可却毫无头绪,三年前晚辈在江湖历练之时就被种下了此毒,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此毒乃西域奇毒散灵丹,是一种慢性毒药,依你中毒的迹象来看没个一年半载的连续服用恐怕很难造成如今的毒气团,更不会显于你的气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