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看明宇的严肃表情,心里也不由有些忐忑:“是哪两条呢?”
“第一条呢,我们在这里拖住她,等怜依回来后由她来收拾这张飞,只是她一个人应该不会是怜依的对手。”文姬这才想起身边有这么个强力帮手,气势当即涨了起来,腰挺的笔直。
“可是呢,她未必肯和怜依在外面打。如果她们两个在这里交手的话,只怕文姬姐你这店得重新翻修一次了。”文姬又蔫了下来。这店是她多年的心血,她是绝不忍心看它给破坏的乱七八糟的。
“这不行,第二条解决办法呢?”明宇苦笑,这第二条对他来说就有点麻烦了:“文姬姐你先把帐记上,我带这女孩去找她姐姐,顺便请她姐姐把帐还上,你觉得如何呢?”他不是不能帮女孩把帐还上,只是这种坏毛病是不能惯的。
文姬点头,但又有些不安:“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要不,这饭钱就算了吧,反正也没多少钱。”看文姬那想放手又舍不得的模样,明宇知道该怎么做了:“文姬姐,请你放心。我是一定要帮那张飞找到她两个姐姐的,催付饭钱只是顺便,因此不是很麻烦的事。”
文姬长舒了口气的样子:“这样,那就拜托明宇你了。”明宇又走回张飞身边:“张姑娘,可以详细的说一下你和你两个姐姐是怎么失散的吗?”
张飞咬着手指回忆:“我们三人一起来洛阳拜访刘备姐姐的老师卢植。回来的时候,在街上遇到蒙面人的袭击。二姐看那蒙面人武艺高强,一时技痒追了出去。她要我和大姐两个先回去。大姐临时想到有事要跟卢植老师说,要我在这条街上等她,可是一去就不回来了,呜!”
明宇头疼,这三人竟还都不是洛阳人氏。自己没有李傲天的许可是不能离开洛阳半步的。现在,也只有先找到张飞口中的卢植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这张飞看起来很粗线条的模样,怎么这么爱哭?
“张姑娘,请问你还记得卢植家在哪里吗?”多半是不记得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给饿成这德性。果然,张飞抓着脑袋很困惑的模样:“我从来不记路的,大姐和二姐去哪里我就跟她们到哪里。”
“那你们自己家的地址还记得吗?”卢植的住处还得问怜依这地头蛇打听,但女孩应该不至于连自己的住址都不记得吧?“……不知道。”好吧,明宇承认自己被打败了。
女孩子的那事往往要比男孩子耗上更多时间。好不容易等到怜依回来,明宇向她打听卢植的住所。怜依点头:“这人我知道的。整天吵嚷着要‘兴复汉室’,神经病一个。这人也在李傲天的黑名单上,也就在近期要被清理掉的对象。她的住所是由我派人监视的,所以我知道她住哪里。”
神经病?不是吧?但愿她神智是清醒的,不然这张飞就真不知该送回哪里去了。还好还好,李傲天同学不是那么勤奋,不然就真不知要到哪个乱葬岗找这位卢植老师了。
在城里跟着怜依后面乱走一通,明宇不得不承认,他也不记得路了。途中经过N条岔路,N个街口,光绕路就把明宇绕晕了。如果再把明宇丢回文姬餐厅那里,怕打死他也再找不回现在这地方。
清幽的竹舍。围绕着它是一片绿意喜人的竹林。芳草萋萋,几只白鹤在其中悠闲的散步。有清幽古雅的琴声从竹舍里传出。然而,一声大喝:“傲天贼子,欺君罔上,你不得好死!”
这女子的娇喝声如黄莺啼啭,分外妖娆,把明宇的骨头都叫酥了。额,这话由美女喊出来,杀伤力微乎其微啊。算了,这是她和李傲天之间的事。他还是抓紧去办自己的正事,不该掺和的事还是少掺和。
明宇刚要去敲竹舍的门,怜依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怎么了?”怜依细细的叮嘱他:“这人很不可理喻的。待会进去,不管她要你做什么,你都绝不可以答应,知道么?”怜依很紧张的样子,她是怕他再做出什么招李傲天猜忌的事吧。明宇微笑着安慰她:“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因此什么都不会做。”
怜依“扑哧”一笑,松开抓着他的手臂。明宇上前轻敲了下门。屋里的女子轻叹口气,开口:“门没闩,贵客请自便。”明宇心中大定,卢植没疯。
明宇推门进来,只见一女子痴痴的坐在窗前,她的一只纤细玉手覆在瑶琴之上,在她脸上还有点点的泪痕未干。女子的容貌本是极美,弯弯的柳叶眉,含情欲语的秋水灵眸,略为清瘦的白皙面颊。此时眉头紧锁的模样,就如捧心西子,分外惹人爱怜。
“姑娘可有什么烦心之事,可以说给在下听,也许我能帮得上忙。”这话刚说出口,明宇就恨不得回手给自己一个嘴巴:都答应怜依不多管闲事了,自己现在又是干嘛?
女子的眼神亮了一下,可很快又黯淡下来:“此事非常危险,公子一片好心,我不想害了你。”明宇轻吁口气,他这才有空打量房间。卢植的房间陈设很简朴。壁上悬着口长剑,床边设一扇书架。桌上笔砚,墙角盆栽。这就是她房间里仅有的装饰了。女子正坐在面朝房后的窗前,从那里可以看到一池粼粼清水,几枝残叶。女子心情本就不好,看到这般情景,触景生情,怕是更添了许多心中愁绪。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明宇打起精神,刚想问卢植刘备的事情,却被张飞抢先开口了:“卢植姐姐,你心里有什么烦难可以跟明宇说的,他是个很热心肠的人呢!”
女子的眼里再次闪现希望:“李明宇,公子可是汝南学校君主李明宇?”明宇点头,就看见卢植撩起衣服下摆,对着明宇盈盈下拜:“公子在上,请受奴家一拜!”明宇吓了一跳,这礼他是绝不敢受的。
明宇想扶起女子,卢植却只是跪在那不肯起来:“我大汉的国运就系于公子的一念,因此您绝对当得奴家一拜。还请您一定不要推托艰难,拯救国家于水火之中!”女子情真意切,几滴清泪竟落在明宇手上。
“姑娘你先起来。你有何难事可以说给我听,只要在下力所能及……我会尽力帮忙的。”还是答应下来了。这话一出口,明宇就见怜依不满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看。我这不也没办法吗?总不能就这么看人家姑娘跪在那吧?
明宇是真不知道自己面前这卢植现在到底是什么精神状况。大汉国?这女子该不会以为自己身处东汉末年那个时代吧?这人物的代入感也未免太强了吧?她如果叫自己帮忙刺杀李傲天,自己是干还是不干?
明宇正在胡思乱想,卢植被他下意识的从地上扶起,就见一大片雪白腻滑的肌肤狠狠冲击着他的视觉。哦,天哪,卢植想必没料到有访客,因此上身只穿了件贴身小衣,胸口那里没掩好,露出一大片春光。
罪过,罪过!明宇急忙扭过头去,卢植顺着他目光看,女子的脸羞得通红,急忙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好半天,卢植脸上的红云才褪了下来。卢植邀明宇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屋里只有两张椅子,明宇坐着,怜依、貂蝉和张飞三个就只有站着。
明宇委婉的询问:“不知卢小姐你想我帮你什么呢?”卢植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一眼,这话她实在难以启齿:“我希望明宇公子你能效法汉末貂蝉,挑拨李傲天和吕布两人之间的关系,使他们两人自相残杀,我会趁机联络一些反对李傲天的朝廷公卿,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机一举除去这两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明宇苦笑,他真没想到自己竟成为美男计的主角。“恕我做不到。我身为男儿,行事堂堂正正。日后会在战场上和李傲天一决胜负,但这种用阴谋诡计陷害别人的事情,我实在不能苟同。”
卢植眼神黯然下来,良久,女子咬着牙下定决心:“公子,只要你能帮助我达成心愿,卢植此身愿归属于您,为奴为婢,听凭使唤。甚至,甚至……就算您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也不会拒绝。”
卢植这一番话说完,脸蛋羞的通红,趴桌上不敢看明宇。怜依的手搭在明宇肩上,显然,只要他敢胡说,女孩就会捏碎他的骨头。明宇赶紧把心里蠢蠢欲动的想法压了下来:“抱歉,我还是做不到。卢姑娘你还有其它事需要我帮助吗?”
卢植苦涩的摇摇头。吕布就像是李傲天的护身符,她跟在那人身边一天,李傲天的地位就没人可以动摇。失望的女子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节,她这才想起明宇他们来此找她,应该是还有其它事情。
“公子,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呢?”明宇这才想起正事:“您的弟子刘备,您知道她现在去哪里了吗?”卢植苦笑:“这孩子,从我这里讨了件东西,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也许现在正在回徐州的路上吧。”
“!”卢植这才看见一旁侍立的张飞,女子有些愕然:“你是……跟玄德一起来的那小姑娘?怎么?你没跟她一起回去么?”明宇苦笑:“这正是我来这里找您的原因。她似乎走的太急,把自己义妹忘在了这里。”
卢植很头疼的揉着脑袋:“这丫头,还是这么粗心。不过玄德在面对大事时还是很细心的。”卢植最后还是为自己弟子辩护了下。额,刘关张结义,誓同生死,居然糊涂到把这么重要的人都忘在脑后,那刘备面对大事怕也不很靠谱。
“那么,请问您知道她在徐州的具体住址么?知道这个我们也好把张飞送回去。”卢植笑了:“这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我这弟子在徐州那也算小有名气,她住的地方应该不难打听到。”
卢植对着明宇优雅的施礼:“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女子坐到桌前,轻磨砚墨,挥毫疾书,不一会儿写就一封信,装进信封交给明宇:“这封信还请公子带给小徒。他日如果有望见到汉室复兴,卢植绝不会忘记公子今天的恩德,妾身对公子许下的承诺,依然有效。”说到这一句,卢植又羞红了脸转过身去。
明宇把信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入怀里。怜依忍无可忍,就要冲上去把卢植撕成碎片。这女人分明就是觊觎明宇,还找这么多的借口!貂蝉从后面抱住她,拖着她走出竹舍。
一会儿后,明宇也从里面出来,见怜依还一副气咻咻咬牙切齿的模样。女孩走到明宇面前伸手:“信给我!”明宇愕然:“你要它干嘛?”“里面肯定有什么针对我们学院的阴谋,绝不能让它落到刘备手里!”
明宇摇头:“应该不会。徐州和豫州间隔着兖州,刘备她就算真有这个心,她的手也够不到这里。我看她也蛮可怜的,就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吧。”怜依还是有些牢骚:“你就会滥好心!”
明宇皱眉:“只是我们要怎么去徐州呢?李傲天绝不肯放行的!”怜依沉思:“这事我会去跟他说。”女子恳切的看着明宇:“明宇,我是信任你才会这么做。你可一定要回来我身边,好么?”看着女孩颇为忐忑的模样,明宇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手轻抚她的头发:“放心,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