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萧律的信仰(四)
孤独的火2015-10-25 03:572,276

  早晨八点钟的街市,为何却不是一副繁忙的样子。

  就像南方的小镇一样,真诚淳朴。

  人来兮,人往兮,偶有鸡鸣犬吠。

  太阳的光芒不那么明显,却已确凿使天空和大地呈现出光亮,在纷飞的雪中闪烁着光芒。

  近处的楼栋中没有灯打开着。似乎只有远处拉起窗帘的房间是讨喜的橙色,像黄昏一样柔软,分明是冬和景明…向更远处望去,枯枝直指天空,夏日柔和翠绿的大树在愈益清寒的风中变得陡峭犀利,可它们分明又是落寞的,又是风吹过也不摇不动。好像是咽不下这口气。

  是谁!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然而日影移动,月涛依旧沉寂。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围着红色围巾。他看见每个人都匆匆的走过,没有人投给他一个安静的目光,只是拼命的向前赶路,虔诚的如同一个个圣徒。可是他知道,他们都不曾真正想过自己为什么如此忙碌。于是他们仍旧匆忙,一个一个将他丢下,身边仿佛被踏出无数的脚印…

  冬日孱弱的阳光慵懒的透过街边寂静的大树,只有它陪他静立,他伸出手捧起一片斑斑驳驳的雪花,单薄而又凌乱,仿佛下一秒便会融化,曾几何时它亦寂寥如斯…

  几个女生牵着手,大声喧哗的一路走过,脚下便是铺了一路的印痕。今天是情人节。他,他们曾经说:有一些事情,无关于爱情,无关于女生与男生。

  过往的温暖在他手心跳动,她们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荡,回荡……而他却似推开一道又一道的门,回头浏览她们对着哪个男孩吹口哨,然后疯狂的大笑;或是在听什么歌到动情时,潸然落下的晶莹;抑或是那时候无足轻重的争吵和毕业时笑得不太认真的脸孔。

  他的生活曾是那么美好,直到有一天,他惊讶的发现他拥有了一种特异的能力,一种使自己内心产生寂寞的原因。他无从考证这些寂寞缘何而生,就像无从考证爱生于何处。这些寂寞如同一种瘟疫,已经在今天的世界里根生发芽。身边的伙伴已不再那么重要,他们的规则已不适合他。

  知道遇见了她。她和他一见如故,像是失去玩具的孩子,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他还记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这个世界的规则不适合我们。”

  还记得,不久前,她用他教她的话砸他…还记得他们彼此珍惜,彼此保留的纯洁…

  然而,他们都是寂寞的。

  寂寞是生命的一种颜色,它有别于霓虹的绚丽,它是一种灰色的华丽。从此,他们因此而迷茫,失望,惊慌失措。直到无以言表,知道她爱上它。

  从此,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只以利益和欲望为目的的妲己。

  他们曾是彼此的知己,他们会在一起,无论难过还是开心都会在一起。还记得他给她写的离别信笺:“那天我看见华氏集团的大楼,突然想起咱们的秘密基地。你还记得吗?你现在拥有一群朋友,我们在见面的时候竟不能像一般的朋友那样随便打个招呼,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心特别疼,我盯着你的背影一直看,你和你的'朋友'嬉戏打骂,我一个人在你背后默默的看着你。你的改变让我很难过…我听到华氏这个字眼的时候,心里会泛起涟漪。那里承载了我最多的感情。那里是我最眷恋不舍的回忆,但也是我恨之入骨的地方。对不起,我没能让你转变,但我还会尽力,妲己…我仍然会爱你,等我!”

  提着食物和水,他释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任何一件事,当被冠上“曾经”两个字,就意味着回不去了。

  张麟走后,萧律便查看起那台精神突越仪器来。

  当他发现自己的异常时,又将当时的场景完整的想了一遍。他坐了下来,开始冥想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幕一幕闪过大脑,这时仪器却是没有什么波动。

  当他静静思考时,每次掠过自己发疯时的场景,他的心里就会有一丝悸动。顺着这悸动,他继续深入的冥想了下去。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接着慢慢的,他的灵魂脱离身体,沿着不知哪里出现的楼梯一路上到楼顶,在上就是天台。

  在这里,自己仿佛是自由的,随便享受风,天光和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是丁香花,有时是树叶,有时是下面湖水泛起的阵阵涟漪。

  整个城市灯都亮着,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原来明亮的光流在此时变成一连串模糊的小点,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无形的、没有尽头的夜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的向前奔,寻找出口。

  风很大。缩了缩脖子,竟落下两行热泪,只是很快又凉了。开始唱歌,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那些回忆,回不去的记忆。一种莫名的悲伤袭上心头,开始泣不成声了,开始迷茫了,开始走向极端……白天与一堆人在一起笑得没心没肺,却每天在夜晚黯然神伤。

  看着自己无厘头的发泄,有种想笑自己的行为,他只能和自己对话,因为他找不到倾诉的对象。当他把自己的故事叙述给别人听的时候,换来的也许只是一笑而过。

  接着,他看到一个人,从天际飘来,是林雪。她微笑的抚摸着他的脸,接着一丝寒意,与他擦肩而过…她是第一个看到他努力和付出的人,终究就这么飘过,终究得不到?…接着是塔丽娜,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就默默的离开…接着,又是他的父亲,母亲,老师,同学…还有张麟…他就这么淡然的站着,眼底露出惊讶:他自己也是如此飘过,难道,他注定失去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难道,这布满阴霾的一片天空…就是他唯一保留的纯洁心境?

  他开始害怕了。向前不断的走,却无法走出这片天台。

  走着走着,他终于是听到有人说话。一阵惊喜,终于找到了同伴,这样就不那么害怕了。

  “嗨,能听到我吗?”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喊道,喊的嗓子生疼。

  但对方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心底的紧张感步入心头,他向着声音快步走去,那个声音明明就在耳边,但却这么远,怎么也找不到。

  渐渐的,声音好像多了起来。

  他仔细听,是个小女孩的声音。稚嫩的笑声,像银铃一般。他听到她的声音,一直重复的说着一句话,就这样,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有种似梦非醒的感觉。“你既然认准了一条路,何必去打听要走多久…”……

  当他醒来时,他看到了林雪,杨海涛,还有张麟。众人就这么担忧的看着他,直到他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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