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天,有什么事么!”雅茹扫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随即接起。
“姐,我在顺义路,我刚刚、好像看到那个女人了!”电话那头的俊天粗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什么?俊天,你是说你遇到妲己了吗?”雅茹立即紧起了眉,身旁的老人及张麟也立即跟着警觉了起来。
“应该是她没错,姐,你快过来,我报警了!”
“俊天,你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过去。”雅茹面色一紧,迅速的往车站走去。
张麟立即急了,跟着上前,眼巴巴的问道:“雅茹,是找到妲己了吗?是不是?”
劳斯莱斯不知何时开到三人面前,摇下车窗,语带命令的说道:“上车!”
雅茹冷静下来,对着两人说道:“先上车再说吧!”
车子快速的来到顺义路,前方困着一大堆人,车子无法前行,只好在半途下了车。
雅茹拨通俊天的电话:“喂,俊天,你们在哪?”
“姐,我们在天台,她、她疯了!”
“白雅茹,你想*死我?!我就让白俊天陪葬。”
“不……”话筒里传来毒辣的声音令她的心一哽,五年前的一幕仿佛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雅茹努力的沉着气,轻柔的出声,“妲己,你父亲和张麟就在这里,你难道没什么话想对他们说吗?”
雅茹将手机交到张麟的手中,抬头环顾着四周寻找着目标。
“喂,妲己……”
“在那里!”华槟伸手指着人群:围观处的顶楼,深吸口气,立即冲入一旁的楼梯。
雅茹立即跟上,急声说道:“不要刺激她,俊天在她手上!”
华槟回过头拉起她的手,一面快速的爬着楼梯,一面宣誓道:“放心,我不会再让你跟你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
雅茹抬头看着他坚定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股复杂神色。
天台,几名持枪警察枪口瞄准着挟持人质的妲己,俊天面色发青,却仍努力的做出坚强的表情,妲己原本拿着手机凄哀的讲着电话,一见到入口处一同出现的两人,立即将手机抛下了天台,眼底露出了满满的嫉妒与恨意,尖刀抵着白俊天脖子的手也更紧了。
“俊天!”雅茹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瞪着眼紧张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害怕的不敢眨眼。
“姐,我不怕,就算要下去见爸爸,我也一定会把这个女人一起带下去!”白俊天红着眼,气喘吁吁。
“不!”此刻的她已经大失了方寸,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妲己,你恨的是我,我做你的人质,跟你交换俊天!”
“雅茹,不要过去!”张麟推开一旁的华槟,迅速的握住她的手,同样惊慌的看着她,“让我去。”
“你去有什么用,她会跟你交换俊天吗?你跟俊天是什么关系?”雅茹口不择言的大叫。
张麟二话不说的将她护在身后,面对着一脸狰狞的妲己,一步一步向前,诱哄道:“妲己,你在做什么?只不过请你去警局问话,你现在挟持人质,反而把事情搞复朵了。”
“你不用骗我了!“妲己摇头,绝望的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紧张的手心发抖,“你恨我,你们个个都想我死,你们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到我头上,你们全部都想*死我。”
张麟停下了脚步,眼底阴了阴,道:“你…”眼底的惊慌汹涌出来,而华槟也是紧张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口袋。。天台的三人惊讶的看到了摘下帽子的三个孩子,他们的眼神呆滞,其中的一个还暴露着和妲己一样的暴戾和那深邃的红。
“白雅茹,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类,这些伪善者!凭几把破手枪就能伤害我?”一股几乎黯淡到看不清的红色气息袭向天台下的大地,配合她的还有那个眼神充满暴戾的男孩。
张麟三人对视一眼,华槟首当其冲的奔跑过去,正要接近妲己,却不料被瞬间踢到在地,林雪毫不迟疑的接上华槟的双臂,将他打退了回来,情急之下,华槟冲着妲己吼道:“那场绑架不是你主导的?授权的事不是你刻意隐瞒的?雅茹家族的悲剧不是你间接造成的?”
“你们不能怪我!”妲己绝望的大叫,神情有些失控,“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主导的,那场车祸不是我导致的,不授权给检察院也不是我宣布的,白雅茹家的灾难更不是我做的的,……我只不过是把该说的说出来,不该说的没说而已,这该怪我吗?凭什么你们认为我就该全权听你们的摆布,我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吗?”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此刻半疯癫的她,听着她对别人的指控,为自己的辩护:“我爱槟,我不愿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恨白雅茹,我想要让她不得好死。……这有什么错,这有什么错?”她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一些,扫过一个个对她露出痛恨眼神的人,扫过那个气喘吁吁上来,年过半百、泪眼婆娑的亲人,心底的苦楚和绝望几乎吞没了她的心理,“哈哈哈……你们叫警察来抓我?可以呀,抓呀,看你们的动作快,还是我快。”
退后,高跟鞋已然悬空在天台边缘。
“俊天!”
老人的眼珠凸了出来,紧张的大叫:“妲己!”
“不要!”张麟和白雅茹随即的追上前去,那本来就微弱可怜的红色气息瞬间消失,仍凭妲己和萧律再怎么挥手,只要白雅茹在陌城之中,他们的异能就会丧失,连张麟也毫不例外,二人被萧律和杨海涛缠着,张麟和雅茹背靠背警惕的站着,“雅茹,这三个孩子是被控制了,不要伤害他们!”
点点头,二人只能依靠着身体的基本格斗保护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华槟的胸口微微发烫,他连忙扑了上去,很轻松的扣住抵在白俊天颈间的尖刀,在妲己失神之际,打落了她扣住俊天脖子的手……
一场混乱,妲己掉下了天台!
身体悬空在几十米的高度,手腕被紧紧的扣住,头顶是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他此刻正努力的想要将她拖上去。
半空的风异常的冷,吹得她神智清醒,轻启唇,悠悠的问:“槟,你爱我吗?”
华槟吃力的扯住妲己的身体,听见她突如其来的问话,着实一愣,随即冷酷的摇头。
“那么,你曾经、有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不死心的再问,眼底透着一丝期盼和乞求,唯一生存的意义。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冷酷的话,响在耳边,究竟是多少的苦楚从心底涌上来,她不知道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朵着犀利的尖叫声。
风中,似乎有母亲的哭声,有父亲的叹息声……
然而最清晰的还是那一声:“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好冷,好冷……
她闭上了眼,使劲全身的力气,择脱了他的钳制,……如垂落的风筝般,她微笑着张开双臂,身体直直的向后躺去!
华槟吃惊的浑身一震。
“妲己!”惊恐瞪大的眼在赶到天台边缘时,眼睁睁看着她直直的坠落,然后,血浆迸裂。
张麟的膝盖一软,无力的跪倒了下去,老人的嘴半张着,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周一片寂静!
空气凝固了,时间静止了,只剩下呆怔的人群,冰冷的死亡!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人都沉静在一片静默之中,送走了妲己之后,老人显得更加的老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湿地上的青砖,打湿长青的松柏,打湿了未撑伞的人们的黑衣。
老人一直都静默着,没有哭,亦没有出声!
直到天色渐暗,他们这才互相搀扶着,转身,缓缓的离开这一片静默的墓地。
身后,那张照片上的女儿笑容甜美,如暗夜精灵一般。远去,渐渐的远去……
雅茹迎了上去,暗示了眼一旁的白俊天,两人一左一右的去搀扶老人,可是老人却像没有看见他们一般,低着头,静静的从他们中走过。
“姐!“俊天看向一脸失神的雅茹,出声轻唤。
“对于妲己的死我不会愧疚,但对于叔父跟张麟……”她的眼底滚动着情绪,“我有责任为他们做些什么的。”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雅茹,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伯母拍拍雅茹的手,一脸鼓励。
雅茹感激的回以一笑,眼神微微闪烁,刻意忽略着不远处一身黑色笔挺西装朝她走过来的男人,跟伯母说了声:“那我先走一步了!”
“姐,我也去!”俊天快步的跟了上去。
黑色锃亮的皮鞋停了下来,看着那道迅速离开的背影,俊美的脸庞微拧,痛苦的纠结着。
“华槟!”张麟跟上,年中撑着把黑色雨伞,顺着好友的视线,看向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唇边浮起一丝苦笑。
“我们也走吧!”
“嗯!”
两人上了轿车,很快滑入车道,离开了这令人生寒、四周冰冷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