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疯子,可以少了这么多“行人”的权衡,又可以没了这么多“司机”的失误,我真的很庆幸。也许,只有疯癫,只有*裸地行尸走肉,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本真吧。但是,可笑谁又会把用假装封存好的行尸走肉裸露出来呢?至少在假装还可以维系以前,没有人会这么做。
我所走过的渔村就是这样••••••直到一个连接点崩塌,假装才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倒。怀疑、误解、疯狂、利欲,才会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疲倦地坐倒,艰难地抬头,迷糊地睁眼。我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蝶姬工作的餐厅!我绝对不相信这是什么命中注定,我绝对只相信这是思维在胡思乱想下的行为守旧。对,我在这个城市待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只知道来这里的路径。因为这里的地址蝶姬强势地让我记住了,因为去其他地方的时候我是恍恍惚惚,回来得更是赖人腿脚。
无处可去的情况下,我打算观摩这里,毕竟我还真的没欣赏过这里的人情百态。当然,观摩的身份是一个疯子,而不是顾客。
我死皮赖脸地在接待人员地劝说下蹭进去,找了个角落蜷缩好。尽管如此安分,还是引来无数刀锋般恨不得把我戳死的目光。我回敬以疯傻的笑声,那些目光立刻在权衡下收敛。
我扫视餐厅,这里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是大众用餐,第二层我还没有能力看到。找寻一周,没有见到蝶姬,我想她应该是在二层服务。毕竟以她的姿色怎么可能来一层抬碗收盘,肯定在二层端茶送水。因此,也可以想见二层是包厢之类的地方。
晃晃悠悠到二层,我找了个低调的位置倚靠下来,观察着包厢间的过道。一时无人,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听觉上。侧边的墙壁里传来程序式的寒暄:“您好,赵校长。我是丁老师的朋友••••••”一个从声音里都能听出油腻味的人打断了寒暄:“行了行了,我没空听你是谁?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把我的一日三餐安排满,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知道是些什么人。”说话者的声音顿住,似乎忙于进食而堵住了喉腔。
里面气氛有点凝固的压抑,我能想象到之前寒暄者的心里有多么地怒火中烧,但是我也同样能想象到他现在的心里有多么的平静温和。因为权衡之下,他的假装能够让一切顺利,反之前功尽弃。
赵校长似乎吃够了,声音又起:“嗯,为孩子这事,挺*心的吧。当父母也不容易,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行吧,你们交个五万给学校,我再让体委给你们个体育特长生的证明,孩子就可以进来了。不过,进来后成绩可得抓紧呀。”一番话说得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只可惜他之后的行动一点也搭配不上刚才的话,直接打开包厢的门就走了,似乎这段时间他很忙。
家长冷着张脸走出来,瞥眼看到门口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我。刚才的火终于从里面中烧出来了,他大叫道:“服务员!这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这里还接待乞丐吗?”看样子,他是那种可以不用权衡收拾掉我这么个疯子会有什么不划算的厚家底类型。
我试图刷疯,接着很自然地被跟着家长出来的几个人揍了一顿。从他们拳头的力度上来看,他们刚才同样怒火不得中烧于外表。现在中烧于拳头了,最终烧到了我的脸上。
似乎这火还有烬尚存,他们还打算把我带到外面去继续烧。这时候服务员适当地来了,然而却戏剧性的是蝶姬。
蝶姬一身西装制服,妖娆却丝毫不减,只是眼神里再也没有了魅惑的味道。她看到我脸色微变,旋即恢复正常,上来礼貌地劝阻道:“几位客人,很抱歉本店照顾不周。让我把这家伙带出去吧,别脏了你们的手。”
“唉——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拉得住这个疯子,他刚才还要打人呢。我们帮你带出去吧。”家长看了蝶姬立刻公德心大发,励志要为社会做贡献,扫除渣滓。
我被拖出去,蝶姬追上来还想劝阻。然而,局面被一群冲上楼来的警察全搞混了。我心中感叹:“唉,警察什么时候也管到精神病人身上了?难道世界虚伪还要精神病人和世界一样虚伪吗?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有很多精神病人还在正常范畴的原因了。”
警察一出现,迅速制住蝶姬,手铐卡上还用布条封住了嘴。他们亮出警察的身份证明,并且把我也制住了。一个警察侧头,对着想要说什么的蝶姬笑道:“不要试图和同伴交流信息,连环杀人案的凶犯,蝶姬。”
莫名其妙地被拉上警车,莫名其妙地和警车一起呼啸过无数建筑。我正在整理思绪分析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犯,蝶姬。”是什么意思。
第一种情况,蝶姬被误认为某个杀人凶手,毕竟长得太妖娆的人都不太像好人;第二种情况,蝶姬在我看不见的时间段里密谋了什么,可是这个时间段似乎只有打工的时候;第三种情况,我们成功地背了渔村案件的黑锅。
到达警局,应证了我的猜测,我们被误认成了渔村案件的始作俑者。什么毒杀老渔翁,用鲜血引来鲨鱼害死张家三子,最后杀人灭口屠村。警官推理地冠冕堂皇,就像是他写的剧本一样。然而更加惊悚的是,居然人证物证俱全。他们让我们看了什么村民幸村者的笔录,看了施放毒药的瓶子以及瓶子上的指纹验证••••••然而,整个过程里蝶姬被封着嘴巴,我一脸疯疯傻傻,根本不可能有一句辩解。当然,这就是警官想要得罢。否则他们为什么要把主凶设定成蝶姬而不是我,为的就是让精神还正常的主凶闭嘴,让推理成为单方面的叙述。
“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懂,你们究竟是怎么让大海里渔船上的张家三子留下鲜血引来鲨鱼的呢?你们不可能在渔船上,否则自己也会难逃鲨鱼血口呀。”原来一副大侦探姿态的警官大人还会有不懂的时候。虽然我知道他这是想故作疑难,然后再自己解答,以显示其聪明卓著。
为了不让他的解答给我这个帮凶的无期徒刑直接变成死刑,我疯癫癫地坦诚了渔网拉绳里的把戏。只不过凶手好像真的成了自己,而我是那种坦白罪行的好罪犯。
“嗯——原来如此。对,你看吧。就如我所料嘛。”大侦探自我崇拜地自鸣得意,马后炮都还没放就让我看,我真的不知道该看什么。
“好了,就这样啦。明天法庭上见,你坦白罪行估计可以判个无期徒刑,好好地重新做人吧。至于那个小姑娘,最少也是死缓。你说你们年纪轻轻地干嘛要去杀人啊?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奇怪了。”大侦探扬长而去,弄个半天他连动机都没搞清楚,不,编清楚。
“好好地重新做人?在牢里面做吗?但愿我们这些不知道走什么门就来的,别被走正门进来的排挤就好了。嗯,排挤也不要紧,别把命挤没掉就行。”我私下腹诽,人已经被压进了牢房,值得庆幸的是单人单间,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
我望向那远不够容纳一个人视野的窗口,似乎自己被锁住的天空又减小了,而这个窗口是我新的天井。
天井里勉强能看到外面教堂的屋宇一角,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内有虔诚的祷告传来:“我们天上的父,愿你俯听我的祈求,怜悯你的家业,化哀伤为喜庆,使我们能生存在世界上,歌颂你的圣名。
神啊!求你不要让那些赞美你的口舌丧亡!”
我狡黠地笑过,疯傻呢哝:“为什么要这么罗嗦呢?直接说,不要让你的马屁精们恶果,不是多简洁;或者说,要让你们的马屁精们贵福,更明了直白。可是啊,神来连自己都估计不暇,哪来空闲管你们这些白痴。何况真的有神,也是有私欲的罢。对不对,另一个世界的神族们?”
天井里没有传回答话,不过,我要得就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