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一听是吴王,不由转身望了望这位史上七王之乱的主力王。
只见刘濞年约三十,面端肤白,浓眉阔嘴,高近一米八,虎背熊腰,目光炯炯有神,精明强干一览无余。
相较于汉文帝的儒弱睿智,刘濞更具号召力,更易于感染他人。
林凡心知,自己这帮弟兄首先要对付的,就是以这样一位强势的王爷。
若不能以智赚取吴王,七王之乱的发动只是时间上的差别,到时大汉国力大耗,必然对执行大中华帝国之梦的计划损伤太多。
想到这,林凡决意跟刘濞进行软交锋,智取刘濞及众王,尽量不发生史上的七国之乱,以保存大汉国力,为执行大中华帝国之梦计划积攒一切资源。
林凡相信,只要刘濞带头攻击自己,史上参与七国之乱的其他各王,势必会以刘濞马首是瞻而跟进。
林凡深知,自己最好先了解各王的实际情况,从中找出软肋,能拉拢的拉拢,能分化的分化,死硬派则要坚决打击。
如此一拉一打一分化,中间派见风头不对,便会乖乖地听话。
打定主意,林凡装作不知晓吴王刘濞的反心,以浑然未觉的表情,带着微笑望着吴王刘濞,静待他开口说出反对的理由。
刘濞眼睛余光见林凡正望着自己,冷冷地看了一眼,目光转向汉文帝,说:“皇上明鉴。臣唯愿大汉江山永固,皇恩世代绵延。凡虑者皆以利大汉否为标尺。利者,鼎力助之;弊者,直言道之。皇上乃千古明君,目光如炬识奸诈,仁心德政泽万民,胸怀似海纳百川。臣惟闻盘古神斧开天地,上清浮为天,下浊沉作地,人神分居之。人有人道,神有神道。天子乃上天所遣,以神道匡正人道,以神心教化人心。圣哲云:‘地广无边分四面,天高有界镇八方。’四面者,东西南北也!若地圆,何以分东西?若为球,何以分南北?倘若地圆为球,则东西不分,南北无别,何来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伏祈皇上圣鉴!”
刘濞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大有为大汉千秋万代而肝脑涂地的意味。按当时的知识发展水平,的确不能说刘濞这番话有错误所在。
汉文帝也挑不出吴王所言有何不妥之处,便说:“吴王所言甚是。陈丞相,周丞相,列位大臣,你们可有话要说?”
吴王本就是宗室中的代表人物,宗室众臣及许多大臣平时均以吴王马首是瞻。吴王方才所言,句句在理,并无不妥之处,何况皇上已表态,群臣便纷纷支持吴王所说。
朝堂上只剩下两位丞相未发表见解。汉文帝将目光落在陈平脸上,问:“两位丞相见解如何?”
倘若陈平未曾看过林凡的地图,未曾听过林凡的解说,倒直接会以为吴王所说在理。而此时,他心里既已接受林凡地圆为球之说法,自然对吴王地方之见解不以为然。
见皇上征询自己的意见,陈平望了望林凡,抬起头来望着汉文帝,双手抬拱一揖,说:“皇上英明!臣以为吴王所言甚为不妥,也与事实相悖。地确分东西南北,时确别春夏秋冬。然,何谓东西南北?何致春夏秋冬?”
陈平如此反问吴王刘濞,正是其聪明之处,是想引刘濞入骰。
刘濞不假思索地说:“陈丞相何以置上南下北左东右西于不顾?”
见刘濞果然被引到与自己理论的道上来,陈平微笑着问:“吴王,老夫自然不曾忘却上南下北左东右西,此乃稚儿亦知之识图法,何况老夫?且问吴王,秦魏东西何分?”
吴王刘濞听陈平问这么浅显的问题,心知聪明绝顶的陈平,后面绝对会跟着难解的问题,便小心翼翼地说:“自然秦为西来魏居东。”
陈平微笑着说:“吴王说得对!二问吴王,魏齐东西何分?”
吴王刘濞听了心中一动,已然猜到陈平如此相问的用意,但陈平既然问了,自己不能不作答,只好故作从容地回答:“自是魏为西来齐为东。”
陈平望着吴王刘濞,见其已然入骰,便微笑着说:“吴王所说,分毫不差。三问吴王,何以魏地既为东来又作西?”
吴王刘濞虽然心知陈平会有此一问,自己已然着了这老匹夫的道,可当着皇上及众大臣的面,也只好如实回答:“与秦较之为东,与齐较之作西。”
吴王刘濞在宗室中享有隆望,在大臣中极有威望。陈平虽贵为丞相,但为人极为圆滑,轻易不会得罪于人,何况对方是地位尊崇的吴王!
于是,陈平温和地笑着说:“吴王所言极是!魏与秦齐相较之,方能言东西。同理,魏与赵楚相较之,方能道南北。因之,所谓地分东西南北之说,乃相较之下而言。我大汉臣工以匈奴为北,以百越为南,以东洋为东,以西域为西,此乃各处与我大汉所处之地相较之而得出的结论,是相较于我大汉所处之地而言之。吴王,老夫所言可有谬误?”
吴王刘濞平时虽知陈平善言雄辩,此时与之争锋,方体会其温婉言词中所蕴含之锋芒,虽在心中呼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老丞相之言并无谬误之处。”
陈平见刘濞承认无谬误,继续说:“吴王,老夫孤陋寡闻,心有疑惑未解,尚祈吴王教指一二。”
刘濞见陈平还要继续发问,心中暗自叫苦,但陈平言语谦恭,自是不便发作,只好陪着笑脸说:“老丞相谦让过了。本王与老丞相相较,方为孤陋寡闻之人。倘若本王解得老丞相心间疑惑之一二,实属侥幸矣!老丞相请问。”
陈平望了林凡一眼,看了下林凡手中的电脑,微微点下头,便将目光投向吴王刘濞,问:“请教吴王,大汉之西何国居之?”
林凡心领神会地将世界地图点击出来,拉到中西亚地带,然后起身与陈平并肩而立,好让陈平看得到荧幕上的地图。
刘濞见状,心虽存疑,口中却道:“西南为羌,西北康居,正西大月氏国。”
陈平点着头,说:“对!请问吴王,大月氏国再往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