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汉文帝的允诺后,林凡立即回仙居宫与弟兄们商量对策。
用过午饭,林凡让周晗单独陪同外出。周晗正欲按惯例向汉文帝秉报去,被林凡微笑着制止了。
林凡似乎不经意地说:“只是到吴王行馆去走走,都是自家人,就别再去烦皇帝了。”
见林凡这般说,周晗虽然心中惶然,却不敢违抗,点点头便去交待郭祀负责仙居宫的安全。
吴王刘濞正在行馆设宴招待魏王等王爷,得知林凡单人来访,不由一愣。魏王凝眉略思,再望望吴王,吴王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知他来何意。我且先去迎他一迎。”
吴王来到行馆门口,见林凡正负手而立,观赏着午饭附近的景色,身边只有周晗一名侍卫。
刘濞乐呵呵地迎上前去,双手不断作揖,说:“怪不得一早起床,就闻得喜鹊登檐欢闹,原来是林大仙人大贵客要光临寒舍哈!行馆简陋,请林大仙人大驾曲尊,入馆欢叙。这边请。”
林凡还以一揖,笑吟吟地说:“未告擅访,还请吴王恕罪则个!吴王先请!”
两人礼让两回,林凡说声:“僭越了!”就与吴王一前一后进入行馆。
刘濞将林凡引至餐厅,见魏王刘戊等都在,林凡一一抱拳作揖为礼。众王爷起身紫离离座,个个堆满笑容地将林凡半请半拉般坐上来宾首席。
吴王刘濞命人重整碗筷,新上菜肴,山珍海味摆满桌面。
吴王笑嘻嘻地用银筷子夹起一大块鹿腿肉,递到林凡面前的空碗里,说:“林大仙人光临寒馆,令寒馆陋室辉光熠熠。陋馆无以相待,尚祈林大仙人谅解再三!”
林凡笑嘻嘻地说:“满桌山珍,入目佳肴。如此丰盛,吴王若言无以相待,恐天下再无盛宴矣。”
虚礼客套话说过,吴王笑吟吟地说:“各位仙家来我大汉朝,诸多物事出神入化,令人匪夷所思,令我大汉满朝文臣大开眼界,只能作神仙想。然,各位仙家坦承来自2000多年后,并非神仙。此等坦荡诚意,令我等敬羡之余,更为钦慕。众仙家真乃坦坦荡荡君子也!”
林凡夹起鹿肉啃下一小口,连嚼边连声赞叹说:“真是好东西!承吴王夸赞,我等实乃游玩之际,不意竟穿越来大汉朝。虽是无心,然能与吴王等众王爷同桌共餐,实属有幸。我等自幼读书入课,便读到大汉朝在座诸位王爷之英雄业绩,早已心向往之。不意今日竟能得逢诸王,如高山仰止不敢攀也!”
魏王见林凡谦逊有度,话语得体,不卑不亢,不禁就喜欢了三分,说:“林大仙人谦谦君子,浩浩识知,实乃我等之楷模。倘若能得到林大仙人指点一二,便是我等前生积德,此生修道,方求得来的福分。”这是魏王刘戊在试探林凡心里的态度,但这话却说得冠冕堂皇,无可指谪。
林凡谦逊地说:“魏王等众王爷丰功载史册,伟绩垂千古,乃人所共仰之典范,入世为人之样模。能得众王爷提携点化一二,我等此生便无可憾之事矣。尚祈吴魏赵济淄胶诸王不吝赐教一二,若以为我等或属可造之材,便顺手提点一二,我等便受用不尽了。”
赵王刘遂见林凡谦逊,又是来自未来2000多年之人,定然知道许多从今往后之事,便想问询一二,以便作为将来自己行动之标绳。可当着众位王爷的面,又不好意思直询,便想约林凡到自己的行馆相叙时再行问询。
除了吴王刘濞,其他各位王爷也都存了赵王刘遂一般的心思。于是,席间只谈趣事奇闻,均不论国事,倒也显得相洽甚融。
初次拜会刘濞等王爷,林凡也不便直言削藩诸事,侃侃而谈间,将2010年代的事物,倒介绍了不少,引得诸王放神倾听,神往不已。
酒酣腹暖如知己,语妙言真似弟兄。
林凡妙语连珠,讲的是2010年代的真人真事,什么神箭探月、宇宙飞船、冰海沉船等等,纵是现代人听来亦觉新鲜有趣的事物,听在诸王耳中恰似神仙化境里的事物一般。
这顿饭边吃边聊边问边解说,一直吃到夜幕低垂。林凡吃得肚撑腹涨,说得口干舌燥。众王见林凡很疲惫了,这才送林凡归去。
因汉文帝有旨,谁家请林凡等人,谁家便得负责他们的安全,出了状况,谁请谁负责。于是,吴王叫来韩怀冰,让他带着二十来位武功高强的家将,陪侍卫周晗一同护送林凡回皇宫。
送林凡走了后,七王再次入席相互交换自己对林凡来访经过的看法。
赵王眯起一双眼睛,定定地瞅着桌面上的鹿腿肉,想起了林凡啃鹿腿肉时的模样,定是先前没有吃过鹿肉的人,便说:“依本王看法,林凡此来实为试探我等王爷对其弟兄们的意见。刚才,他说他们弟兄实因游玩误入我大汉朝,想来他们也知道是回不去了,便以帮助我大汉朝之名来朝,实想在我大汉朝谋得一官半职,也好温饱过此一生。本王倒认为,席间其所讲事物倒是有真无虚,只是讲的都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与事而已。如此,本王认为其此行目的,在于寻求我等王爷的认同,好在官场混出人模人样来。”
淄川王刘贤也有同感,说:“我也觉得其此行,意在寻求我等支持,好在皇上身边呆得下去。”
济南王刘辟光轻轻地点着头说:“若其只为混好而来,凭他们所学所闻所见所识,这事倒也容易相与。若其脸怀远志,则其此行深值我等惕警于心。”
胶东王和胶西王同声笑说:“济南王此乃废话也!”
吴王刘濞将目光望向微闭双眼,一言未发的魏王刘戊,问:“魏王有何高见?”
刘戊慢悠悠地说:“我倒觉得济南王之言甚为有理。圣人云:‘防人之心不可无’,有防总胜于无防的。”
吴王刘濞目光深沉地点下头,继续问:“依魏王所见,我等该当如何与其往来呢?”
魏王轻声说:“眼下,其非敌非友,来日将会如何,且待来日再作定论。我等与彼等先宜泛泛而交,莫交心,莫拒心,先察看些许时日再来议论,尚来得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