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飞徐步凑近李纲身前,拱手道:“草民凌易飞拜见李大人,今日能在此与大人相聚,实是三生有幸!”
李纲道:“二位英雄数月不见,不想却在晋中相遇,幸会,幸会……”说话间,喜色徒然间变得郁郁不悦。
卓云山心知此次李纲带兵杀敌关系整个大宋命运,不得有丝毫闪失,遂严谨道:“承蒙大人抬爱,上次于汇林山庄比武大会之上,我兄弟二人有负大人所望,弃任边关水师一职,还望大人海量汪涵,多多宽恕。”
李纲和颜悦色地道:“哪里?哪里?人各有志,此事不可强迫。”
凌易飞道:“大人果然涵养甚深,不愧为百姓所敬。”
卓云山道:“汇林山庄一别,不知大人是否安好?”
李纲面有怆色地摆了摆头,未语。他乃文臣出身,因受朝廷选用,带兵杀敌,曾在靖康二月,第一次开封保卫战中与种师道轻而易举击退金兵后,而受钦宗重用。但因太学生陈东领导了声势浩大的爱国群众伏阙上书运动,朝中投降派的养犬文臣黄潜善、汪伯彦等人对他深痛恶绝,捏造此事乃胁持天子,遂曾多次在钦宗面前乘机馋言相加,弹劾李纲,因而他的相位复而又罢,罢而又复,一再深孚众望。
李纲失意良久,才缓缓道:“实不相瞒,自从那次扬州回朝后,皇上一直听从黄潜善、汪伯彦两个狗官弹劾本帅,被皇上先后罢职两回,好在二月份与种大人打了次东京保卫胜战,才侥幸赢得了皇上的一丝薄爱,又被起用……”
卓云山道:“原来如此。”
冯震三面有不屑之色瞥了卓、凌二人一眼后,对李纲道:“卑职上次听部下言说大人曾多次上奏皇上,劝他加强对宋、金两国边界的河间、真定、太原三大府的防范,可皇上竟然优招抚慰,空言塘塞,并不诚心听纳。可是当真?”
李纲听到冯震三所言,当下忆起钦宋在殿前对自已上奏的不满,恶言痛责自己,并唤朝中主和派数名文臣强行将自己驱赶出朝,不禁气愤填膺,哽咽了一声:“此事千真万确。”
冯震三仰天举臂,叹了一声:“皇上……”
上官剑愤然道:“岂有此理!”当下“嗤”的一声,一指向北点出,一道劲风猛然射去,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已然给他这一指力打中,唰唰数声,已落下几根断枝来。这一道指力,乃是上官剑费了多年的精力所创出的一门独门武功“日月神剑”的起手式——遥指日月。冯、方、玄、古等人暗暗心惊,皆赞叹他这一招厉害!
卓云山道:“久闻上官掌门的日月神剑己练得炉火纯青,今日得见绝招烁世,果然威风,晚辈佩服,佩服!”他说话间神色颇为诚恳,语罢,笑着向地上看去。登时,他脸色有异,变得悚然起来。
他究竟看到了甚么?
凌易飞等人尚且不知。
只见上官剑仍看向那槐树,面有得色,摆出一幅大显神威的势态来,乐滋滋道:“这个当然!”
突然,卓云山惊叫道:“蝎子!”“彩音小心!”边叫边护着妻子步步后退。
古寒与方千鹤等人亦慌然退步。凌易飞也挡在水苹身前向后退,地上无数蝎子向群豪爬来。
“五毒门!”冯震三见状,愕然叫了一声,立马转首将李纲提起向后一纵,跃退两丈。而其余宋军大队人马也纷纺弃戈而逃。地上火把处处皆是。
这时,东面少林寺僧众亦纷纷叫道:“小心毒蛇!”只见玄尘、玄业、玄因三大高僧登时挥动袈裟,纷纷使出少林绝学阻止眼前无数毒蛇迤逦瓟来。玄尘运起内力,挥动禅杖,地上登时尘土飞溅!蝰蛇、蝮蛇、银环蛇、夺命勾……劲风卷起一条条毒蛇连同尘土,飞上天空!落地后,己是条条死蛇。地上却给玄尘的降魔杖法打得坑坑洼洼。
“啊……”丐帮一干人众之中,已有数人惨叫倒地而死。数名污衣派弟子身上竟爬满蜘蛛,其惨状,令人发指!古寒深痛帮众惨死,当下命令余众退开,运掌当胸,分忿两肢,自维经二脉传到任督二脉,北冥真气绕身游转,聚之双掌,只在刹那,尽附冰寒之气的七环寒掌己然击出!地上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蜘蛛登时蒙罩着一层寒霜,只怕不死也难动弹!
群丐见帮主施展神功,镇杀毒虫,登时大快人心,纷纷列起排山倒海阵,一个个手握竹棒,人叠人站成一屏人墙!以待应敌。
便在此时,西首那处,一支长长的火焰自一人口中吐出,只见那人盘腿打坐,左手食、中二指骈起贴着额头,右手亦己双指并拢护住胸膛,上下相合,口中酒火如龙,长吐不熄。此人正是南刀沈碧英。他此时正以生平绝学——葫芦火焰功,强镇虫敌,只见眼前大批爬来的毒蟾登时烧焦。地上焦臭之味,吱吱之声,一时殃及四野。眼见沈碧英火舌愈吐吐短,身后众人均知他己内力不支,元气大伤。遂有丐帮迟醉迟上前叫道:“大事不妙!快助他一臂之力!”言毕,当下于沈碧英身后盘腿坐下,双掌抵在他后背,输入真气,以保其性命。余众阿牛、丁怡、黑衣女侠、卓云山、凌易飞、水晶、上官红、紫笛四大护法等人亦纷纷飞身上前,个个盘腿打坐,一双双手掌抵在前面一人背后,将体内真气一道道输去。只沈碧英口中的火舌这时竟已长出数丈!熊熊火焰左右摆动,毒蟾、毒蝎烧死不计其数。
上官剑与方千鹤二人见群豪已有自保之力,便先后掠到冯震三身旁保护宋将李纲。
“大人受惊了。”冯震三道。
只见李纲看着那些逃跑的宋兵,咤道:“你们都给我往回滚!他奶奶的!”众兵闻言,纷纷跑回,但当先数人随即踩到蛇、蝎。那些虫迅速爬到诸兵身上蛰咬起来,只听得一阵惨叫,数十名宋兵全身抖了抖,便倒地不动了。余兵见状,又纷纷逃跑。李纲再次高声劝归,却远远听到逃兵之中有人叫道:“我等回京禀报皇上,叫他派人救大人……”声音渐弱,人已远去。李纲回望冯震三等人,只得苦笑,他身后的数名亲信见主帅这般模样,也暗暗失色,望着四野的毒虫爬来,皆心中哀道:“我命休也……”
剑、方、冯三人见前面又有无数蜈蚣蠕蠕爬来,而身后又有一批批不知从何而来的蛇、蝎、蛛、蟾、蜈等虫神速爬近,当下齐声叫道:“大事不妙!”
方千鹤平素为人厚道,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说道:“剑兄,不如将我二人内力传给冯掌门,叫他以梅花五绝赶走这些毒虫,如何?”冯震三听后,暗自欢喜,一幅迫不及待之色望着上官剑只见上官剑一怔,心道:“冯震三这厮心术不正,平素因一点小事便得罪各派,痛下手段惨杀其它门派弟子,若此时传给他内力,待毒虫料理之后,没准就顺理成章地将自己一些正派人士给结果了,那便不妙了!”当下道:“这个,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