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白光四射有如天上流星垂入人间,地面上五种毒物惨死不计其数,“噼噼啪啪”之响此起彼伏,竟远至数十丈之遥,而夹杂着惺臭味的地面更是千穿百孔,俱已被那冯震三繁星点点的无形剑气所创。
而先前那些金兵见北宋的这些武林人物险象环生,脸上的贼悦之色到了此刻已无半分,多数金兵抛矛便逃,更有人骇得连站都站不稳,竟抖着腿蹒跚而走。
金帅粘罕见这些江湖中人竟有如此了得武功,能以内力化为无形剑气杀死地上这成片成片的蛇蝎等虫,不禁胆寒,惊骇道:“岂有此理!”回头对金兵令道:“给我杀……”虽军令已下,但自己不敢上冲,反而骇怕倒勒马疆,叫别人去送死。可在这回宋兵将士们见金兵攻来,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举矛待敌,个个英勇神武,大概是仗着飞鹤派一干人众之威,托屁于武林人士保护之下才有此军威。金兵上万兵力在听到主帅之令后,群起冲锋上阵,但一靠近那“繁星点点”的剑气之间,竟无一个幸免,“啊,啊……”惨叫倒地,后继金兵不敢冲去,竟又逃了回来。粘罕见处处皆是部下尸横倒地,余兵又丧士气无勇再站,只好一声“撤!”退回金营。
此时,武林各派人士皆仰天暴笑,声震百里。而卓云山与凌易飞更是击掌为快,卓云山道:“任那金兵再如何勇猛善站,碰到我大宋武林中人,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不错,若非当今徽、钦二帝昏庸,奸臣当道,金兵岂敢南下犯我大宋?”凌易飞向东微笑道。卓云山听后,笑悦既收,点了点头,正色道:“义弟,我们去那处瞧瞧。”说着撠指指向冯震三等三大掌门那处。凌易飞一点头,当先走去。二人身后亦跟着水苹、封彩音、沈碧英、迟醉尘等人。
金帅粘罕退回金营后,满腔怒火,无处可发,遂斟酒急饮,又摔杯砸瓶,踢凳倒案。着实如发怒的狮子。
“岂有此理!我粘罕生平征战不下千次,从未有今日之败阵,今日我军碰到区区一群宋国武林草宼,竟然全无斗志,气死我了!”“砰!”粘罕说着便从角军营角落找来一杯,重重掷下。
“二殿下请息怒,我们此次不是有备而来么?区区一个五毒阵算不了甚么?好戏只是刚刚开始。只要我们将毒神与四王子完颜亭叫来商议商议便是。”一个身披蓝褂,头饰金国锦帽的中年汉上前说道。不知他何时进帐的。
粘罕回头一看,说道:“原来是布军师,你何时来的?雷掌门他们呢?”
那布军师名叫布乃尹,是粘罕多年征战于前线的得力助手,非但精通如何调兵遣将,而且老谋深算,金兵南下之际,曾助粘罕立过多次战功。这回,只听得他道:“在后面。”语了,从袖内取出一张上面布满行军路线的地图交于粘罕。
粘罕接过地图,精神为之一振,道:“军师言之有理,这次有四王子与雷掌门相助,相信我大金国统一北宋的大业指日可待了。到时大功告成,我不待禀告父皇,便赏赐你战马百匹,黄金万两,歌妓数十……”一话未了,布乃尹道:“不用,多谢二殿下,布乃尹不才,怎能图元帅的厚赏?”
粘罕哈哈一笑,指着地图说道:“待军探回报河北、辽州、慈州三大防线的军情后,我们便做下一步打算,集中我军主力由怀州进军文水县,成左右夹攻之势破张思正大军,到时便可以雷霆万钧之势破竹南渡黄河,直取太原!”
布乃尹竖起拇指赞道:“元帅高明。”
便在这时,一个手揺纸扇少年踱步走到帐门口,说道:“金国二殿下真是英勇善战,雄才伟略,晚生佩服,佩服……”说话间,人已入帐。只见他白扇已收,一色白衣,腰悬长剑,眉宇俊朗,却是个翩翩公子。但见他衣着服饰不像是金人,却似北宋中原人士。他的腰间除了显眼的利剑之外,左边居然明晃晃地系着一块蓝色玉佩,其上刻着一条小蛇!蛇形成盘,竖头之状。少年身后亦跟着七人。一名六旬老者,眉发俱白,鹤骨仙风,但神色间极是目中无人,高傲已极。老者身后有一名头戴斗蓬背插长剑的人,难识真容。其后又有一个面具人,虽不见面貌,但双手青筋根根暴起,想来平素定是练了些凶横霸道,阴毒的武功。再居后便有四个一色红衣;一色黑衣;一色灰衣;一色黄衣的武林人物。四个且都是男子。四人之中,红衣年龄最大,约有四十,满面麻子,腰系蜈蚣形玉佩。黒衣最小,十七八岁左右,生得一张鹅卵脸,长得最俊俏,一表人才,腰有五彩蜘蛛白玉佩。那灰衣人却体宽膀阔,四肢粗壮,但目光呆滞,一张脸如生铁打就,腰间与前三人一般,亦系着一块羊脂玉,不过他玉佩上的动物却是只灰色蛤蟆。最后一名黄衣客则双臂叉胸,面露寒霜,两边嘴角上的胡须有如毛笔,横向伸长,似是修剪好了的,模样甚是古怪,腰间也吊着一块黑玉,其上一只金色蝎子刻得如活物一般,像是要马上蛰人。
七人随那持扇少年一一入帐。正在看地图的粘罕此时一下子愣了,缓缓立身,迎道:“各位大架光临,小王有失相迎,请坐!”那老者面无表情微一点头,与其中另外七人相继盘腿坐在军帐两侧。左右各分四人。
“少侠方才过讲了,其实此次南下,多亏了布军师出策有方,才顺利度过贵国沃土,可一览贵国风彩。”粘罕微笑道。此话一出,那名腰系蛤蟆玉佩的汉子突然一拍桌缘,脸冒怒色。心道:“你残杀我大宋百姓,居然自称一览贵国?”随之那老者冷冷地看了这汉子一眼,方平定心愤。与此同时,那腰系蜘蛛玉佩的少年亦十指一紧,放在桌前的一双拳头关节上发出咔咔之声来,两鹰眼阴森森地盯着粘罕。余人便无其他表情。
粘罕疑惑地看着老者,说道:“雷掌门,你这位徒弟似乎听到我方才的话……”老者刚要开口答话,却听得那蛤蟆玉佩汉子说道,这军帐蚊子太多,方才又来一只又毒又大的,所以……请元帅别大惊小怪。”只见他一脸傲色,毫无将金帅放在眼中。
粘罕是明眼人,岂能不知他言下之意?遂答道:“我军帐虽然蚊子有几个,胆敢咬本王佳宾的蚊子还没出生,难得今日大家同聚,今日只谈大事,不谈小事。”
“王爷心胸宽广,实在佩服,让我向你引见列位……”老者说着便指着坐在自己右边的持扇青年道:“这位是我二徒弟银蛇郎君蓝奇瑞,人称‘蛇霸’他的‘蛇形三尺进’独步武林……”话到此处,只见那被称之蓝奇瑞的少年向粘罕一揖,面露阴笑。粘罕点了点头。
老者又看向对面为首的那个蜈蚣形玉佩的人引见道:“这是我大徒弟侯血天,人称千足毒手,他的独门武功十指扣威力无比,江湖中有不少人死在他的爪下……”只见那候血天脸上笑意一闪而过,昂头看了粘罕一眼。粘罕竖拇指道:“好身手,好气魄!”
“这位是我三徒弟夺命丝花玉绝,乃我五毒门最得意弟子,执掌蜘蛛一系弟子,他十四岁入门,聪资过人,仅四年功夫,武功便与其他四大弟子不相上下……”老者微笑地看着蜘蛛玉佩的少年花玉绝。那花玉绝道:“承蒙师父抬爱,玉绝才有今日,不像有些人,师父已经教了他们每人一系武功,他们还要贪得无厌,偷学我和四师弟的‘迷魂掌’与‘蛤蟆气功’。”说罢,狠狠地看了对面那个系有蝎子玉佩的浓须汉,与蜈蚣侯血天一眼,此二人其时也怒视这花玉绝,但见师父在场有他撑腰,只好敢怒不敢言。只见那候血天右手虽平平常常放在桌上,其实他五指已用了六成功力,竟将桌面抓下五个指孔,五根指头已入木板一寸,不仔细看,在物场之人皆不知其事。
这回粘罕慑于之前花玉绝对他的冷眼相视,竟不敢相赞这老者的三徒弟。只是右手手指在几上依次点弾,忽然他注意到花玉绝手在桌下以指暗射一物,似是一根丝,还未看清那丝如何射来,却登时感觉几上的五指疆硬不动了。一瞧,竟是给极细的蜘蛛丝缠住了。粘罕暗暗叫苦,但在场之人皆未发觉,只好将双手放在几下搓了搓,这才搓去了粘粘的丝。
“梁勾却,在本门练蝎子功,掌管蝎子一系人众。他的绝学便是‘过顶勾’,能后抬脚尖,踢到对手的后背,将对手的心脏从胸前破膛踢出,任对手武功再高,也无幸免。还有,这两位是雷某的朋友。”老者最后引见过五徒弟蝎子梁勾却之后,便迎着对面戴斗蓬的与戴面具的两人,说了后一句话。粘罕道:“雷掌门收了这些高徒真是可喜可贺,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