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纷纷缩回掩体内,有两发榴弹打着旋落在了我们的沙堡上,“轰——”巨大的爆炸声,一下子掩体内变得尘土四起,烟雾腾腾,什么也看不到。
其中一发是刺鼻的催泪瓦斯弹,弥漫在我们的掩体中,没有风,它们都凝聚不散。
敌人那里也不好过,本来非常有节奏的三波射击被打断了,我能想象的到他们在空旷的沙地上四下躲闪榴弹的情形,不像我们这里,还能用沙包来抵挡榴弹的破片。西面的那一大片开阔地,只有祈祷你能跑出榴弹几十平方米的杀伤面积。
我们咳嗽着,捂着口鼻,从各自的掩体内冲了出来,伏身在第一道防线后,稀稀落落的沙墙构成了这一道防线。
烟尘逐渐散去,前方的情形开始清晰起来,敌人都伏低了身子,开始向我们这里冲锋,最近的敌人已经可以看清他们手里的武器了。
“自由开火!”我大叫到,同时扣动扳机,射出了手里的子弹。
敌人人多,但是处于进攻的一方,地形不利。我们人少,处于有利的防守地形,一时间,弹雨横飞,枪声覆盖了导弹基地的上空。
我开火的同时,发现了一些敌军士兵背负着沙包,前进到一定距离后,就会抛下沙包,继续前进,他们在做什么?
很快,一个身影吸引了我,他不停地作着各种战术动作,翻滚、跳跃、匍匐、射击------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兵,随着他每一次的射击,我们这里都会有民兵中弹或者被迫退回掩体,那个家伙太厉害了。
“肯!”我对不远处的肯大叫到,指了指那个身影,他也看到了,对我比了个手势,明白了我要他做什么。
我们俩开枪了,目标就是那个翻滚的人影,这么远的距离,我没有用火箭枪,而是选用了M-24,毕竟从枪口初速来说,7.62mm的子弹要快于火箭弹。我甚至怀疑那个家伙的动作快于子弹,几乎难以捕捉他的身影。
肯的HK-G21射出了一个三连发,子弹分成一排横线射了过去,不出意外,他会向左侧鱼跃翻滚,然后躲在那个沙袋后。我计算了他的路线,把M-24的瞄准镜牢牢套在那个沙袋的上面,即使他躲在后面,专用的铅锌铜甲弹也能穿透沙袋击中他。
他果然鱼跃了,身子向左侧翻滚过来,我的手不禁一紧,可是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却诡异的一顿,在落地的同时调整好了姿势,火光一闪,他开火了。
“砰——”我脸一侧,一发子弹从沙袋旁边高速掠过,带起的沙子溅了我一脸。
旁边的民兵也开火了,“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向对面,那是一挺Minimi机枪,最高每分钟800发的射速,用来做火力压制非常好用。
“砰——”又是一枪,旁边的机枪声嘎然而止,那个民兵头向后猛地一扬,光线照在他的脸上,那里被一颗子弹击中了额头,满眼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缓缓倒在地上。
“该死,那是什么人?”肯的咒骂在那边响起,显然他也没能击中对手,却被对方抓住机会,击中了我们的机枪手。
“大家注意隐蔽!”我出声提醒大家,面对这样一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对手,夏日的骄阳也失去了热量,让人感觉到如坠冰窟,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戴上控制仪,厄波特掀开伪装,呜呜叫着冲出了掩体,只有寄希望于它了,希望它能吸引敌人的火力,给我创造开火的时机。
厄波特在掩体前的空地上来回游曳,手里的AUG吐出一道道火龙,被放大的视野里,那个身影不停地移动,即使是厄波特,也很难瞄准他。
“嗵嗵嗵——”低沉有力的开火声使我不禁心头一跳,那是大毒蛇车载机枪的开火声,镜头一转,视野里出现了一辆蜂鸟吉普车,车上,一架大毒蛇正喷吐着致命的弹雨。
我控制着厄波特,沿着履带压出的痕迹快速撤退,一串12.7mm口径的弹头追在后面,在沙地上掀起了几米高的沙尘。这种子弹如果击中厄波特,即使是一发,也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创伤。
大口径子弹在地面上掀起的尘土也遮蔽了对手的视线,敌人的进攻也为之一滞,场地上,只剩下那辆喷着火舌的蜂鸟吉普车在发威。
大口径的子弹呜呜的打在我们的掩体上,碗口粗的木梁被击断,沙包像被巨大的剪刀豁开,细碎的黄沙飞溅的漫天都是,我们低伏下身子,任凭它在我们头上施虐,我们的掩体算是完了。
“火箭筒!”我对一名民兵大吼道,他愣了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赶忙爬出掩体,向东边的控制室那里跑去,我们剩余的火箭筒都在那里。
原来我身上背负的火箭筒还有肯他们的,不是在前面的战斗中消耗了,就是交由民兵携带,没想到我们集中分配武器时,民兵们为了作战方便,都把火箭筒留在了控制室那里。
蜂鸟车距离我们800米,这是一个狡猾的距离,以大毒蛇1800米的有效射程,它可以尽情开火,而我们所拥有的重型火力,LAW火箭筒,有效射程只有可怜的350米,根本就够不着目标。
火箭枪也是,一旦超过600米的距离,就会受到喷射器的影响,产生一个旋转的力量,从而弹道向左侧漂移,偏离目标,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用火箭枪来做阻击步枪使用。过于远的距离,它根本就打不中目标。
剩余的敌人在那个神秘人的带领下,渐渐*近了我们的阵地,期间有两名沉不住气的民兵探出头去还击,谁知道一名被神秘人开火击中,一名正好被大口径的机枪扫中,身子断成了三截,血肉飘洒了一大片沙地。
面对这样的惨状,我们的胸膛都被愤怒填满了,剩下的民兵跃跃欲试,如果不是我及时喝止,估计会有更大的伤亡。
来到厄波特身前,我拧开了它的胸甲螺丝,用带子把它固定在我的胸前,中间塞入了收集的几个医药包,希望能用它抵挡住一轮攻击。
我还需要一名合作者,但是不管是谁,都有被击中的危险。看着周围一圈坚毅的脸庞,我一时有些说不出口。
“长官——”一个水壶递了过来,我抬头一看,是那个瘦弱的民兵,他还没有喝那半壶蜂蜜水。
“希望我能帮的上忙,虽然我没什么本领,但是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就行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他的眼睛闪着激动地光芒,那是一种盲目地信任。
虽然我的感情不同意这种自我牺牲似的做法,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对于普通的民兵和我们特战队员,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比就能体现出价值的,但是对于民兵来说,他们认为我们就是阿诺卡的拯救者,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轻易牺牲的。
温暖而甜蜜的蜂蜜水里,我尝到了一丝苦涩,它不止是能补充我的能量,而且增添了我的信心。我的手不在发抖,浑身的力量又重新满盈,面对强敌带给我们的伤害,我们要加倍的偿还。
按照计划,那个瘦弱的民兵在另一侧跳了起来,手中的枪械喷射出愤怒的子弹,瞬间就把大毒蛇和那个魔鬼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我腼着肚子,猛地从隐身处挺身站直,手里的M-24猛然开火了。
就在我开火的瞬间,那个瘦弱的民兵被鬼魅一般的子弹击中了头部,只剩下他的声音在空中飘荡: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7.62mm的子弹划破笼罩在战场上的硝烟,猛地击中了那个魔鬼一般的人物,命中!我心脏猛地激动起来,飞速跳了几下。
那个魁梧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单膝跪地,显然被那枚子弹击伤了,我做到了,那个家伙并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神,他也是个人,是个会被杀死的人。
民兵们纷纷探出身子,向旷野中醒目的目标开火,周围压上的敌军也拼命射击,战场的节奏改变了,由敌人的单曲独奏,变成了双方的合唱共鸣。
我的M-24阻击步枪持续开火,打翻了两个挡在那个神秘人前面的士兵,但是他们显然不是普通的士兵,身上都有很好的防御,几发子弹击中他们,却没有人使他们丧失活动能力,所以他们就一直挡在我的射击路线上,拼命守护那个人。
“嗵嗵嗵——”蜂鸟吉普发疯似得冲了上来,显然为了营救神秘人,不再顾及我们的重型火力。它拼命开着火,压制着我们这边的反击,在它的打击下,民兵们很快就被压制到掩体里去了。
我用阻击步枪瞄准吉普车,上面的身影吸引了我,带着一种熟悉的味道,身影曼妙,是个女人。
“砰砰——”我只开了两枪,一颗12.7mm口径的子弹就击中了我,我只感到胸口那里像被万斤重锤击中,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直至越过我们的掩体壕沟,才重重的落在沙地上。
“哇——”我胸口一甜,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浑身都是疼得,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过度的疼痛使得感官都退化了。
布利汉德和荷马跑了过来,把我拖回到掩体后面,让我靠着沙袋倚坐着,害怕我的血沫堵塞了气管,引起窒息。
又吐出了一口血沫,我才有时间看清我胸口的样子。那枚子弹正击中我的胸口正中位置,前端已经镶入防弹装甲,后面还露着将近五六公分的长度,表面的铜甲已经被剥离,就像剥下的香蕉皮摊开在那里,子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我不禁默默感谢马戴拉教授,他研制的防弹装甲实在是太结实了,给大口径机枪的子弹正面击中都没有事,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要知道,在这个距离上,就算是再好的防弹衣,也经不住那种动能的子弹冲击,它的动能功率,几乎相当于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把所有的冲击力都集中在弹头的一点上,那该是多大的穿透力和冲击力啊。可装甲只是被穿透了一个洞,没有破碎,这才救了我的命。
“长官!”一名民兵突然像看到鬼怪似的指着战场的方向,我们都扭头看去。
影影绰绰的视野里,那名被我击中的神秘人竟然站了起来,躲到了吉普车后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距离,被7.62mm穿甲弹头击中,竟然还能自己站起来,并且做出规避动作,他,还是正常的人类吗?
“报告,我们的援军到了!”民兵跑了过来,说了一个好消息。
牺牲若有价值,我们便不惜牺牲——